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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阮玲玉，开始写胡蝶。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电影，这两大影后的光环是绕不过去的。之前写过胡蝶1934年的《姊妹花》旧上海老电影系列之四《姊妹花》，今天聊一聊她1933年的有声电影《脂粉市场》。
▲脂粉市场海报 上一篇（旧上海老电影系列之十四《小玩意》）曾经讲过，由于“九一八”、“一二八”事变的爆发，全国抗战情绪高昂，武侠神怪、旧鸳鸯蝴蝶派电影票房低迷，各电影公司的经营者为了摆脱困境，纷纷开始“向左转”。1932年开始，夏衍、阿英、郑伯奇应邀担任了明星公司的编剧顾问，与郑正秋、洪深等人组成了编剧委员会，对影片拍摄内容全面负责。其他左翼知识分子也开始直接参与电影的编剧工作，并纷纷发表影评，对电影市场导向产生了直接的影响。这一部《脂粉市场》就是由夏衍编剧，张石川（旧上海老电影系列之一《劳工之爱情》）导演、胡蝶主演的。
▲编剧夏衍 夏衍原名沈乃熙，字端先，1900年出生于浙江省仁和县（后属杭县）。早年参加五四运动，后公费留学日本。1924年孙中山先生北上“共商国是”途经日本，夏衍和同学前去迎接，受到孙中山热情对待，加入中国国民党；1925年担任中国国民党驻日支部常委兼组织部部长。1927年回国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上海从事翻译；1929年和鲁迅筹建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左联”成立后任执行委员，后发起组织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1932年担任明星公司的编剧顾问；7月，成立“剧联”领导的“影评人小组”。1933年与阿英、王尘无、司徒慧敏、石凌鹤成立党的电影小组，1935年第一次用“夏衍”笔名发表作品。中国著名文学、电影、戏剧作家和社会活动家，中国左翼电影运动的开拓者、组织者和领导者。
▲胡蝶 胡蝶1925年从影，历经中国早期电影从无声到有声的历史阶段，到1937年避战乱离开上海，拍摄的电影虽然也不少，但现存拷贝委实不多，加上我就是个纯业余野路子爱好者，手头能够找到的资源也有限，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旧上海胡蝶主演的电影就只有1934年的《姊妹花》（已写）、《女儿经》和这一部1933年的《脂粉市场》。
▲艾霞 这部电影里还有一位女演员需要提及一下，就是在片中扮演配角王瑞兰的艾霞。艾霞原名严以南，1912年出生于福建厦门，早年随父亲在北平生活、求学。1928年逃避封建包办婚姻只身到上海，先加入南国剧社，1932年考入上海明星影片公司演员养成所，不久便出演影片《旧恨新仇》，引起上海电影界的关注。1933年一年就出演了包括《春蚕》、《脂粉市场》在内的六部影片。她会演戏，也能写文章、画画，因此被称为“影坛才女”，1933年自编自演电影《现代一女性》。1934年为情自杀，系民国期间第一个自杀的明星。1935年2月，蔡楚生执导了孙师毅以艾霞一生经历为素材编写的电影《新女性》，由著名影星阮玲玉主演。影片公映后仅仅一个多月后，阮玲玉自杀身亡。阮玲玉自杀后震惊影坛和整个上海滩，自此，艾霞之死再也无人提及，她被世人彻底遗忘。
▲本片导演张石川 本片导演张石川是中国电影奠基人、拓荒者，中国第一代电影导演的中坚，民营商业电影先驱。虽然在（旧上海老电影系列之一《劳工之爱情》）对他有过简介，但我还要多说几句，以表敬意。张石川先生执导了中国故事片的开山之作《难夫难妻》、中国第一部反帝片《黑籍冤魂》、中国第一部有声片《歌女红牡丹》。他的电影艺术理念有左有右思想有起有伏，作品题材各异良莠并乘，从影三十五年编导了156部影片，这在中国电影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具体到《脂粉市场》，这是张石川拍摄的第一部“左翼电影”（当然不止这一部），虽然还是带有老式影戏的明显痕迹，但描写了职场妇女的觉醒，客观反映了阶级剥削和压迫，真实反应了当时的社会和时代，真正是一部“都市生活的切断面，妇女职业的解剖机，资本社会的显微镜，时代病态的诊断器”。然而在影片结尾处，张石川导演由于受到国民党电影检查部门的压力，将女主最后走向街头投入社会解放的斗争洪流中的结尾，改为女主后来当了女工，升为“写字”，有了积蓄，最后开办了一家合作商店。这显然是歪曲了原作的主旨，当时左翼影评人对这一改动进行了严正批评，编剧夏衍也郑重地在报上发表了声明。不过联想到拍完这几部“左翼电影”之后，张石川又跟风拍摄了“剿共”纪录片《剿匪纪实》，向当局作如此妥协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第一部分▼  一部反映女性题材的电影，片头曲是一道《将军令》，开篇确实有点意思。女主天生丽质虽无意惹眼，但还是被“猎艳分子”盯上了。 第二部分▼ 女主下班回来对应母亲关心的询问差点没说漏“有个钱先生”时那一份娇羞，以及看到邻居杨小姐母子天伦的羡慕之情。当她向来访的钱先生报喜即将调职涨薪的时候，她还理解不了钱先生为什么闷闷不乐。 第三部分▼ 脂粉柜台的顾客都是一群企图猎艳的男顾客，脂粉部的女同事长袖善舞，可以凭借自己年轻漂亮的资本与这些“金主”周旋获得销量。主管将女主从包装部升调到脂粉部自然是不怀好意，尤其是公司的少东家。 第四部分▼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女主把家当作港湾，向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倾诉职场遭受的屈辱时，母亲和姐姐竟然劝她低头，“不要那么犟、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 第五部分▼  最后的结尾并没有让男女主角走到一起“大团圆”，也不是女主一苦到底的悲剧性结局。女主虽然没有得到美满爱情，却得到了真正的独立，明白片头《将军令》的涵义了。
看完全片略一思忖，不觉哑然：戏内高呼“男女平权”，对于女性视觉消费观念大加挞伐；而在戏外，这部电影还是以女星胡蝶为大卖点…… 感谢您的耐心阅读与欣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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