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偏见,一是有“我见”的障碍,二是有“偏私”的嫌疑。因此,偏见恒常,世人难有明心见性者。认知偏见,一方面,从大的时代洪流而言,是无数文化误读与扭曲的必然结果。因此,有些东西,演变到后来,便有成为截然相反,面目全非的。而这些过程中,也便是权力运作最卖力的地方。另一方面,从小的个体而言,便是在有限的时空范畴里,即接受了误读和扭曲,也毫无防备地跌入了某些陷阱。于是,那些稍微清醒的人,便会陷入到文化诡辩论中,但碍于权力机制的无孔不入,也仍然只能是思想的巨人。因此,认知偏见这件事,若是站在历史长河的烟尘之上去看,便有了一种与权力机制沆瀣一气的嫌疑。01从形而上来看,人间无真相。那么,偏见,以《易经》而言,便也不是偏见,而只是时与位的变化,刚好在那个时位上,就形成了这种见地。因此,于那个时位而言,这个见地,也是应运而生,是偶然,也是必然。之所以称之为偏见,一是有时位的距离,后人看前人,一样也是“我见”深重,认为前人的观点,总是有腐朽之处,而“我”是来指正和创新的。这种“我见”,还只是认知偏见形成的时代隔膜而已。更深一层的东西,其实是一种维护“我见”而防备外来认知干扰的防备手段。这种隔膜与防备,比如朱注《中庸》,最终酿成了“只要应付得过去,自己不做任何确定主张,做个随波逐流的滥好人,所谓中庸之道”的误国之学。实则,从孔子的《易经系传》到曾子的《大学》,一路下来,《中庸》者,中为中和之境,庸乃“用”了,都是一脉相承地在讲述“内圣外王”之道,也叫“内明外用”之道。朱熹所谓的“中庸”,一是时代误读的隔膜,二是朱夫子所处时代的认知偏见,三是明清权力机制对此的青睐。02之所以明清对朱注四书五经,奉为圭臬,一是与权力体的私心吻合,二也是当时的时位,经过历史长河的无数次迭代与变更,已经形成了一种趋势。对于明清而言,封建王权完成中央集中制,那么,与此相适应的,就必须是思想文化的统一化。但凡思想文化繁盛的时代,多是战乱动荡的时代。与大一统时代相匹配的,一定是某种思想文化占主流,其它辅之。而占主流的思想文化,一定是权力机制精心认证选择的。就如秦汉以后,独尊儒术。只是,这里的“儒术”,越到后来,越与春秋战国时儒道不分家的“儒”背道而驰。这种背道而驰,其中,必有“选择”之后的“精心改造”,也即制造偏见。我们的绝大多数人,或者说,历史长河中,倥倥偬偬的身影,日出日落,潮涨潮息,也不过都是在这种“被选择”和“被制造”中,形成了自以为的高明的“我见”。毕竟,圣人的时代,远去太久。后来的圣人,竟无处可觅。03《诗经·大雅·文王》里有言:“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当一个人明心见性了,也就明白了这个“性”,本就无形无相,无所在无所不在,心外无法,道外无心。这也是《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的心印了。所谓圣人是看清了历史文化的造作之多,因此,深知其中厉害。《中庸》所谓“人存政举,人亡政息”,指出“为政在人”。就像好的管理者,能够让事业生根发芽,反之则是“将熊熊一窝”,因此,要修身,以致内明才行。只是,权力的造作,并非一己之力可以改变。因此,孔子被困之,被讥笑为惶惶如丧家之犬。在某一个时位上,在世人眼里,便是常态日常的,因此,那时的认知,也被认为是常识。只是,更多的时候,那时候被攻讦为“偏见”的认知,似乎反而是更进步的了。-作者- 一言万年,在文艺与俗务之间平衡,努力不习得偏见。 作者新书《红尘边缘》已出版,喜欢的朋友,可以私信留下邮寄地址。 -如去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