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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2)

 淡味茶原创文艺 2023-09-24 发布于山东




我这个人(2)

作者:邹连庆

小学当班长(上)

1971年,上小学一年级,开学第一天,我就当了班长,老师指派的,一当就是五年。

小学是村里办的,两个民办老师,都是自己村里的人。五年级的时候,有一个老师转了正,调到县教育局去了,上边又给调来了一个公办老师,姓陈,一个脾气很好的女老师,带着孩子住在学校里。我们五年级的课,是陈老师教的,算数,语文,两门课都是她教。


村里人把上学的地方叫做书筏(音),正确的读音应该是书房。我小学的书房,五年换了四个地方。

一年级,书房在村中央,穆家胡同里,房子是地主家的,三间北屋,房子的木梁,檩条,木材不错,看着比自己家的粗壮。一个小院子,院里一棵枣树,前邻是住户,东边是院墙,西边没有墙,也没有门,走出去就是胡同。

房子成了书房,地主老两口,在书房后邻,侄子家借住着一间房。他们只有一个闺女,早就嫁到外村去了。村里唯一的一个地主,曾经的“首富”,只有三间房,一个小院,还没有大门,有点“名不符实”。我长大了,才知道,他们家的宅子很大,还有其他的房子,土改时都被分掉了。

地主就是地主,家底厚实不是虚的。六十年代,运动兴起,村里在中学读书的红卫兵,回村闹革命,去家里批斗地主,也是该着地主倒霉,一个红卫兵尿急上厕所,脚丫子在地上踢了两脚,竟然露出了一个瓦罐的盖子,喊人来一挖,挖出来一瓦罐银元。

事情过去四五年了,一个小伙伴,听他堂哥说了此事,他堂哥就是那个尿急的红卫兵,小伙伴上学,把这事在学校传开了。那段时间,我们上毛房,一个个瞪大眼睛,四处撒么,这里踢踢,那里踹踹,寻宝热情高涨。没有等到我们有收获,书房就换地方了,地主两口子,搬回来住了,我们也就没有了继续找宝的机会。


第二个书房,还是在穆家胡同,胡同口东侧,两间北房,没有院子,出屋门就是大街。房子是成立农业社盖的,檩梁和门窗,比地主家的房子差多了。在这个地方,上了多半年,书房又换地方了。

第三个书房,是一户人家的闲房,两间北屋,院子很小,没有院墙,西邻是住户,房后是树林子,院子东边是胡同,南边是西邻家的通道,再往南,是另一户人家的闲园子。书房的房主姓郭,住在对过,胡同东侧一个院子里,家里两口人,儿子和爹,爷俩过日子。

冬天,不用下地干活,家里有人,课间时间,老师习惯去房主家里,坐一会,啦啦呱,我也常去听。有一回啦呱的话题,我至今还记得。先是讨论工人和农民,哪个重要,接下来是辩论农民离了工人行不行,从吃穿用,到种地,方方面面,论证的结论是,不行。呱啦的尽兴,课间时间有点长了,也没事,老师一人为王,又没有校长管着,老师也没有手表,上课下课都是估摸时间,以老师吹哨为准。

第四个书房,在村西头,大街北,临街的三间北屋。房子是村里的公房,很早就有了,做过农会的会部,农业合作社的社部,农业社改生产大队,队上有了第一台柴油机,长方型的机体,高高的,两个大大的轮子,一边一个。柴油机安装在房子里,又安了一台机磨,这里成了磨坊。


我那个时候两岁多,有一回来磨坊玩,走着走着,马上要碰到转动着的皮带了,开机器的庆贵大爷,一把推开了我。这个呱,长贵大爷算是记住了。过后的日子里,见我一回,说一遍这个呱,内容不变,开头一句话,必定是“我救你一命"………最后一句话,必定是“要不是我,你就毁了”,我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是不放过我,幸亏他和我离得远,一个家在村西头,一个村东头,不是天天见面,我出去上学,工作,见面机会更少了。说笑归说笑,感谢还是应该的,庆贵大爷真的救了我一回。

我四岁,这里成了书房。我脑子里,至今保留着一个画面,我家西邻的一个堂叔,坐在这个房子里上课,堂叔比我大5岁。我五年级转到这个书房,是高我一个年级的学生,升初中,到别的村上学了,这边空出了位置。这个地方,一直是书房,有其他年级的学生上课。

综合一下,也就是说,我上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村里小学,一直都是两个书房,分在两个地方,两个老师,一边一个,一人教多个年级班。

这就是那时候的复式教学,一个教室里,坐着两个或者三个年级的学生,老师给一个年级讲完课,学生写作业,然后再给另一个年级讲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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