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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日报》的记忆

 鄂中京山 2023-09-21 发布于湖北

定格的记忆

程义浩

《京山日报》因故要告别我们了。作为一个普通的读者和作者,许多陈年往事浮上心头。

我分明记得,这份报纸是我人生接触到的最早的报纸。还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我是永兴区张庙小学一个小小读书郎,不知什么原因,我家里经常有《京山报》。那时在农村最底层生活的儿童,除了课本外,还能看到另外印着铅字的纸张,总感到分外新鲜。于是,我总要把看到的这份报纸拿在手上,横横竖竖地看一遍,只觉得比当时乡村货郎担卖的大棒糖还有滋味!

现在回想,当时闹“大跃进”,放“卫星”,我的“阅读”,能看懂报纸上的这些花样吗?由此,我开始养成对一切有文字可看之物的兴趣,至今我已越过半百之年,竟一日不可不读书看报。是不是最初的《京山报》培养了我的这种毛病呢?幸乎,冤哉?

随着似水年华的增长,我竟然干上了终生与文字阅读相关的职业。从农村到县城坐机关,与报纸打交道的机会多了起来,而我又是一个小小的舞文弄墨之徒,自然少不了偶尔挤占一下县报有限的版面,发表一些诗歌、散文、报告文学之类或长或短的文字,若有其事地浇一浇心中的块垒,或者,奉命涂鸦歌功颂德一番。

1985年《京山报》复刊以来,不记得我主动或被动地在她上面染了多少墨迹,也不知道平民百姓父老乡亲们看到后有何想法。偶尔听到个别有心人能记得只言片语,便惴惴然、悠悠然……借此机会,笔者要感谢历年来的编辑和读者朋友,因为有了县报的中介关系,我们有了心灵上的默契与人生的某种缘份。

我有一种感受,就是小报不小。首先,她浓缩天下大事,传播时代之声,与同类媒介相比,使人感到“环球同此凉热”。次之,她深入社会之底层,文系百姓之日常,使本地人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捷,显示出一种特别的亲和力。看来,实在小而非小。此外,她还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我有亲见亲闻。

前年夏,我公差北京,采访京山籍革命老人、毛主席的亲家张文秋。老人家已近百岁高龄,居然天天坚持看《人民日报》,再就是《京山日报》。你看,一个是全国最大、地位最高的党报,一个是鄂中一隅级别最低的小报,竟然平放在老人的心中。你能说谁大谁小呢?这也不是个别。当时我们一干人宴请在京的京山老乡,谈到京山报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叫嚷起来,说如何天天盼望收到京山报,说通过看报对故乡的变化了如指掌等等。他们有一种共同的心理情绪,就是隔一段时间如果看不到京山的报纸,心里就会有几分空落、几分遗撼。惦量一下,对这种情结,谁能小看呢?

我还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县报是一块地力肥沃的乡土,她培育出的幼苗,在我们可感的视听环境里生命力是相当顽强的。想想看,本土有多少初涉文事的试笔者,多少胸怀凌云梦的雏凤之辈,开步之时,总会在京山的报纸上洒下汗水、留下足迹,或新闻、或文学、或其它,几试身手后便心理“膨胀”作天外之想,展翅高翔起来。他们在种种背景、机遇中奋斗,最终选择了适合自己的人生轨迹。仅以我从事的工作角度来看,几十年来,那些做着文学梦的多情种子们,总是在这块苗圃上一茬一茬出土,长叶,开花……开始是那么一株、几株,而后是一簇,又一簇,令人目不暇接,涌现了那么多陌生的名字,把青春的气息和生命的欲望播向了人间……

这是这份报纸留给我的定格的记忆。这些,会埋在我的心里,也会埋在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中。

2003/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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