 
醉里挑灯看剑 张鸣 淳熙十五年（1188）冬，余闲居信州，同甫来访，恰逢大雪盖山，路阻道难。是夜，与同甫围炉酌酒。三巡酒过，似有隐隐雷鸣，剑意铮铮。账内人影攒动，众将炯炯；中门旌旗蔽空，战马啾啾。恍恍然！念归宋以来，至此二十载。拔剑四顾，竟只步难越？尝言：北顾中原，往来二十余年；寄身江海，醉里挑灯看剑。 绍兴十年（1140）夏，余生于齐之历城。至此，靖康之变往去十四载。河山失陷，祖父赞累于族众，无以南渡，遂侍奉伪朝。然惓惓之忱，溢可言表。余幼时，父遭闵凶，母亦忧惧而亡。祖父赞愍余孤弱，躬亲养之。余少时，长携余登高望远，指画山河。诚诫于子孙，长念故国犬马之心，系解生民風雲之志。未至圣朝，伏念帝阍之高远；蒙身胡尘，长怀遗民之家国。 余少时即有志，遂以博学勤武。读史，益慕饮马漠北，封狼居胥。怀远志，长效祖、刘之坚，击楫誓清，闻鸡起舞，是为真英雄也！即过加冠，年二十又一，余不忍黎庶蒙难，屈痛事金，然则金人逼之欲甚，遂鸠众二千，汇北国之众，以图中原。马鸣萧萧，剑戟胡尘。胡虏金帐，单马自入，吓破群虏。后喟叹：当年旌旗拥万夫，提剑单马斩胡虏。何其兴哉！何其壮哉！ 绍兴三十二年（1162）正月，余携众南渡，得见天颜。余因勇谋过人、名重一时，高宗拜为江阴签判。今时致仕，是年二十三！未久，高宗逊位。是年，孝宗当政。余虽是位卑小臣，然未敢弃国弃家。遂进言于中枢《美芹十论》、《九议》之书。收河山于万难，救遗民于千险。然则，肉食者鄙，岂能远谋？斥余肝胆之心，责吾至善之言。言余岁弱，不知国事累重。是为一己之私，弃百姓于水火，置神器于祸患。狂悖之徒尔，其身可杀，其心可诛。愚见允允诸公，不思家国。深深于勾栏瓦肆，殷殷于西湖歌舞。岂言国事？岂言中原？岂言汴京？或曰：君之言，非诸公之愿，然损诸公之颜，君终会因其而害。呜呼!然矣，弃置多年。淳熙七年，余再任隆兴府兼江西安抚使。越明年，受馋被罢，归乡！是时，余已华发早生。北望中原，涂涂之民多矣；回首江南，汹汹之徒多甚！弃置归乡，北伐无望。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余尝言：便此地、结吾庐，待学渊明、门前五柳。入夜，灯火阑珊处，长念年少时，斩敌寇于万军帐前，杀蛮夷于汴京城外。非吾不愿学渊明，是余尚难笑陶潜！ 余虽渐衰，亦可提携玉龙，直捣黄龙，复燕云十六州！望圣明垂询，见北国日月。 是夜！雪愈大，酒愈酣。恍恍惚！马鸣阵阵，旌旗猎猎。余恍然置身军帐，手握长剑，踏门而去，纵身跃马。驰骋于万军之前，纵横于黄沙之间。见河水滔滔，直入云海；望燕云之州，咫尺之间。遂怒喝：杀贼！杀贼！ 作者简介： 张鸣，男，河南民权人。民权县政协文史员，民权县作家协会会员，现就职于民权县胡集乡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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