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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断“三角剑”的“自由战士”,1974年塞浦路斯冲突中的希土空战

 朝_五_晚_九 2023-09-03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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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关于到底是截击机更厉害还是战斗机更厉害一直是各国军迷争论的焦点之一。截击机的主要任务是保卫己方领空,其近防御性更强,就像是盾;而战斗机主要是用来争夺制空权的,包括敌方领空的制空权,其更注重攻击性,就像是矛。这两种飞机各有所长,在但具体在空战中谁更厉害,那就是见仁见智了。但在1974年7月22日,在东地中海的爱琴海上空却爆发了一场罕见的北约成员国的美系截击机与战斗机之间的激烈空战,交战双方对于这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空战胜负而打的口水战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斩断“三角剑”的“自由战士”,1974年塞浦路斯冲突中的希土空战

塞浦路斯地理位置特殊,希土两国均对其抱有领土野心

1974年7月20日,地中海岛国塞浦路斯突然发生了由希腊军政府支持军事政变。亲希腊的塞浦路斯国民警卫队推翻了持温和立场的民选总统马卡里奥斯三世后,早就对塞浦路斯怀有野心的土耳其立即以保护对塞北部的土族人为由开始动员并集结部队,准备在2天后——也就是7月22日发动了对塞岛大规模入侵的“阿提拉”行动。

斩断“三角剑”的“自由战士”,1974年塞浦路斯冲突中的希土空战

马卡里奥斯三世(黑袍人)

由于土耳其军队在塞浦路斯北部实施了大规模两栖登陆前,为了确保军事行动的顺利,土耳其航空兵在爱琴海上空的活动异常频繁,这些行动不可避免地侵犯了希腊的领空和领海,因此希腊军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斩断“三角剑”的“自由战士”,1974年塞浦路斯冲突中的希土空战

在塞浦路斯登陆的土耳其军队

此时正值一年中的盛夏时分,希军的大批人员都在休假中,但在塞岛政变后,希军立即取消了所有休假,陆海空三军全部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尤其是希腊空军,所有的当班飞行员都必须冒着烈日和酷暑待在飞机的驾驶舱内,并要求做好在五分钟起飞的准备,这显然对飞行员的体力和精力是不小的考验。

希腊空军27岁的F-5A战斗机飞行员托马斯·斯卡巴多尼斯当时才刚刚结婚不久,他和许多同僚一样,在7月份选择了休假。但随着上级一声令下,他还是很快返回了自己部队第111战斗机联队337战斗机中队所在的安希亚洛斯空军基地,并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

在希腊空军中,斯卡巴多尼斯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菜鸟”,他是在1974 年7月才完成了伊卡洛斯航空学校全部的课程并被分配到第337战斗机中队。

斩断“三角剑”的“自由战士”,1974年塞浦路斯冲突中的希土空战

希腊空军的美制F-5A“自由战士”轻型超音速战斗机

当时虽然气氛很紧张,而且土军频频打擦边球侵犯希腊领空,但基地却很平静,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恐惧或者狂热。因为希土两国都是北约成员国,而且经常一同参加北约南欧司令部组织的联合作战演习,在两国关系尚可的情况下,两军关系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多数希腊飞行员相信撑死了也就是对土方的侦察行动进行警告和和平拦截罢了。而且空军司令部、基地的指挥官和中队指挥官都没有明确要求希军飞机在拦截土军机时要随时准备使用武力。

7月22日上午11时30分,也就是土军进行“阿提拉”行动的当天,希腊空军第111联队337中队派出了2架F-5A“自由战士”轻型战斗机到爱琴海的利姆诺斯岛附近空域执行例行巡逻任务。扬尼斯·迪诺普洛斯上尉是长机,斯卡巴多尼斯是僚机。但在起飞后不久,迪诺普洛斯就发现座机的无线电罢工了,于是他用手势告诉斯卡巴多尼斯让他担任编队的长机。

斩断“三角剑”的“自由战士”,1974年塞浦路斯冲突中的希土空战

正在起飞的F-5战斗机双机编队

斯卡巴多尼斯根据设在皮立翁山的指挥中心(代号“小丑”)的命令飞往爱琴海北部,迪诺普洛斯则尾随着他,并在更高高度飞行以掩护长机。当他们抵达预定巡逻区域后,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爱琴海上空目力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土军战机!为了避免与优势的土机编队发生冲突,“小丑”不断地指示他们改变方位和高度:“下降到10,000 英尺(约3048米)高度!”,“爬升到18,000 英尺(5486米)!”经过几次高度和方向的改变,“小丑”命令斯卡巴多尼斯保持2万英尺(6096米)的高度,飞往埃夫斯特拉蒂岛和利姆诺斯岛之间的圣路易斯海域。

当他开始在18,000英尺的高度向上爬升时,“小丑”突然警告斯卡巴多尼斯说2个快速目标正在迅速向他们逼近,几乎在“小丑”警告的同时,斯卡巴多尼斯也看到2架三角翼战机的双机编队就在自己左侧不到200米的地方!这是土耳其的F-102A“三角剑”超音速截击机(土耳其空军一共有50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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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飞中的土耳其空军F-102A截击机

虽然希腊空军自己也装备着F-102截击机(希腊空军一共有24架),但由于当天希腊空军为避免误击已经下令己方全部F-102停飞,所以斯卡巴多尼斯想都不用想就认定来者不善的F-102肯定属于土耳其人。他立即拉动操纵杆向左急转以便避开对方,同时他通过无线电向“小丑”报告,“小丑”回复说:“不要开火,只要拦截这两架飞机即可。”此时这2架土耳其空军第142中队的F-102A也降低航速开始转圈,试图切入F-5A战斗机拉的圈子,进入F-5A的6点钟方向。当斯卡巴多尼斯转了一圈后,他想看看对方的位置,突然他发现其中1架F-102已经咬住了自己的6点钟方向,另外1架则在自己的侧翼位置!

尽管此时正值七月盛夏时分,炽烈的阳光穿过透明的机舱盖照射在斯卡巴多尼斯中尉身上,但他不但没有感到一丝炎热,相反他的冷汗瞬间就湿透了衣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局面,他已经完全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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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5战斗机座舱

斯卡巴多尼斯语无伦次地通过无线电向“小丑”报告说自己被2架土耳其飞机咬住了,可他得到的唯一的回答是:“小心点。” 现在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甩掉对手跑路。他开足马力,在发动机全功率运行的情况下拼命转弯和翻跟斗,2架土耳其战机则紧追不舍,这个命悬一线的年轻人早就把他还有僚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僚机迪诺普洛斯上尉已经占据了有利阵位,由于他和长机的距离拉的比较开加上高度较高,土耳其人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看到咬住了斯卡巴多尼斯中尉的F-102长机的机腹武器舱门打开,一枚AIM-4D“猎鹰”空对空导弹向斯卡巴多尼斯的座机疾驰而去,但此时斯卡巴多尼斯的F-5A正在拼命机动,土编队长机飞行员瓦西夫·萨英上尉明显未能锁定目标就急吼吼地发射了导弹,结果导弹最终失的自毁了。

迪诺普洛斯冷静地驾机一直尾随着瓦西夫·萨英上尉的F-102A,他逼近到距离对方约1200米时,进入F-5A翼尖挂载的AIM-9B“响尾蛇”导弹的有效射程时,他果断地按下了“发射”按钮,但因为迪诺普洛斯的心情同样过分紧张,还未对导弹的导引头进行预热就开火了,结果他的第一枚导弹同样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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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M-9B“响尾蛇”空对空导弹

幸亏2架F-102的心思完全放在追击斯卡巴多尼斯的F-5上,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遭到了攻击。这使得迪诺普洛斯有充分的时间对第二枚导弹的导引头进行预热,这次他将双方的距离缩短到大约800米,当他的耳机中响起了导弹导引头已经完成预热的蜂鸣声时,他再次开火,这次他没有失手,“响尾蛇”导弹准确地击中了这架由瓦西夫·萨英上尉的F-102,剧烈的爆炸使其空中解体,他人带机坠入大海。迪诺普洛斯立即打开减速板并向右急转以免撞上土机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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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空军F-5战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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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落土耳其F-102的希腊F-5

正在看热闹的F-102的僚机飞行员伊布拉罕·西纳中尉突见长机坠毁,自己一下子就处于1比2的劣势,西纳顿时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他掉转方向,并打开了加力燃烧室企图全速向土领空方向返航,但情急之下这位老兄搞错了方向,飞机竟然朝着希腊的科林斯方向飞去。尾随追击的迪诺普洛斯看见这厮在飞了一半后突然改变方向折向土耳其海岸,估计是西纳中尉发现自己飞错方向了。这架F-102经过一番折腾后燃料所剩无几,不得不在海岸边通往伊兹梅尔的高速公路上实施紧急迫降,但他技术不佳,飞机在迫降中被毁,他也受了重伤被紧急送往医院,终因伤重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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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02座舱

斯卡巴多尼斯中尉此时还没意识到发生的事情,他在连续四轮的高强度机动飞行后突然发现紧咬着自己尾部的F-102不见了!此时他的F-5A已经下降到3000米的高度,他突然看到海面出现了巨大的水柱,紧接着冒出了大片油污,一时间他脑子转不过来,到底是迪诺普洛斯击落了土耳其飞机还是土耳其人击落了迪诺普洛斯?他四处寻找迪诺普洛斯,但看不到他的飞机。他又询问“小丑”,“小丑”对迪诺普洛斯的行踪也语焉不详,随后“小丑”命令斯卡巴多尼斯中尉返回安希亚洛斯空军基地。

中午12时,斯卡巴多尼斯中尉在驾机着陆后不久,就惊喜地看到了迪诺普洛斯上尉的F-5A也出现在机场上空,并且平安地降落在跑道上,此时斯卡巴多尼斯才注意到僚机翼尖上的2枚“响尾蛇”导弹都不见了……

斯卡巴多尼斯中尉和迪诺普洛斯上尉一前一后下了飞机——还没等他们互相说话,两人就被同僚和地勤技术人员包围了,大家已经通过无线电知道了他们和土耳其人发生了交火,都在七嘴八舌地问他们各种各样的问题。此时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把他们2人带离了混乱的现场。一路将他们拉到拉里萨空军总部,在一大批高级军官面前接受了询问,随后又返回了各自的岗位。

由于此次空战很可能会引发希土双方的对抗升级,已经处于内外交困之中的希腊军政府实在是不希望再节外生枝发生什么不测事件。因此虽然他们取得了胜利,但没有收到任何祝贺和奖励,不过也没有挨批或者受处分。此后希腊官方也一直对此事保持了低调,没有大肆宣扬这次胜利。

但土耳其人则相反,大肆宣扬己方的F-102飞行员赛特吉·奥努尔上尉成功地用AIM-4D“猎鹰”空对空导弹击落了1架希军的F-5战斗机,萨英上尉在追杀另外1架希军的F-5时油料耗尽不得不迫降在公路上,他和他的座机都只受了点伤(但飞机报废了)。而倒霉的西纳中尉是在起飞时因为坠机而不幸身亡的,云云。

要说丧事喜办——土耳其、印度、韩国、台湾地区都属于亚洲地区优秀匹配机制了——

不过,对于旁观者而言,这场空战的胜负结果一目了然:土方无法证明希军方面有损失,但希方却能实打实地证明土方至少损失了2架F-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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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02截击机的武器,小号的导弹就是AIM-4D“猎鹰”空对空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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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M-4D“猎鹰”空对空导弹

但此次空战对土耳其人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从空战次日的7月23日开始一直到8月份土军结束入侵塞岛的军事行动为止,土军机再也不敢侵入希腊领海和领空,一直到1976年,土耳其人才重新开始在爱琴海上空试探希腊方面的反应。此次空战的胜利者迪诺普洛斯上尉最终升至中队长,并以中校军衔从空军退役;而年轻的斯卡巴多尼斯中尉则官运亨通,一直升到了准将。

当斯卡巴多尼斯在那次空战后数年被调到驻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北约南欧空军司令部时,一次他和一名土耳其空军军官在办公室里谈到希土双方在1974年7月的那次空战时,那名土军军官走过来对他说:“托马斯,1974年我们击落了你们的两架飞机。” 斯卡巴多尼斯回答道:“如果我在你看来像个死人,那么你们肯定击落了我。 我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被你们击落的希腊飞行员。”

土耳其人顿时瞠目结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在吃瘪后他显得极为尴尬,再也没有兴趣把对话进行下去,这个小小的插曲算是给这次空战画上了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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