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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恒
静坐在小街弯园区靠近黄河北岸边的基石上，八月的秋霞轻挽着落阳，凉爽的风从河面涌来，一条宽阔的河面铺就的金色水流如一面波动的绸缎。高空蓝的更像镜子，几朵白云飘过来仿佛被黄河水的柔情挽留。 接近傍晚，黄河的河面被霞光笼罩变得更美。小街弯园区异常宁静。此刻我全身的感官仿佛隐逸着无数的触角，均透出某种前所未有的惊喜，仿佛被这眼前缓缓流淌着的金色河面攫住。天光云影间，金色的水波跳动，那是被水花奏响的琴音在我耳畔回响。黄河源头的清，流经黄土高原后下游的黄，它们像是一篇恢宏的组诗。一路浪卷云飞，惊涛核浪，咆哮，怒吼，奔腾于天地的那种豪迈，足以震颤每个人的心房。然而回到这里，仿佛隐逸着时光驰骋的典藏，水流变得缓慢泛音淡远，一种古朴的韵味与含蓄的美，令我心旷神怡，顿生对这片土地的眷恋与无限的热爱。 顿悟一条大河，不仅是山川青空，湖泊，高原，丘陵，平原，以及两岸的稻香。大河不舍昼夜的流淌，它欢歌吟唱，或狂奔喧嚣，或宁静温和，它的高傲或天籁，更是一种博大厚重的民族精魂。它流淌着民族的文化与记忆，以及每一朵入耳的水花声无不浸透着我们的心怀。 我眺望着黄河，西边远远的天际与河面相连。微凉的秋风掀动我衣衫，身旁边的树叶摇曳花瓣的香，以及瞬时被裹挟着河水淡淡的甜味，流经我的肺腑。对岸高大蓊郁的树木像河岸的守护者，金黄色的河面仿佛是母亲裸露的腹部，从天堂而来，她的慧眼正在天穹的某个角凝视着我们。面对黄河滚动的浪花，心志被其不断的涤荡。我的感官被另一种全新的深度所代替，心，拥抱一条大河，思想的暗疾随河流远去，在这大河淘洗的自然界，一切俗世的观念无不显得微小了，无限博大的情怀贯穿我的心田。 凝视黄河，河水宽广，水花翻卷仿佛是诗歌倒映在水面的浪花上，灿烂如梦。在梦幻的源头，以雪水的融化汇入悠然的步伐，抑或力挽狂澜。如诗的长云，自唐，自宋，自元明清，汇聚长河熏染的灵魂，去叩问我们心间大海般皈依的胸襟。黄河流淌的历史的墨迹被时间隐喻无形的虚与实，那是大河穿过原野的文化底蕴，那是河流远去的道路把我引向另一种高度。正如一朵朵季节的花开迸发生命中的活力，寂静，安宁向着永恒延伸。 聆听黄河，那些跳动的水花在我眼里，仿佛是灵魂的放逐。它们冲击岸边的泥土或石头，破译了我对岁月沧桑的疑问，每道水波粼粼的光芒，那是来自生命中的符号，镌刻生命的壁垒，护佑两岸的安宁。众多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扇动翅膀收拢它的日光，它们的鸣翠声缝合了河流曾经的伤口。青草坪里虫豸吟唱，它用音谱里的弦来引动故乡的民谣，那民谣里朴实厚重的情感，犹如撷取了云天星斗苍穹的美。我还可以想象到夜间，会有一轮明月挂在河面上空，四周围拢次第的寂静。月亮如一枚偌大的银币，银色的光照我如照一条大河。黄河流经过的高原，山石，草地同样被这银辉包裹。星空下草原上的牧民，坐在帐篷里盘坐篝火旁，把马琴弹奏出天籁般的曲子，与宝石般的星子点缀成草原夜色之美，我成了这动听声音中的君王。 在黄河岸畔，低垂的柳枝羞赧的飘逸着长发，以自己的方式立在黄河的岸畔上，它的长枝飘飘，持重，内敛又不失淡然。像一位朴实勇敢的人，朝我发出友善意的邀请，每一片树叶与我的血缘结成朋友。人和树在这大河的岸上一起矗立着，如一种修远。忽然间我觉得，那被抒写过的雷鸣与苍穹，跫音泛爱。历史的车轮携带清香的诗句，顺着河流的岁月，静静的抻长一直流向远方。 夕阳铺满了黄昏的边缘，一条河从眼前缓缓流淌，鹭鸟在河面上空划过，像被时间穿过的胎记，黄昏把美丽的黄河烙上印记。流水冲刷的石头沉默不语，任由一朵朵浪花掀动轻盈的翅膀从身边跳过。感喟这岸边的石头，虽经风雨浸淫身份卑微，但始终将傲骨深藏于岁月。目光被风中的芦苇攫住，摇曳间它们逍遥不染尘埃，执着而热烈，为流淌的水花吟诵，为勇立潮头的浪花折射光辉。我双眸的泪眼，像河流一样穿过原野上的黑夜，无限的辽远带走我的干枯，如同这傍晚的初月，水波竞相逐流，我的灵魂被黄河依次递进的漩涡，水波旋转凝聚又散开深奥且缠绕。一霎时，岁月封存的船夫号子，五千年的历史悲喜接踵而至，洒满滔滔奔腾的黄河魂，这号子声是民族精神的抗争，像无穷的力量填充进我的内心。 胸前面对着黄河，此时轻雾像纱一样袅袅笼罩河面。我的胸臆彼此缠绕，河流响动，被咀嚼这一刻的时间像瓷片一样，转化成笛音。任何词汇在这里都是多余的了，黄河堤岸石头磊彻的魂骨，化作母亲河的善慈，深化我的内心尘埃。这流淌的水声多么柔和像母亲的呼吸，这水声里我听到母亲在呼唤着我的乳名，这水声里那是我的梦在绵延。我静静的听，黄河行走的脚步，让我感到越来越亲切，一路清新的歌谣又是那么安详。这安静，是母亲河分娩出来的梦境，是装进她身体里的雁阵，笛音，是花香饱满的稻穗，以及黄土高原泥土的味道，信天游里被召唤的炊烟。秋风曳动我思绪，看黄河从天际抻长的余韵，微微滚动的浪波撩动我心扉。大河东流，恩赐于我的时间里，在这里感受着河流静静岁月与历史的范畴。黄河水缓慢而紧迫哗哗地流，像时光驰骋的拓片破碎又完整，不舍昼夜，那些从莫舍弃的永恒伴随我的诗句揉洗我的骨头。 夜色正在慢慢吞咽晚霞，我击掌踏歌，像行走黄河扉页上寻觅的梦境，一颗心跳动的声音从河面上起飞，在黄河流淌的水声里，洗涤或收摄我内心。氤氲两岸的花香，有大河拨动诗的味道，召唤我血液散发出的爱与之眺望的远方。 黄河，我把俗世的一切抛弃。只剩下黄河滚滚东去的涛声，我已迷醉于你灌满金色泥沙的灵魂。我想象着将自己缩小到一粒沙砾中，以更为贴切的亲近你。 作者简介 张恒 博兴县人 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滨州日报滨州网。获得滨州市诗歌征文奖项。 投稿邮箱：ddsww2022@163.com 壹点号当代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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