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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院子里的桂花悄无声息地竞相开放，芬芳馥郁的清香弥漫了院内，深深吸上一口，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甜。当然，这花香里还裹有对流年的渗透以及对秋日里的无边思考。 我对桂花其实情深数年，却具体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它了，想来心中隐隐有些愧疚。模糊中，好似是在顽皮年少时，就已在脑海里储存了桂花的概念。 少时，每到月圆之夜，奶奶总会拉着我的小手站在院子里指向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月盘，告诉我住在里面至今我也没见过面的那个嫦娥姑娘和那棵耀眼夺目的桂花树…… 过去只因生长在北方，平时一般是难得见到桂花树的。但供销社里从南方转运过来的桂花糕、桂花糖和桂花茶，却足以让我情有独钟，馨香挂齿。香味是其一，情意则占据了喜好的比重。未见其树，先闻花香，这好像也对应了王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诗句吧？但小时候的我，和王维写诗的心情是不一样的。我少时只是出于顽劣嘴馋，舌尖上喜好桂花浓郁的香甜。而王维作为佛系诗人，他则更加倾向于“静”字。在静中感受桂花簌簌落地的声响，静的连夜晚的大山都停止了呼吸，不然他咋会能听到了桂花摇落的声音呢？在静中能感受到万物的人，的确是不简单的。 那时，甜甜的糕点里夹杂有桂花的香味，若闻上一口，桂花味道便弥漫在唇齿嘴间，回味悠长。在中秋节的月圆夜里，吃着带青红丝的月饼，望着头顶上月盘里桂花树的影子，徜徉浮想之中，想象月华之梦和少时的浪漫与天真。此时的桂花，看似遥远不可及，可仿佛伸手就在身边了。 长大后，我去了远方，看到了少时梦寐已久的桂花树。在杭州的西湖畔，舟山的普陀山，以及江南处处是花香的富庶之地，高耸入云的桂花树敞开芳怀，释放出最美的花朵，缕缕清香萦绕在身边，打动了我的心。那一刻，曾有不归的意念让我蠢蠢欲动。可是留下来的我，又能享受到多少桂花的款待呢？毕竟桂花期限很短，短的竟然有时候来不及采摘，就已簌簌黄土之上，化作春泥更护花。 说来桂花的用途其实是很广的。桂花糕、桂花糖、桂花蜜等等，诸多美食都和其千丝万缕，形影不离。我在中秋时候，往往提前采摘些桂花，晾干后邮寄给远方的一位老师。学生时代，老师对我甚好，常将家里自己做的桂花糕拿给我品尝，想来十分感激。老师已定居国外多年，但每次收到我邮寄的桂花，总是感激不尽。前两天她收到包裹后，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又闻桂花香，更念桑梓有故知……”这样说来，老师竟然还把我当成朋友了呢。 其余剩下来的桂花，用来制作糯米藕尚好。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将新鲜的桂花洒在糖稀裹着的藕片上，形成好看的点缀，连同糯糯的藕片吃在嘴里，一股桂花的香甜回味在口腔里，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同样，也吃出了秋的味道和秋的意蕴。 近来心情浮躁，白日里不想出门。夜晚待月亮出来，我便去桂花树下走走。一为闻其芳香，二来也算是小憩放松吧！香甜的桂花能除去心头上的不快和琐事形成的压抑。人不解愁花解忧，心生馨香事事顺。 此时，月光下的桂花是冷艳的，但依然富有暖色。光亮衬托着桂花的金黄，盈盈着美好的未来。夜香袭来，桂花的香味在鼻孔里翻转，使得清香净化了心腹，芬芳陶醉了自己。 有一年，常熟一位要好朋友热情地给我寄来她家自酿的桂花酒，闲时也小酌一杯，感觉桂花酒纯香厚浓，回味绵甜而不上头。喝到最后，就连那两个好看的空酒瓶，也让我舍不得扔掉，一直储藏在书柜里。闲时看上一眼，自然也生出对桂花的别样情愫和怜爱。想来自己实在是有些花痴。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就连她的坏脾气都包容。同样来讲，喜欢一个物件，眼里会全是它的优点。这样说来，喜欢桂花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我常把桂花比作忘忧花。有啥犯堵的心事时，闻闻桂花，顿时心里就好受了许多。难怪大街上好多人都用桂花香水，看来，也有一定道理啊。其实，从中医理论上讲，桂花具有疏肝理气、安定神经之功效。桂花舒缓人体情绪，同时调节内分泌作用。因此说来，情绪失落或心情不佳，闻闻桂花香是有改善的。 不知不觉，桂花悄然开放。不知不觉，又默默簌簌落下。我还来不及过多驻足，就将过了花期。毕竟我嗅到了桂花，看到了芬芳远溢的景象。 秋凉似水，桂花凝香。阵阵清风裹着清香，传递一种“冷露无声湿桂花”的美好意境。 忽闻桂花香，方知秋已至。还穿着半截袖衬衣的我，在桂香袭人的这一霎那，才深知秋已到人间。是啊，秋天来了，初冬还会远吗？ 这段日子，说不清的烦躁，吾已搁笔数久。思绪转来转去，总也转不出圈圈里来。桂花自然开放，芳香从室外飘进室内，禁不住蠢蠢欲动，嗅的我下楼赏瞧，那一瞬间里，竟然茅塞顿开，文思泉涌。桂花不是无情物，更使人醉心生情。这也许是我对桂花的一种情有独钟的赞美吧！ 夜色微凉，冷露打湿了枝头上的桂花，在秋意浓浓的晚间，更加使得花香醉人，心灵涤荡。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我想，如果灵魂有香气，我希望还是桂花香吧！
王群星，济南市济阳区人，山东省某政法单位。作品散见于全国报刊、杂志及网络媒体。多次在全国征文赛事中获奖。并有作品被全国多个省、市入选中考语文试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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