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餐厅洁白的墙上新挂了一串心形氛围灯，五颜六色的光一闪一闪的，刺得坐在餐桌旁的庞月茹不停地眨着眼睛，她时不时扭头看向厨房。 餐桌上已摆了菜，有西红柿炒蛋、炒青菜、拍黄瓜、油炸花生米、卤猪耳朵、白切猪脚。庞月茹又扫了一眼餐桌，伸手拨弄一下花白的头发，皱起眉毛，眼角的鱼尾纹拉得很长，她嘴角动了动，又闭上了，蜡黄的脸绷得紧紧的。 坐在旁边的肖力帆微胖的脸上堆起微笑，看着桌上的菜，忍不住打开酒瓶想往杯子里倒上二两。庞月茹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酒瓶把盖子用力拧回去，“啪”的一声把酒瓶放在桌上，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向厨房喊道：“肖琳，你还没整好啊？肚子饿扁了，快点！” 肖琳正在厨房里往碗里盛汤，几块蜡黄的猪脚顺着勺子跳进橙色的汤水里，溅起几滴汤汁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听到妈妈在着急地催，她顾不得擦拭，忍着疼痛连忙回道：“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她圆圆的脸上挂满汗水，吃力地端起大碗小心翼翼地挪动，汗水啪嗒啪嗒滴落到汤碗里，她屏住呼吸挪到餐桌旁。肖力帆站起来接过大碗放到桌子中间，笑着对庞月茹说道：“媳妇儿，菜好了，开饭吧！” 肖琳的脸红扑扑，脸上的酒窝深陷挤出满脸的笑容。对面的庞月茹却正襟危坐，脸色愈发阴沉，她嘟囔起来：“叫你不要整了，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难得琳儿第一次做菜给我们吃，哈哈，今天高兴，有好菜喝一杯！”肖力帆拿起酒瓶又要打开，却被庞月茹伸手抓着瓶子不放，黑着脸说道：“少来，你喝酒找的借口还少吗？” “今天真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老夫老妻了，记什么念，少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还有把那串灯取下来，一闪一闪地刺得我眼睛疼，都看不见了。” “妈，是我挂上去的，挺好看的呀，你看多浪漫啊，吃完饭再取吧。”肖琳赶紧说道。 “现在取下来，你想我眼睛瞎啊？”妈妈的话不容置疑。 肖琳抿着嘴站起来关掉了心形氛围灯，伸手擦了一把汗，拿起小碗盛好汤递到爸妈面前，说道：“妈，爸，尝尝酸汤猪脚。上次单位聚餐时吃到这个味，挺好吃的，我学着做的，跟餐厅做的一个味。”  肖力帆笑眯眯地接过来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说：“猪脚香，汤酸爽，味道不错！” 庞月茹白了她一眼，接过汤碗放在桌上，伸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西红柿炒蛋晃了晃，撇着嘴说道：“火太大，蛋都焦了。” 肖琳紧张地握着拳头，目光从碟子里带着黑点的炒蛋转到妈妈阴沉的脸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庞月茹把炒鸡蛋放入嘴里，刚嚼一口立即吐了出来，提高声音问道：“还这么咸，盐不要钱？” 肖力帆连忙伸手抓起筷子要夹炒蛋，被庞月茹伸手挡住了，他着急地说：“让我也尝尝！”庞月茹白了他一眼，伸出筷子夹起一棵菜心，指着菜叶末端的枯叶，更大声地质问：“青菜都不摘干净，你是喂牛吗？” 肖琳脸上的酒窝悄悄地藏起来，红扑扑的脸开始转白。庞月茹的目光像探照灯在桌上扫了一圈，轻哼一声说道：“看着这些菜，都没胃口！” “吃饭，吃饭！”肖力帆见形势不对，连忙把米饭推到她面前，想用米饭堵住她的嘴，饭还没开吃呢就唠叨起来，这样子下去，这饭还吃得成吗？ 庞月茹夹起几颗米饭放入嘴里，嘴一动话跟着蹦出来了：“饭干瘪得一粒一粒的，还是夹生的，怎么吃！”话音一落，“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肖琳吓得一哆嗦，肖力帆惊得眉头紧锁。 “别生气，来喝点汤，降降火，这汤真心不错！”肖力帆见庞月茹还没停下来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圆场。不知道今天老婆是哪儿不顺心，火气这么大，女儿好不容易自告奋勇来做顿晚饭，好不好是一回事，她愿意干就很不错了啊，没功劳也有苦劳嘛，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庞月茹不情愿地拿起汤匙喝了一小口汤汁，用筷子戳了一下猪脚，皱起眉毛，反问他道：“哪里好喝了？酸不溜秋的！就是汤水里放了醋！浪费了这么好的猪脚，不如吃白切猪脚！”伸手把汤碗往旁边一推，汤水晃荡出来洒了一桌子。 肖琳的脸白得像张纸，她惊愕地看着母亲。肖力帆也急了，边擦桌上的汤水边劝她道：“媳妇儿，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啊，女儿第一次做这么多菜耶！” “你还好意思说，她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连几个菜都炒不好。” “她不是在学吗？” “她有认真学？有几次跟我到厨房干？来到厨房也是心不在焉的，眼睛都盯着手机看！”庞月茹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肖琳耳朵嗡嗡地。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是我不学吗？我来做的时候，你一下叫我做这个，一下叫我做那个，我做得不利索，你又嫌我手笨！自己抢过去做！把我晾在一边。” “你就是手笨啊！你也不认真看我怎么做，不认真学，多看几次就会了啊！你就是不用心！” “我哪里不用心了，这个汤我学了两天，看了十几遍视频，做了两个小时！” “那你做好点啊，炖出来的猪脚软得稀烂，猪脚要吃有韧性的，像白切猪脚那样才好吃！” “你吃白切的吧！”肖琳噌地一下站起来。 “两个不要吵啦！菜都做好了，不管好吃不好吃，马上开吃！”肖力帆伸手示意肖琳坐下来。 “不吃！”庞月茹冷冷地说道。 “我也不吃了！”肖琳扭头气冲冲地回到卧室，一会儿拎着小包出来。 肖力帆站起来拦着她问：“你去哪儿啊？” “别问，也别拦着她，都是你把她惯的，她爱出就出，出去了别回来！” “你少说两句嘛！”肖力帆无奈地说道。 “说都说不得了？不让说话啊，那么娇气……” 肖琳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用手指堵住耳朵，小跑出门，“嘭”的一声摔门而去。 肖琳跑出了门，越想越气，“啪”的一脚踢翻了门口的垃圾桶。垃圾洒满一地，她不管不顾扭头就走开。出了小区，在门口看到有电驴，立即扫码骑上一辆气鼓鼓地往前开。 上个月，她跟要好的同事沈翠去了一个小聚会，是几个熟识的吃货同事约在一家“三香私房菜”，一起尝尝鲜。 上菜后，一身旗袍的老板娘过来介绍她们的招牌菜。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肖琳也没太认真听。只记得有个叫做“三香”的菜，因为跟店名相同所以记住了。 老板娘绘声绘色地介绍：“金黄色的豆腐，浅黄色的蘑菇，肉色的培根，用的是小火慢煎，煎熟了再翻炒几下加点水再焖。你们看着这色泽，闻这香味，我说着口水快流出来了。每样食材都精挑细选，很特别，三样混合加上调料一起烹饪，美味就出来了。哈哈，不耽误你们用餐。我最喜欢一句话，爱一个人先照顾好他的胃。我爱你们哦，希望你们喜欢，胃口大开！” 老板娘话音一落，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真是闻着鲜香，吃着爽口，大家赞叹连连，都很开心。 席间开始闲聊，说起自己会做什么菜。几个同事报出了老鸭汤、粉蒸肉、拔丝香蕉、酸菜鱼、麻辣小龙虾……个个都能数出一两个拿手的好菜，唯独肖琳说不会做菜。 “你真的啥都不会做？”沈翠摇晃着她的马尾辫，看她像看火星人。另一个同事笑道：“番茄炒蛋总会吧？”她轻轻地摇摇头。有人笑出了声，一桌人尬住两秒，幸好有人说新买了一条裙子及时转移了话题，才没让肖琳太难堪。 但肖琳还是脸红了，她真的不会做饭菜。 家里都是妈妈做饭做菜，自己几乎没有去过厨房，偶尔拿个烧水壶都怕得要死。有时妈妈忙不过来喊她去打下手，她去了厨房也多半是在旁边干看着。 她动手做也好不动手也好，妈妈最多唠叨她几句。她也没什么要求，吃个饭吗，有什么吃什么，没人做和不会做都不是个事儿，又饿不着，点个外卖就能解决。 但那天为什么脸红呢？ 肖琳边骑着电驴边想着，在十字路口绿灯亮起时，竟出神忘记走了，后面的电驴喇叭声一起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启动电驴往前走。 上个星期六，部门为欢迎新同事而安排了聚餐。桌子中间有一大锅汤，上面飘着西红柿碎末。吃的时候才发现很平常的酸汤猪脚简直太好吃了，汤水酸酸甜甜的，猪脚柔软Q弹，吃肉肥而不腻，喝汤酸爽开胃，她连吃了两碗酸汤猪脚。大家吃饱之后在闲聊，她拿起漏勺在锅里捞了好久，仔细地观察锅里的食材，脑子里有个想法冒出来，她想自己做这道菜。同事好奇地问她总在捞汤锅干啥，她笑着说：“好玩！” 想着酸汤猪脚，口中生津，肚子咕咕地叫起来。肖琳抬头一看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公司门口，旁边有一家米粉店。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先吃碗粉。进店里，呼啦啦地吃了两口米粉，味道却寡淡如白开水，顿时没什么胃口。她夹着粉坐在凳子上发呆。 今年二十五了，家里妈妈忙里忙外的，把她吃穿用都准备得井井有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啥都不用干。妈妈无微不至的关怀，小时候觉得好幸福。渐渐地长大些，她发现所有的事都是妈妈安排好的，有时妈妈忘记说了，她都不知所措。不过最近她越来越反感妈妈的安排，听不惯她的唠叨，买个东西说浪费钱，吃个零食也说没营养，跟同事朋友出去玩后回家那得忍受她排击炮的轰炸，末了总会来一句：都是为你好！生活无时无刻不在她的监视下，像一个无形的牢笼罩着，感到浑身不自在。 “哎！”肖琳对着面前的粉叹了口气。 今天是周六不上班，又是爸妈结婚纪念日，想起那酸爽又Q弹的酸汤猪脚，她压制不了早想做出来尝尝的冲动，就跟爸妈说今天她做菜给他们吃。妈妈开始还不同意，在爸爸的劝说下勉强同意了。结果忙活了大半天，哪知道妈妈却是满腹牢骚唠叨个不停，大好的心情却被她浇了冰水，美好的期望却只能以泪洗面。 想到伤心处，肖琳把庞月茹的微信拉黑了。今晚也不回家了，回去又得挨她一顿骂，干脆在公司宿舍住上一段时间。公司有提供几间房供大家午休或值夜班时用，有床铺、被子，锅碗瓢盆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也有个别同事长期住在这儿。 肖琳站起来擦开了眼泪，发了条信息给肖力帆，说在公司宿舍里住。信息刚发出去，肖力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叫她回家，她简单回了个两个字：不回！挂了电话扭头就走进了公司办公楼。 爬上楼打开宿舍门，她来到平时午睡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她倒头就躺下去。可一躺下，妈妈的那些话又冒出来灌入耳朵，她习惯地伸出手指堵住耳朵孔，隔了好久才放下来。 她想不明白自己会做菜，妈妈就轻松了，为什么妈妈不支持我呢？思来想去更烦躁，躺在床上无数次翻身还是睡不着。 妈妈为什么说我做菜就不好吃呢？我就不信做不好。从明天开始，我要天天做菜！ 第二天，肖琳早早地起床去菜市场买菜。提了一大包回宿舍，有米、面、肉、鸡蛋、西红柿和青菜。回到宿舍，她开始细心地摘菜洗菜，洗米下锅开电煮饭，备好调料打好蛋，开始搅拌。 准备好材料之后，又在网上刷了半个小时做美食的攻略，记住了操作步骤和放调料的多少，就准备动手炒菜了。 热锅下油，倒入西红柿，放入小勺食盐，锅铲上下翻转，油烟直冒，块状的西红柿已翻成西红柿汁，起锅。 重新刷锅放入油，手一抖油倒多了，热锅冷油吱吱吱的炸起来，她连忙倒入搅拌好的鸡蛋，哗啦啦、吱吱吱、啪嗒啪嗒一阵响，热气油气翻滚着冒出来。她连忙拿起锅铲去翻，只听噗的一声，几滴热油跳出来落到她手上，“啊！”滚烫的热油烫得她尖叫起来。 她连忙打开水龙头放水冲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冲水时，锅里一股焦味冒出来，她慌忙关火。她沮丧地坐到床上，看着被烫红的手臂，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这时放在床上的电话响起来，她扭头一看，是妈妈的电话，“哼！就不接你电话！”她伸手狠狠地掐掉来电，气鼓鼓地说：“我一定要学会炒菜！” 坐着休息一会平复心情后，肖琳重新打蛋搅拌，刷锅开火上油，倒入鸡蛋，几次翻铲后，倒入番茄汁，几次翻炒后起锅。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香里夹杂着一点焦味，嚼着嚼着，还是满意地点点头，这次熟了不咸了。 接着炒青菜。热锅下油，放入青菜，几次翻炒后洒入小勺盐，加点水再翻炒几次，起锅。这次青菜没炒焦！ 炒好菜，饭也熟了。打开锅盖，饭特别香。拿起碗盛饭，锅底硬邦邦的，她使劲地刮，刮起一大块锅巴，黄橙橙的，估计是水放少了煮成锅巴了，不过锅巴挺好看的。 肖琳摆好饭菜，看着面前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菜，不由得笑起来。虽说是加水太多的炒青菜，放少了盐的番茄炒蛋，还有白里带黄的锅巴饭。她大口大口地吃起菜，嚼着锅巴饭，她突然泪流满面。 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做得更好。 上班之后，肖琳中午和晚上都在宿舍里煮饭，炒菜的水平日渐提高。到周四，同事沈翠听说她在宿舍里自己做饭，非得要过来蹭她的饭。 一番忙活，肖琳炒好了菜，两人开吃。沈翠尝了两口菜，往后抓起自己的马尾辫笑着问她：“上周你还不会做，味道还可以哦！” “现在会了！” “好香，锅巴饭耶！”打开饭锅盛饭时，沈翠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起来，连忙尝了一口，“嗯，香！” “你也喜欢这个味？” “是啊！童年的味道！” “我也喜欢！” “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两人边吃边讨论怎么煮出锅巴饭，把饭菜吃得精光。沈翠收获满满，不仅蹭了一顿饭，还学了一招煮锅巴饭的秘诀。肖琳心里特开心，自己煮的饭菜还有独特的一面，吃起来可以这么开心，还得到了好朋友的认可。 两人各得其所，开心地击掌庆贺。沈翠还调皮地伸手撮她脸上的小酒窝。 下午上班了，沈翠还在回味香喷喷的锅巴饭，见到同事就说肖琳煮的锅巴饭那叫一绝，惹得同事都跟她预约蹭饭。肖琳都开心地答应了。 正在热闹时，肖力帆发微信过来：“闺女，周末回家吧！” 回家？肖琳抿起嘴。回家又要听老妈唠唠叨叨。她皱起眉头，发了个难为情的表情给爸爸。 “回来吧，我们都想你，你妈妈都瘦了！”爸爸发的是语音，她将其转换成文字。 “呃！”肖琳一时不知怎么回爸爸。她已一个星期不接妈妈的电话，每天只跟爸爸简短一两句话报个平安。 “妈妈只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干家务。上周那天啊，我觉得她是吃了你的醋。这几天你没在家她经常发呆，饭煮焦了两次，炒菜放两次盐！咸得我多喝了好几杯水！多上了几次厕所。” 肖琳看到这儿“噗”的一下笑喷了。 “家里的事你都做了，她会闲得慌，怕没事做了。”肖琳看到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轻拍了一下额头，想起来爸爸有时候就一个人在客厅转圈圈，问他找什么，他又说不上来，支支吾吾地又坐回沙发上。她突然明白了，妈妈一直在忙，就怕闲下来。 肖琳正要回复爸爸说“好”，电话响起来了，主管通知她现在去会议室开会，晚上出差去深市紧急学习一周。肖琳一愣，迟疑了一会儿，连忙边走边发信息给肖力帆：“爸，突然接到通知，现在开会，晚上要去深市，出差一周。” 肖琳走到会议室坐了很久，爸爸的信息才发过来，只写了：“哦，照顾好自己！”她也没在意，先开会了。 开完会，她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发去深市了。一周高强度的学习，一天十几个小时要上课，她也没时间跟爸爸聊天，妈妈有几次电话打过来，她也没接。 学习完后坐火车回来，再坐地铁到公司附近。刚出地铁口，天上哗啦啦地下起了暴雨。 地铁口聚集了一群人在避雨，还有人在雨中飞奔过来。肖琳看着瓢泼大雨哗啦啦地下，正发愁不知雨什么时候停下来，却看到雨幕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冒雨蹒跚而行。她定睛一看，是妈妈！她怎么会在这儿？ 肖琳冲入雨中，大声呼喊：“妈！”庞月茹浑身湿漉漉的，花白的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她抬头木然地看着肖琳。 “妈！你怎么在这？雨伞也没带！”肖琳拉起她的手往地铁口跑。庞月茹被她拖到地铁口雨棚下，肖琳慌忙从行李箱里翻出毛巾给她擦拭。庞月茹看清是肖琳后，苍白的脸哆嗦了几下挤出笑容。 肖琳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吓坏了，焦急地喊着：“妈，你怎么啦？”庞月茹没有回答，身体摇晃一下软了下来。肖琳伸手扶住她，一摸她的额头热得烫手。肖琳一时呆立当场。 “她可能病了，快送医院吧！”旁边有个背包的小伙子提醒到。“对对对，送医院！”肖琳反应过来，一手扶住妈妈，一手去拉行李箱。背包的小伙子见状说道：“你扶住她在这等着，我去拦车！”小伙子冲入雨中站到路边伸手拦车。幸好有辆空的出租车路过，小伙子叫车停下后又回来帮肖琳扶妈妈上出租车。 出租车一路冒雨狂奔，很快到了最近的医院，到医院一查体温到了40度，是焦虑导致身体虚弱加上严重感冒，需要住院。 肖琳跑上跑下地办好住院手续，爸爸肖力帆也到了，看着妈妈虚弱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输液，肖琳一直自责不该不理妈妈，忍不住痛哭起来。 肖力帆安慰她，说他跟庞月茹说了你工作忙，又恰好出差，可她不相信，这几天每天都去你公司门口转悠，哪知今天突然暴雨，哎，也是我的错，我应该陪着她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庞月茹悠悠转醒，烧降下来面色红润了些。庞月茹示意扶她坐起来，肖琳扶好她。庞月茹叫肖力帆先回家，肖力帆也知趣地先走了。他走后，庞月茹坐直身体，脸变得严肃起来。肖琳乖乖地坐在旁边等她说话。 “你真出差了？” “真的啊，刚回来，出地铁口就碰到您了，行李箱还没放回宿舍呢。”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肖琳听了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了，连忙回道：“怎么会呢！妈，是我不对，我不该不接你电话！” “好啦，你长大了，不哭！”庞月茹伸手给她擦眼泪，“回来就好！” “嗯！”肖琳点点头。庞月茹脸上露出笑容，肖琳有些诧异等着妈妈的暴风雨没有来，妈妈笑了，她脸上也堆起笑容。庞月茹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脸上的小酒窝，开心得像个孩子笑起来：“我最喜欢琳儿的小酒窝了！”肖琳眨着眼，眼又湿润了，嘴角努力上扬保持着美丽的小酒窝现出来。 “其实，那次你做的酸汤猪脚，味道挺好的，你爸也说好吃。”和风细雨般的声音从庞月茹嘴里缓缓流出来，“我当时啊，也觉得味道不错，可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说了酸不溜秋的味道不好吃。哎，我真不该那样说！你出门后我就后悔了！” 肖琳听着听着不由得鼻子又酸了，双眼都是泪水，她哽咽道：“其实，那天我着急得满头大汗，汗水都滴到汤里了！” “我说怎么有点咸呢，原来是加了汗水。独有的味道！”庞月茹含着泪水笑起来。 “您觉得好吃，以后我天天做给你们吃！”肖琳抹干了眼泪，自信地说道：“我也会做几个拿手的好菜了！” “嗯，好，我的闺女，那必须会做啊！”庞月茹拉着肖琳的手，收起笑容，“不过呢，你做的菜确实还差点。你要做得不好吃，我们都得饿肚子。这样吧，以后周末你来安排，做什么菜我们吃什么。周一到周五，你要上班，还是我来做。” “好啊，妈，一言为定！我一定做得色香味俱全，大家都爱吃！”肖琳说完脸上笑出小酒窝，紧紧地抱住妈妈。 ---完--- 学习知识，锻炼技能 增长智识，创作故事 长按下方关注六一行 看完文章点个赞和“在看”哟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