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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笔记 文//归旭辉 我用沉默来爱你 可我不单要睁开眼睛，而且要毫不犹豫钻出温暖的被窝跳下床，以争分夺秒的速度洗漱完毕冲向厨房，开始我一大早的交响曲。还要关注时钟，在恰到好处的时刻叫你起床，同时摆好满桌每天不重样的饭菜，等你坐在桌前，看着你一口一口吃下去。期间还得强按住一颗焦躁的心，忍耐你每天早上洗头、大号、换鞋，终于出门送你去上学。晚上放学回来，我会在听到钥匙插进锁孔声音的那一刻调整好心情迎接你进家，送上我的嘘寒问暖，督促你快速入眠、养足精神。其实我不用忙碌一早上还要送你去上学。但为了一天中难得的十分钟和你单独相处交流的时光，我宁愿放弃每天清晨二十分钟的安逸。而你却渐渐由最初的滔滔不绝、一路倾谈，变为如今的“三缄其口”、言辞闪烁。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也变了。我不再每天奔波于工作、家务、你和妹妹的功课之余，还得殚精竭虑、见空插针捡拾起冷置了二十余年的学业，重新捧起书本背英语、学数理、汇总古诗文、梳理政史地生。然后趁你早餐之际一刻不闲的为你读单词、课文、诗词，待你夜晚一脚踏进门，赶紧拉你做练习、背公式。可所有我认为应该的付出在你那里毫无回响甚至滴水未进，反而让你越来越烦躁不安，成绩也毫无起色。你开始手捧书本，下面却掩盖着你研究虫子的工具；你开始走进房间，反手锁上房门，把我们母子的心，隔成两个世界；在这秋高气爽、云淡风轻的天气里，你默不作声蜷缩在书桌前，宅在家里不肯去接触外面的空气和阳光。你的苦恼和压抑越来越明显的摆烂在我眼前。而这状态也是如此的压迫着我，我内心的忧愁苦闷何曾有一分少于你。我又何尝不明白，有些人生而如明月青云，有些人生如混沌未开。不过是怕误了你生长中的每一个花期，所以战战兢兢、全力以赴。但人生的剧本不会按照谁的编排去演绎，我拼尽所能以为的好，却未必是你向往的方向。我不想明明深爱着你，却青面獠牙与你相悖相恼。我决定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毕竟，生活的南墙总要自己去撞才有意义，否则一切忠告都如苦药，非但没有疗效，反而会伤人于无形。我开始学着闭嘴，学着用一颗博爱的心柔声慢语，对之前看不惯的行为轻轻掠过、视而不见。我会在你吃饭的时候关心哪道菜合你的口味，日常主动跟你谈起你喜欢的绘画，甚至写你热爱的昆虫文章，邀请你加入并给我们科普动物知识，在你对着书本目光呆滞的时候替你合上书，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你渐渐放下戒备，依旧会关上房门，但偶尔会听到翻书、念书的声音，还会情不自禁哼上一句“那年我双手插兜”。房门外，我似乎看到你微微上扬的嘴角。其实，在这样的年代，我也并不清晰未来之光会照耀在哪里。我只知道自己四十余年的生涯，从未被幸运的“馅饼”砸中过，甚至没有过“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意外惊喜。我只有脚踏实地、奋力向前，才能达到，或者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但我相信，抬起脚向前迈，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否则惰怠、止步不前，便永远是深渊、是泥淖。我并不期待你灿若星辰，惟愿我们的今生，都不被自己辜负。我依然早早起床，用厨房交响曲开启我们新的一天，却不再焦虑和喋喋不休。我默默告诉自己：或许你不是一朵花，不是一株草，而是一棵晚熟的参天大树。我不能急、不能催、不能管，只能默默注视你的背影来来去去，越来越高大，越来越熟悉而陌生。或者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你自己。而我，只能用沉默来爱你。2023年10月14日于郑州 | 作者简介：归旭辉，企业档案人，出品【我的小小档案经】系列篇。业余爱好诗歌与随笔，有《狼》、《菊花》、《故乡》等作品发表。系列篇【成长笔记】创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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