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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韵味十足的音乐会

 阿里山图书馆 2023-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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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而不淫 一场韵味十足的音乐会 

—— 写在第二十五/二十六届

北京国际音乐节开幕音乐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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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北京国际音乐节初创时,本人的一篇笔记被一位老师看到,拿去投稿《中国艺术报》,被冠以《北京国际音乐节 中国作品在哪里》标题发表,并被中国音乐家协会通讯转载。时光荏苒,世事难料,没承想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北京国际音乐节的音乐会舞台竟已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9月22日,在第二十五/二十六届北京国际音乐节开幕这样一场如此重要的音乐会上,一改音乐节第一届20多场音乐会唯一的一部中国作品《梁山伯与祝英台》小提琴独奏还非国人演奏的历史,清一色地中国音乐家挑起了大梁——中国作曲家的作品、中国的独奏、独唱家、指挥家,中国的乐队。咋看这台音乐会相关报导报到,除被作曲家陈其钢为大提琴与管弦乐队而作的《逝去的时光》吸引,对萧友梅和赵元任百年前创作的艺术歌曲在当下听众所能引起的反响,以及邹野先生根据刘天华先生作品创作的《聆听刘天华》,都未报什么特别的期待。然而,音乐会听罢,却是满心欢喜,且这欢喜不限笔者本人,音乐会后遇到的或行内或行外的朋友们,也都兴致盎然,似乎大家一致如同刘天华先生创建了“国乐改进社”后的除夕夜即兴创作的二胡曲《良宵》的音乐情绪一样,从容惬意,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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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场音乐会曲目的选择,风格不同,创作年代不同,作曲家不同;作品的类型有原创,有改编;形式上,有大提琴与管弦乐队,有管弦乐队伴奏的艺术歌曲,也有首次以全新样貌亮相音乐会舞台的中国民族管弦乐队与西方管弦乐队的乐队协奏曲,但它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特点,即都散发着中国音乐特有的韵味。

大提琴协奏曲《逝去的时光》,20多分钟的作品,不靠矛盾冲突展开,而是在层层推进中,以独奏乐器大提琴与管弦乐队的斑斓音色,以及丰富的气息变化结构全曲,在作曲家陈其钢独特的音色与气息里,深藏的作品之魂即是韵味。日益被听众们熟知的年轻大提琴演奏家莫漠,不仅驾轻就熟地完成了作品高难度的演奏技巧,还难能可贵地在韵味的把握上收放有度。莫漠演奏的出自琴曲《梅花三弄》的主题,细腻的音色变化,富于弹性的装饰音,以及气息的掌控,不紧不慢中透露出一股耐人咀嚼的中国音乐特有的韵味。快速段落,从绰约摇曳的坚守,到傲雪凌霜的坚毅,明显的起伏透露的仍是一股作曲家的精神品质。莫漠无愧曾师承法国名家,在抒情长弓演奏上,凄美的音色和微妙的变化,蕴含着深情的慨叹与醉人的追忆,尤对作曲家开发的丰富的大提琴泛音的演奏,无论是不同音区的拨弦泛音、四根弦上的换弦泛音、双音泛音,或成串的泛音音型,均得以清晰呈现,透着露珠般的空灵。

《逝去的时光》后,是邹野先生根据钢琴声部进行配器的四首歌曲:萧友梅的《问》,赵元任的《听雨》《瓶花》,和《教我如何不想他》。著名歌唱家张立萍女士的演唱,美妙的声音,连贯的气息,及集中于作品韵味而不过分渲染的处理,既唱出了艺术歌曲的内在纯正品质,也展现了国际级声乐家的艺术修养,依笔者对声乐界有限的了解,认为张立萍可谓本场这四首歌曲演绎的不二人选。邹野先生将原作的钢琴声部改编成管弦乐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管弦乐队的丰富线条和音色,为原曲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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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幕式的记者发布会上,声乐家张立萍女士曾谈到,演唱百年前中国作曲家的作品,难在韵味的把握,这点同样适合刘天华作品的演奏,尤其对于年轻的演奏者们,技术看似不难,却难于奏出作品中的“韵味”。《聆听刘天华》作为北京国际音乐节纪念北京大学音乐传习所成立101周年,音乐节与北京民族乐团的共同委约作品,采用了选取刘天华不同作品作为全曲主题的作法,且三个乐章分别以刘天华作品冠名。邹野先生的创作很好地把握了百年前新文化运动时期产生的刘天华先生的作品中的韵味,且锦上添花,音乐既不同于学院派的现代音乐作品,也有别于以往的民族管弦乐队作品,作为乐队协奏曲,既发挥了中西管弦乐队各声部的特点,如西方弦乐声部的纯净优美、低沉浑厚,民族管弦乐队中弹拨声部的颗粒感、笙管声部的粗粒、打击乐声部鼓的生动,也使本属两种不同效果的乐队各声部得以均衡处理,毫不违和地融为一体,完整地呈现出一个全新的乐队方式和音响效果。指挥家杨洋的指挥可圈可点,出色地完成了他与民族管弦乐队合作的首秀。作为指挥,杨洋将作曲家的“纸上谈兵”变成了实在音响,在他指挥棒下出来的音乐,没有过分的夸张和喧嚣,而是恰到好处,在发挥中西乐队各自所长的细节处理上,效果新颖,且具有充分的美感和可听性。

可圈可点的还有中国爱乐乐团和北京民族乐团的演奏家们整场音乐会全神贯注的演绎,以及对高难演奏技术和独特韵味的良好呈现。

陈其钢的《逝去的时光》、萧友梅、赵元任的艺术歌曲、邹野的《聆听刘天华》;莫漠的大提琴演奏、张立萍的女高音独唱,杨洋的指挥和中国爱乐乐团与北京民族乐团的演奏家们,呈现出的这场别开生面的开幕音乐会,在不慌不忙中,细细品味,独自思量,是一场充满美妙与快乐的音乐会。本场音乐会足以证明,中国的音乐家们是完全可以撑起一片美好的音乐天空的!

                              2023年9月22-23日

作者:李淑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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