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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游

 肃苑扫痕 2023-10-23 发布于山东
悠然闲处过,灯影俱婆娑。
不见白翁面,独闻老妪说。
昔年风雪俏,今时花月阔。
极目争颜色,疏忽开又落。

                                     2019.5.29日当天拍摄     
一直感觉老人们的闲篇里藏着无穷的乐趣。
小时候我常常藏在大人们中间听故事。为什么是藏?这个藏不是我主动的隐藏,而是聊天的主人公们对小孩子的自动忽略所致。经常是在夏秋两个季节里,无数个或闷热或凉爽的傍晚,最好是在晚饭后的夜晚,时间不要太晚,过晚的话人数见少,夜色太浓,环境太静。
大约是在晚上的七八九点钟,晚饭吃的早的人家拎着木板凳摇着蒲扇自然的来到树荫下乘凉,经过的左邻右舍一步三问话的离开,不一会儿的功夫,人渐渐多起来,板凳们杂七杂八的撑在土地上,大大小小的屁股腚懒洋洋的蹲在上面,有人敞开怀,有人干脆脱下上衣随意的搭在肩膀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样聊开来。
也有不带家伙事的主儿凑过来,先是斜斜的qu着脚站在聊天群的外围听笑,后又指指点点的加入进来,蹲着身躯总归不利于畅谈,于是这主儿掰下大脚掌下的布鞋,对拍两下权当抖落尘土,安然的坐上去。
小孩子们三五一群打打闹闹叫叫嚷嚷,最是不安分。仲夏的夜晚,我听说有人家收购一种虫子,价格很诱人,于是兴致冲冲的把纸酒盒子扣扣戳戳打扮一番,里面固定好白色的蜡烛,外面拴上绳子,绳子的尽头绑在一根细棍子上。提着自制的灯笼,孱弱的烛光透过花瓣形状的孔使周围微亮起来,路走不到一半,停下来把花瓣图形扯开,更多的烛光透出来,风一吹,烛火险些熄灭。
我听到同伴们的叫喊声了,自然是玩乐为要。如今的我已记不起那种虫子的名字,好似学名叫蠼螋,记不起老家话怎么喊它,也就仿佛那个夜晚我带着烛光要去诱捕的猎物不是它了。
蟋蟀和青蛙的声音最吵闹。蟋蟀在近处吵,青蛙在远处闹。大人们的闲篇扯到最酣处,孩子们却有瞌睡的迹象了。躺在父亲由双腿和一只手臂组成的摇篮里拽住另一只手,或者枕在母亲的大腿上把头埋进温暖的肚皮上闭起眼睛只竖着两只耳朵还在接收外界的风吹草动,奶奶的手也很熨帖,我常常这时候渴望有个宽大的塑料布能够铺在这里,一定要在这里,我不要离开这里。我渴望听着故事们安眠。
故事里光怪陆离。琐碎里带着奇闻,繁杂里伴着怪谈。最喜的一类还数妖魔鬼怪,脑海中总是挥不去的白衣女子和推着独轮车转圈的男人,暗黑的夜,徐徐流动的风,孩子们的睡梦。
夜深了,一个两个三个的大人拖着睡眼蒙松的孩子抱着背着沉睡不醒的孩子陆续离去。四五个、两三个的人还在坚持着,说不完的故事跳跃着。
拉着大人的衣服,贴在手心里,跟随着山一般海一般的人儿离去。
树下终于空了,树叶哗啦啦的响,没有人会回头看望它一眼。
它知道明天的人们还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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