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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亶与“乌台诗案”

 心静意定 2023-10-01 发布于浙江

​     背景介绍

         宋神宗在熙宁年间(1068 ~1077)重用王安石变法,变法失利后,又在元丰年间(1078 ~1085)从事改制。在变法到改制的转折关头,即元丰二年(1079年)发生了监察御史弹骸、上奏的文书。

        熙宁四年(1071)二月,苏轼进《上神宗皇帝书》,洋洋洒洒,长达三千四百余字。他直言,“不愿陛下急于有功而贪富强”,青苗法种种祸害百姓,结果必是“异日天下恨之”。虽然朝廷“不许抑配”,可“数世之后,暴君污吏,陛下能保之欤”?他又说,青苗法与“借使万家之邑,止有千斛,而谷贵之际,千斛在市,物价自平”的常平法争资源。前者的资金,建立在出售常平仓储粮的基础之上,使常平仓失去了平抑粮价的粮食资源,等于“废”了后者的功能。“今若变为青苗,家贷一斛,则千户之外,谁救其饥?”“常平青苗,其势不能两立,坏彼成此,所丧愈多,亏官害民,虽悔何逮?”三月,“死于话多”的东坡复进《再上皇帝书》,辞锋更加犀利。“今日之政,小用则小败,大用则大败,若力行不已,则乱亡随之。”“人皆谓陛下圣明神武,……而近日之事,乃有文过遂非之风。”

       苏轼反对新法,并在自己的诗文表露了对新政的不满。因为他当时是文坛的领袖,任由苏轼的诗词在社会上传播对新政的推行很不利。所以在神宗的默许下,苏轼被监察御史抓进了乌台。

       元丰二年(1079年)苏轼由徐州调任湖州知州。于四月二十日到任,进《湖州谢上表》,其中写到:“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句中“其”为自称,“新进”即指神宗任用的新派人物。公开地明白无误地表达了自己不与当朝新贵合作的态度,表达了自己对新法“生事”的不满。

        秋七月,负责监察百官的御史台官员李定、何正臣、舒亶等人接连上章弹劾苏轼。弹劾的导火索正是上表中的这两句话。认为苏轼是攻击朝政,反对新法。神宗及新派人物都大为恼火。后来由神宗批示后,七月二十八日,台吏皇甫僎携吏卒急驰湖州勾摄苏轼。

     “乌台诗案”王安石的书信

       在“乌台诗案”中,新党们非要置苏轼于死地不可,救援活动也在朝野同时展开。不但与苏轼政见相同的许多元老纷纷上书,连一些变法派的有识之士也劝谏神宗不要杀苏轼。王安石隐退居住金陵(江宁),上书言:“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在大家努力下,这场诗案就因王安石“一言而决”,苏轼得到从轻发落。


       附:苏轼  《湖州谢上表》

      “臣轼言。蒙恩就移前件差遣,已于今月二十日到任上讫者。风俗阜安,在东南号为无事;山水清远,本朝廷所以优贤。顾惟何人,亦与兹选。臣轼中谢。伏念臣性资顽鄙,名迹堙微。议论阔疏,文学浅陋。凡人必有一得,而臣独无寸长。荷先帝之误恩,擢置三馆;蒙陛下之过听,付以两州。非不欲痛自激昂,少酬恩造。而才分所局,有过无功;法令具存,虽勤何补。罪固多矣,臣犹知之。夫何越次之名邦,更许借资而显受。顾惟无状,岂不知恩。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天覆群生,海涵万族。用人不求其备,嘉善而矜不能。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而臣顷在钱塘,乐其风土。鱼鸟之性,既能自得于江湖;吴越之人,亦安臣之教令。敢不奉法勤职,息讼平刑。上以广朝廷之仁,下以慰父老之望。臣无任。”

       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又字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 。汉族,眉州眉山(今属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苏洵子。

      “乌台诗案”后,提携过苏轼两兄弟的张方平、旧党大佬司马光等等,三十多名旧党大臣纷纷上书,为苏轼求情。好友、旧党力保、王安石又书信给神宗帝求情,太后又说情。苏轼被贬谪黄州,三年后带着不悦之情,写下《寒食雨二首》诗,表达了心绪。

原文

苏轼《寒食雨二首》

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

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

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

卧闻海棠花,泥污燕脂雪。

暗中偷负去,夜半真有力。

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


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

小屋如渔舟,濛濛水云里。

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

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

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

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

寻访舒亶故乡

学士桥


桥面



余姚大隐进士桥

舒亶

      出生于明州慈溪县(今属宁波市余姚市大隐镇舒夹岙村),在这个富有乡村野味和“慈孝之风”的故乡,舒亶度过了少年时代。

后人评价

       舒亶在乌台诗案的表现历来成为他人生的污点。舒亶的行为固然有“过头”之处,特别是将苏轼的一些诗句与文章“上纲上线”,确实有悖“君子之道”,为后世所鄙视。

       但是,他与苏轼主要是由于政见与观念不同而导致的矛盾。苏轼看到了新法实行中的弊端,看到了变法带来的混乱,因此以诗歌形式表达他的意见。而舒亶积极赞成并参与变法,且性格执拗,在他看来,苏轼虽名高天下,但反对变法、诋毁皇帝就是大罪,就是犯法。

       此外,弹劾张商英一事,也反映出舒亶类似的文人品性。张商英是新党的重要人物,为四川新津人,与舒亶同为新党中的王(安石)党30人之列,是有恩于舒亶的同党中人。据《宋史》记载,这位权重位高的新党领袖人物,给了舒亶一封信,并将女婿的文章让舒亶指点,结果舒亶不仅不予指点,而且“恩将仇报”,将张商英的信和女婿文章送到皇帝那里,并弹劾张商英以宰辅之重干扰谏官的工作。结果张商英被免职贬为江陵税官。世人由此认定舒亶是恩将仇报的奸人。

       据历史资料研究与分析,这件事很可能是《宋史》作了假。《宋史》为元脱脱主编,在二十四史中差错最多,特别是有关舒亶的主要材料取自《邵氏见闻录》,而此书是邵伯温所作,邵伯温是一个充满偏见并偏执的旧党人物,因而此书对新党人物的记载就极不真实。好在同一时代的文献《东轩笔记》记载了这件事,其过程相似,但原因却完全不同。

       原来张商英要女婿在科举考试中顺利中举,就想借用舒亶之力,所以写信暗示,另送文章给他以作联络。让张商英想不到的是,舒亶因品性使然,不想因私情而让“有关部门”帮助,从而失去其监察的独立性和公正性。所以他在奏书中写上自己的反感。最后张商英的这种行为受到惩处。敢作敢为的舒亶被连续委以重任,朝中大臣多怕他弹劾,一些朝官对以舒亶为首的御史台也多有不满。《宋史》载:“举劾多私,气焰熏灼,见者侧目,独惮王安礼。”“多私”未必,但这个时期的舒亶意气飞扬倒很可能是事实,因为他正处在仕途的黄金时期。但由于得罪的人太多,他的仕途不久便黯然中止。

       元丰六年,任翰林的舒亶因论奏朝廷钱粮等事与尚书省产生矛盾。也许是神宗为了平衡新旧两党的力量,发话说:“身为执法而罪妄若是,安可置也。命追两秩,勒停。”舒亶就这样被罢免了。尽管以“微罪”罢免,但朝廷一片欢呼,因为对朝官而言,少一个比较会“寻麻烦”的人毕竟不是坏事。当时对此事的记载是“虽坐微罪废斥,然远近称快”。

       舒亶黯然回乡,迁居鄞县。那一年他仅42岁,正是人生的黄金时期。于是他迁居于鄞县的月湖畔,名其居曰“懒堂”,一个“懒”字,很可能蕴含着他心中的愤懑与不平?自此后终神宗一朝,没有再被起用。直至绍圣元年,53岁的舒亶才被起用为官,后为朝廷带兵平定了一些地方的反叛,巩固地方统治。

        崇宁二年,舒亶生病死于军中,终年6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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