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50年初，解放不久的中南地区，爆发严重的匪乱。这其中以广西土匪最为猖獗。 第四野战军先后动用了6个军，30多万兵力，历时两年多，才将广西土匪彻底剿灭。 在参加剿匪的四野6个军中，只有第45军自始至终打满了全场。四野101首长给出的解释是：这个军河北籍战士多。  四野45军的前身是东北野战军八纵，在四野12个主力纵队中，八纵只能算是小弟级别的。 虽然八纵排名靠后，但他的历史，丝毫不亚于其他几个排名靠前的主力纵队。 1938年夏天，八路军在冀东发动武装起义，起义部队的规模一度达到20多万人。 但是由于起义组织者判断上的失误，致使起义失败，起义部队受损严重。最后硕果仅存的只剩下3000多人。其中1300多人，在李运昌的率领下，成立了冀东抗日根据地。 另外还有1700多人，撤往平西根据地。 冀东八路军与日寇血战数年，到日本投降时，冀东八路军主力部队，兵力已经增加到26,000多人。 日本投降后，为了及时的抢占东北，李运昌从冀东八路军中，抽调超过三分之二的兵力进军东北。致使冀东根据地兵力十分空虚。 冀东是连接东北和华北的枢纽，不容有失。 李运昌离开冀东后，根据地开始隶属晋察冀根据地管辖。为了弥补冀东根据地兵力不足，八路军陕甘宁边区留守兵团警备第一旅（欠三团），陕甘宁边区教导第二旅第1团，冀中军区第31团，纷纷赶往冀东。 来自于陕甘宁边区的部队，都是1944年春天，在八路军晋察冀、冀鲁豫军区中抽调的12个主力团，清一色的河北子弟，任务是保卫延安。现在这些部队去冀东，也谈不上支援，勉强能算得上是归建。 在不懈的努力下，冀东八路军的兵力终于恢复到3万人左右。 1945年11月中旬，从秦皇岛登陆的蒋军占领了山海关。这也意味着从华北通往东北的重要通道辽西走廊被敌人切断，后续我军赶往东北的部队，只能绕道赤峰、四平一线。 四平保卫战的失利后不久，赤峰也被蒋军攻占，冀中解放区和东北的交通彻底中断。 这是东北民主联军最困难的一段时期，但是蒋军的注意力都被东北吸引。冀东解放区却得到长足的发展，截止到1946年秋季，冀东军区已经发展到13.6万人。 次年春季，冀东军区发起猛烈攻势，一举收复了赤峰等战略要地。  虽然东北民主联军在四平攻坚战中失利，但是并不影响华北和东北恢复畅通。 1947年5月，冀东军区划拨给东北民主联军，其下辖部队被相继组建成东北民主联军第八、第九、第十一纵队。 这些新组建的纵队中，河北籍战士能占到80%以上。 第十纵队是著名的359旅改编的，359旅的前身是大名鼎鼎的平山团，所以在十纵，河北籍战士的比例也很高。 如果再加上先前进入东北的冀中吕正操部队，冀东李运昌所部。山东渤海军区下辖沧南军分区3000多人。 当时东北民主联军总兵力46万人，其中河北籍战士占了三分之一还多。 东野八纵组建虽然晚，可故事可能是12个主力纵队中最多的。 纵队成立不久，就爆发了纵队司令一职的争持。黄上将和段苏权为这一位置争的不可开交。 在随后的辽沈战役中，两个重大的战术性错误，都出现在八纵。 锦州被我军包围以后，只能靠空投运送补给。城内有两个机场，一个正在使用，一个已经废弃。 八纵首长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打电报向101首长询问，用炮火封锁哪个机场？ 这件事造成的后果还没解决完，八纵所部68团，又把锦州城外的制高点紫荆山给丢了。 邱政委亲自赶赴紫荆山前线，宣布将丢失阵地的正副团长就地免职，对丢失阵地的连长执行战场纪律。  八纵首长 一般故事到这里都打住了。 可很少有人知道，那个将要被执行战场纪律的连长，恳求已经被撤职但暂时留任的团长张峻岚，表示愿戴罪立功。 他们两个是遵化县老乡，张峻岚勉强同意了。 这位连长率领战士们收复了紫荆山阵地。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位连长戴罪立功的目的达到了，最多落个处分，不至于再执行战场纪律了。 没想到这个连长从阵地上没有下来，他用手枪打碎了自己的脑袋，临终哭着给代团长留下遗言：我对不住大家，给咱冀东八路军丢脸了。 邱政委闻听此事后含泪离去，竟忘了宣布取消对张峻岚团长、韩枫副团长的处分。 10月14日，总攻锦州的战斗开始，68团的任务，是攻打市变电所。 战斗非常激烈，代理团长张峻岚一马当先带头冲锋，一举攻占敌人重兵防御的变电所。 战斗中张峻岚身负重伤，但他拒绝救治，理由还是“不能丢冀东八路军的脸”。 张峻岚牺牲的消息，对101首长的触动很大，为此他专门下达命令：绝对不允许歧视冀东干部。 其实作为野战部队，八纵在战斗中表现的一直非常出色。 在攻打天津的战斗中，就是第45军（原八纵）135师率先打到金汤桥。而45军在战斗中的任务是助攻。 四野南下以后，也是主要以河北藉战士组成的第48军，在江西剿匪战斗中的表现，让101首长眼前一亮。 江西井冈山一带，有个惯匪名叫肖家璧，因为他心狠手辣，所以被人称作“肖屠夫”。 肖家璧杀人如麻，尤其是对红军家属。 50多岁的郭永秀老太，6个儿子有4个参加了红军。 肖家璧抓住郭永秀以后，先是打的皮开肉绽，然后又割去老人的双乳，而后把老人放进生石灰桶中，桶里加上冷水，沸腾的石灰水将老人烧的皮肉尽皆脱落。 最后，肖家璧将奄奄一息的老人拖出来，狞笑着说：郭永秀一肚子都是共匪，剖开她肚子看看，还有多少红军崽子没生下来。 肖家璧的残暴由此可见一斑。 自从1929年肖家璧盘踞在井冈山，红一方面军数年间屡次剿匪，都没能成功。 四野在江西剿匪，教员专门发来指令：一定要活捉肖家璧。 101首长在井冈山转战多年，知道这里地形易守难攻，尤其是天堑“金线吊葫芦”。在绝壁上开凿了500多级石梯，一般胆小的人都不敢上去。更不要说攀着石梯打仗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第48军425团派出的剿匪小分队（十二人），仅用6天时间，就将盘踞井冈山多年的肖家璧股匪一举剿灭，并成功活捉了肖家璧。 战斗过程的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杨子荣智取威虎山。  肖家璧的住宅 但是没容101首长高兴多久，一次意料之外的败仗，让他陷入沉思。 长沙起义后，一部分起义部队叛变逃跑。四野49军第146师奉命追剿叛军，结果在青树坪遭到白崇禧桂系主力部队的偷袭。 第146师血战两个昼夜，才在第145师的接应下脱离险境。 青树坪战役结束后，第四十九军元气大伤，很久都没缓过劲儿来。 这是101首长第2次吃桂军的大亏，上一次在长征途中的湘江战役。 红一方面军所部红八军团和红34师，在桂军的攻击下全军覆没。 红34师隶属红五军团，是红一方面军的三大主力之一。 当时在红一方面军总有个这样的顺口溜：一军团冲锋，三军团包抄，五军团的马刀，专砍敌人后脑勺。 101首长和红五军团军团长董振堂交情甚密。在第5次反围剿高虎脑战斗中，红一军团和红五军团并肩作战，将蒋军名将陈诚杀的大败。 红五军团都是“宁都起义”的河北藉的战士，无论是饮食和语言，都和南方战士截然不同，因此战斗中受了损失后，很难得到补充新兵。 宁都起义时17,000多人的红五军团，到开始长征时，只剩下12,000多人。 红五军团参谋长赵博生讲过一个故事。他说当年太平军林凤祥、李开芳北伐，从广西一路杀进河北，称得上是所向披靡。 但是这些广西兵，自从进了河北以后连吃败仗，击败他们的都是些民团之类的地方武装。 最后林凤祥带着2万多人，被河北民军包围在东光连镇长达一年之久，最终全军覆没。林凤祥也被活捉后凌迟处死。 作为一个出色的指挥员，101首长对赵博生讲述的故事记忆犹新。“河北籍的士兵敢和桂军死磕”，这是101首长当时的结论。 后来在湘江战役时，担任全军后卫任务的红34师，和桂系第七军主力血战到底，最后全部壮烈牺牲。 红34师的战士都是河北籍士兵，他们在湘江战役的表现，更验证了101首长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什么叫知人善任，101首长就做到了。  没过多久，第156师的遭遇，几乎如同翻版一样，又落在四十五军第135师身上。 在湖南通往广西的必经之路灵官殿地区，第135师受到桂系最精锐的第七、第四十八两个军的猛烈攻击。 孤军深入，四面楚歌，所有人都在考虑如何把陷入绝境的第135师救出来。 只有101首长力排众议，他认为第135师的战士大都来自于河北，敢于和敌人战斗到最后一人。 如果利用135师拖住敌人的主力，四野主力部队包抄过去，将白崇禧最倚重的这两个军打掉。 这场战斗的关键，就是看第135师能不能拖住敌人。 101首长宣布：对第135师的作战命令，由他亲自指挥。 结果第135师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勇敢和韧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135师总兵力1万人左右，他们面对的是桂系四个精锐师，全美械装备，总兵力四万多人。 众寡悬殊，第135师能不能完成任务，实在是个未知数。 面对桂系精锐部队的轮番进攻，第135师沉着应战，坚守阵地超过100个小时，愣是没有丢失一块阵地。 此时四野所有的包抄部队都已到位，结果101首长又给第135师打了个匪夷所思的电话，问他们还有没有反击的实力。 得到的答案是“有”，并立刻展开反击。 这场战斗的胜利，几乎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在此之前，第135师在四野序列中，根本就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小角色。没想到他打仗这么厉害，那些四野的主力师，岂不是更厉害了。 灵官殿阻击战的意义，并不在于歼敌多少，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但鼓舞了四野的士气。还彻底的打掉了桂军的矜持与骄傲。 桂军没有了第七、第四十八两个军，就犹如巨人丢了拳头，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很快第四野战军以摧枯拉朽之势，非常顺利的赢得了“广西战役”的胜利。 到了这种时候，可能连101首长也轻敌了。他认为桂系的主力部队都打掉了，剩下些残兵败将，地痞土匪，都是些乌合之众，没什么战斗力。留下两个军来剿匪，已经足够了。 第45军在对桂军作战时表现出色，甚至称得上是克星，所以第45军被当仁不让的留下来。不久前，第49军在青树坪吃过桂军的大亏，一直没有找到报仇的机会。把49军留在广西剿匪，也是给他们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结果101首长只猜中了开始，后续剿匪战斗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四野在广西战役中，消灭了桂军的第三、第十、第十一兵团，共计17.3万人。 但由于广西山高林密，桂系第17兵团指挥部以及所属第100军，一共有个七八千人，借助复杂的地形，逃脱了四野部队的追剿，一口气逃到越南境内。 当时的越南还是法国的殖民地，法国殖民军对这些私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非常不满。马上动用法国驻越南殖民军，试图将闯进他们势力范围内的广西士兵赶出越南。 说实话，法国人的战斗力真不咋地。当年你给小胡子跪了还情有可原，可区区几千残兵，还把法国人杀得丢盔卸甲，好歹人家也是联合国五大流氓之一，你广西兵这么不给人面子，这让高卢又鸟情何以堪。 打架打不过就去找家长，可这些广西士兵也狡猾，直接用的是化名。桂军第十七兵团直接化名为“越南靖国军第三方面军”，第100军长杜鼎化名林高，第197师师长曾祥斌化名鲁武。 这让法国人很是上头，告状都找不到衙门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法国人就知道了“越南靖国军”的真实身份。 你这是要替越南人拔创呢，还是别有用心。反正总而言之，绝对不能让这些广西人在越南站稳脚跟。 于是法国人找到蒋瑞元说：“大哥你不讲究啊，你的兵跑到俺们地盘上来闹事是啥意思。” 蒋瑞元这人心胸狭窄，桂军残部逃到越南本来跟他没一毛钱关系，可坏就坏在这些士兵是广西人，是白崇禧的部下。 现在白崇禧是“光杆司令”，一旦他知道还有这么一支队伍，那还了得。坚决不能给白崇禧东山再起的机会。 白崇禧人称小诸葛，这件事岂能瞒过他的眼睛。没等老蒋来找他，他就毛遂自荐来找老蒋说：“大哥，自己的孩子自己管，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这就去越南，把这些不懂事的孩子带回来见您。” 蒋瑞元多聪明，一看就知道老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要是让你去了越南，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于是老蒋假惺惺的说：“健生老弟，这点事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马吗，你打个电话，让你的那些老部下先回广西，然后再从长计议。” 白崇禧心里暗骂老蒋歹毒，那些残兵要是能在广西待得下去，何苦去越南。 白崇禧领教过四野的战斗力，知道这是老蒋想借刀杀人，这些残兵回到广西就是自投罗网。 白崇禧有心拖着不打这个电话，可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在老蒋手中捏着呢。 白崇禧在桂军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他一个电话打过去。桂军第十七兵团中将司令刘嘉树立刻拔营起寨，带着七千残兵杀回广西。 法国兵有钱不抗揍，桂军残部这段时间收获颇丰，似乎士气也高涨了不少。 刘嘉树也有些膨胀，提出的口号是：打回桂林去，迎接白长官回家过年。  2月1日，桂军残部猛攻中越边境的水口关。 真是冤家路窄，守卫水口关的是四野45军134师400团的一个排。 面对7000多人的进攻，四野战士打得沉着冷静，从早晨一直打到下午2点，将桂军残部挡在水口关外整整6个小时。 6个小时后四野部队主动撤离，桂军残部占领水口关，然后向东长驱直入，于2月4日上午10点左右，一头扎进四野部队在大青山以西准备的包围圈。 双方激战三个多小时，刘嘉树下令突围。 哪知这么一突就突出来了，刘嘉树这才知道，刚才围着自己打的只是四野的一个营，刘嘉树有心杀个回马枪，奈何兵无斗志。 刘嘉树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向东平而关方向撤退。还是法国人好欺负，再回越南，拿法国人练手去吧。 2月6日，刘嘉树在平而关下，终于见到了四野的主力部队。 四野45军134师以逸待劳，在平而关下恭候多时了。 开始时，刘嘉树以为还像大青山那样，四野部队虚张声势，在平而关下没有多少兵力，于是下令向平而关突击。 结果仿佛一脚踹在铁板上，四野的火力来自于四面八方，尤其是猛烈的炮火，炸的桂军士兵人仰马翻。 很快桂军的冲锋变成了溃败，兵败如山倒，刘嘉树、杜鼎、曾祥斌等十几个将军，连忙换上普通士兵的服装，开始乘着夜色分散突围。 四野的总攻是从下午六点开始的。到了第2天早晨，蓬头垢面的刘嘉树，在一片竹林里被俘。 在战俘收容所里，刘嘉树看到了几乎他手下所有的将领。 不过刘嘉树很欣慰，桂军100军军长杜鼎不在其中。只要没有全军覆没，就还有希望。 到了中午时分，几个战俘抬回来了杜鼎的尸体。 刘嘉树一见之下嚎啕大哭，埋怨白长官不该让他们从越南回广西送死。  平尔关战斗消灭了桂军6700人，从此桂军成为历史名词，不复存在了。 可是四野将士坚定的认为，对手太弱了，这根本称不上是一场真正的战斗。 101首长在给第134师的嘉奖令中说：该部在广西剿匪战斗中旗开得胜，特令嘉奖。 轰轰烈烈的广西大剿匪，就这样开始了。 101首长开始安排四野两个军在广西剿匪，第45军一定要有的，他们在灵官殿和平而关这两场战斗中，打得实在太出色了。 另外就是第49军，不久前他们在青树坪战斗中吃了桂军的大亏，第49军军长钟伟是员悍将，发誓一定要报仇。 101首长非常欣赏钟伟的作战风格，在四野诸多将领中，钟伟是唯一一个从师长直接提拔为军长的。 由第45、第 49两个军在广西执行剿匪任务，101首长认为能够稳操胜券。 所有人都低估了广西土匪的实力。广西人把家称嘎，把枪叫做铳，广西山多，山洞也多，当时剿匪部队战士模仿被俘土匪的口音说：嘎嘎有铳，嘎嘎有匪，处处有山，洞洞有匪。 广西土匪装备精良，他们的武器都是自己造的。 几乎每个村子的铁匠铺都会制造武器，他们仿造的美制武器可以以假乱真，仿制的加拿大斯登轻机枪，枪上的发蓝，甚至比原装货更考究。 至于性能，比原装货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武器都是拿到集市上公开售卖的，一只左轮手枪三块大洋。一挺仿制的汤姆生轻机枪，40块大洋就能拿到。 枪械的性能无可挑剔，质量不好没人买。  1950年初，在桂东南地区，成股的土匪有157股，26,000多人，知道这些土匪有多少武器吗，各类枪支35万支！ 武器即使在一个10来岁的孩子手中，其危险性也不亚于一个成人。 1950年3月，玉林地区爆发大规模匪乱，49个乡9000多名土匪，捣毁乡公所，杀害过往的客商，甚至敢于攻打剿匪部队重兵防御的县城。 剿匪部队四处出击，仅两个月时间，第45军就在桂东南地区消灭土匪1.25万人。 但是匪患并没有因此有所削弱，到了5月份，广西全省102个县，匪乱已经蔓延到其中的97个，更有不少县城被土匪攻占。 据不完全统计，全省参加叛乱的土匪超过60万人。 1950年4月，四野49军因剿匪不力，被取消番号，所属部队归广西军分区指挥。 广西匪乱愈演愈烈，第45军独木难支，据时任第135师师长丁盛回忆说：土匪曾经杀到过师部门口。 为了改变广西剿匪的被动局面，四野的两个王牌军，第38、第 39两个军，进入广西执行剿匪任务。 在剿匪部队几支生力军的联合打击下，土匪们损失惨重，土匪们见势不妙，纷纷的偃旗息鼓，躲入深山。 1950年7月27日，第38，第39两个军，在广西剿匪战斗尚未取得彻底胜利前，因为有紧急任务被抽调北上。广西匪患死灰复燃，其凶顽程度，比几个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进入八月份，广西剿匪工作未见起色。 教员为此专门致电广西军分区，批评他们在剿匪战斗中，成绩和进度是各省中最差的。 与此同时，101首长也致电时任第四十五军军长张天云，询问剿匪战斗为什么进行的如此被动。 此时张天云也是一肚子委屈，一口气罗列出十几条客观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广西军分区有严格的命令：对抓获的土匪要慎杀或者不杀。 对那些罪大恶极，非杀不可的也要酌情发落。每个月每个县最多允许杀一个。那个在恭城组织匪乱的钟祖培，亲手杀害了170多名剿匪部队的战士。 钟祖培被活捉，上级说他认罪态度良好，直接给释放了。 邕宁匪首苏汝民，活摘被俘战士的心肝，腊起来做下酒菜。先后有130多名战士惨遭苏汝民的毒手。 战士们现在意见很大。厌战情绪严重。 101首长当时没有给出答复，出现这种情况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 广西军分区的4位负责人，除了张大将以外，另外三位莫文骅、陈漫远、李天佑，都是广西人。 他们希望用真诚来感化那些顽冥不化的土匪，把自己当成了当代诸葛亮，把那些土匪头子当成了孟获，非要弄个七擒七纵不可。 其实广西的普通百姓对土匪也深恶痛绝，很多人都是被裹挟为匪的。 土匪头子们擅长给普通百姓出选择题。要么上山为匪，要么杀你全家。  老百姓也想帮助剿匪部队，可又担心被土匪们秋后算账。 当地民谣唱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军讲宽大。想大军，盼大军，就怕大军不扎根。 几天后，大发雷霆的教员，再次致电广西军分区：宽大无边，贻害无穷。广西全省匪患，务必在次年5月底以前全部肃清。 十月，叶参座和陶政委亲赴广西督战。 为了弥补剿匪力量的不足，四野第21兵团所部第53 、52两个军，进入广西执行剿匪任务。 这两个军都是长沙起义中起义部队改编的，战斗力不强。教员也在给广西军分区的电报中说：陈（明仁）兵团两个军，可当一个军来使用。 第45军的压力骤减，所部三个主力师积极行动起来。 第134师在灵山县盘古村执行剿匪任务时，300多名土匪，躲在半山腰间的一个地堡中，疯狂的向外扫射。 我军爆破手徐汉林怀抱炸药包，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穿过两米多宽的环形铁丝网，纵身越过两米多宽三米多深的壕沟，终于来到地堡前，这才发现刚才在行动时，把导火索给弄丢了。 徐汉林临危不乱，他用手榴弹代替导火索，引爆了炸药包。 徐汉林用年轻的生命，换来了战斗的胜利，躲在地堡中的370多名匪徒，全部被闷死在里面。 由于被闷死的匪徒中，有不少人是被裹挟来的无辜群众。所以军分区首长决定对许汉林的英雄事迹，没有进行及时的宣传和嘉奖。 这让第134师的战士们非常恼火，在随后的战斗中，一举俘获了800多名土匪，其中包括两个匪师长在内的16名匪首。 战士们为了给牺牲的战友报仇，自作主张，在三官区将这16名罪大恶极的匪首镇压了。 结果奇迹出现了，第2天下午，匪“第21纵队”1600多人，在匪副司令黄诚三的带领下，下山向剿匪部队投降。 第134师尝到了甜头，在那马区召开公判大会，匪“南宁副专员”李秉衡及以下80多名匪首，被当众宣布处决。第2天，3000多名土匪下山投降。 三官、那马两区的匪乱，就这样奇迹般的被剿灭了。 第134师越战越勇，每次剿匪战斗胜利后，都会将那些罪大恶极的匪首，在公判大会上予以坚决镇压。 前后不到两个月时间，邕宁县的匪乱被彻底平定，共消灭土匪1204人，另外还有主动下山投诚的土匪，共7140多人。  第134师的剿匪经验，迅速在剿匪各部队中传播过来。 第四十五军第133师，在剿匪战斗中，共歼灭匪徒16,000多人。另外还有39,000多土匪，主动放下武器。请求希望得到剿匪部队的宽大处理。 第134师更是奋勇争先，十万大山中，有个著名的女土匪头目韦秀英。她的丈夫原先是蒋军的军长，后来丢下妻子，跟老蒋跑了。 韦秀英利用丈夫那点儿名望，成为当地最大的土匪头目，据说手下聚集的匪徒超过万人。 第134师勇猛出击，将韦秀英杀得大败。1万多名匪徒，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女匪首也在战斗中被击毙了。 第135师在六万大山和博白地区剿匪。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苦战，在战斗中剿灭匪徒15,000多人。 随后第135师转战钦县，在以后的剿匪战斗中，第135师共歼灭匪兵七万多人。 1951年9月，广西全省剿匪行动，基本上已经胜利结束。在剿匪战斗中，第45军共剿灭土匪16万人，是所有剿匪部队中，消灭土匪数量最多的。 第45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以后，仅1950年12月份，教员就曾三次致电广西军分区，提议第45军从广西剿匪战场上撤出来，在梧州整训后，开赴朝鲜战场。 徐汉林（前右）舍身炸地堡 但最终因为广西匪患猖獗，第45军始终无法脱身，从而失去了参加抗美援朝的机会。 这对能攻善守的第45军来说，是个不小的遗憾。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