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期,大雪纷飞的一天,马玉到云峰村做工回家,途径一户人家。马玉年近五十,是个扎纸匠,出于职业习惯,进门询问,是否需要纸人。马玉环顾院内,发现只有棺材,没有任何陪葬品,于是问道:“这葬礼也有些冷清,我是个扎纸匠,不如买些纸人吧。”妇人摇了摇头,“不了,我家没钱,就连这棺材,还是丈夫在世时自己打的。”听了这话,马玉心生怜悯,连忙表示,刚巧下工前还剩下些材料,帮寡妇的亡夫做几个纸人,不要钱。看着纸人,寡妇皱着眉问道:“敢问您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马玉没有隐瞒如实告知,“我家在清水村,家中还有一媳妇,名叫李屏儿。有什么问题吗?”寡妇听后,火冒三丈,将两个纸人推倒又踩了几脚,破口大骂道:“扎什么纸人,还不如把你媳妇烧给他!”马玉一头雾水,回骂道:“你这妇人,我好心帮你,你却不知好歹,还竟然诅咒我媳妇。”寡妇将马玉赶了出去,冷哼道:“回家告诉你媳妇,胡一方死了。”说罢,狠狠关上了门。马玉还是不明白寡妇是何意,一路上心不在焉,想起李屏儿最近的怪异之处。这李屏儿,年轻貌美,配个英年才俊绰绰有余,却嫁给了年近五十的马玉,这要从李屏儿的来历说起。这李屏儿是个外地人,有年家乡闹了洪水,一路逃难到了清水村,刚到了村口就晕倒在地。李屏儿举目无亲,家人都在洪水中死了,为了报答马玉的救命之恩,便以身相许。马玉年近五十,一直单身,如今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愿意嫁给自己,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这对老夫少妻,婚后十分恩爱,可时间久了,问题就出现了。马玉原本挣得就不多,还是个老好人,见别人可怜就不收钱,他一个人的时候还能维持生活,可家里有了两个人,自然不够了。为了挣钱,李屏儿觉得跟着丈夫学习扎纸人,两个人一起赚钱,总比一个人好。可马玉不同意,他一向追求精益求精,哪允许一个新手这么快出师。李屏儿每次干完活回来,总是借口睡到偏房,也很少和马玉亲近。想到这里,马玉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李屏儿真的和那个胡一方有关系?”回到家,李屏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还备了酒,热情地招呼马玉坐下。李屏儿端起酒杯,道:“夫君,我们成婚已经一年多了,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马玉也端起酒杯,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本就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会继续好好照顾你的。”二人推杯换盏,喝到了半夜,李屏儿已经喝的醉醺醺的。马玉扶她来到床边,忽然想起白天寡妇的话,遂试探性的问道:“云峰村的胡一方死了,你认识吗?”听到胡一方的名字,李屏儿愣了愣,随即道:“不,不认识。”说罢,倒在床上。马玉见妻子已经晕了,本想打水给她洗漱一番,谁料,一股睡意袭来,他昏昏沉沉倒了下去。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早上,他见李屏儿还在睡,便没在意,去了厨房做饭。等早饭做好,马玉来叫李屏儿吃饭,可叫了半天李屏儿都没有反应。马玉震惊不已,抱着她的身体大哭:“原来,你昨夜在跟我告别。”李屏儿突然离世,马玉一时间不知所措,好在街坊四邻帮忙,置办葬礼。直到李屏儿下葬,马玉还未从悲伤中缓过神来,他在坟前跪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才浑浑噩噩回了家。寡妇满是歉意,道:“我当时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她真的死了。不过有一事实在蹊跷。”原来,寡妇与胡一方成婚一年有余,婚后二人恩爱,可就在个把月前,胡一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很是冷淡,挣的钱也不上交了。寡妇觉得怀疑丈夫外面有人了,于是暗中调查,果然发现,他与一个女扎纸匠关系密切。那日,寡妇发现马玉扎的纸人和那女扎纸匠如出一撤,询问下得知她竟是马玉得媳妇。更奇怪的是,前几日,她去祭拜亡夫,发现坟头的土层松散,似是被人翻动过。听到这里,马玉突然想起,起棺时几个抬棺材的人都说棺材很轻。当时他也没有在意,如今想来,确实可疑。马玉带着寡妇来到李屏儿的坟前,挖坟开棺,棺材中竟然也是木头人。马玉见此大怒:“没想到啊,我对你如此好,你竟然骗我,等我找到你,倒要问个清楚。”马玉点了点头,随即折出一个蝴蝶,轻轻一吹,那蝴蝶竟然活了一般,飞了起来。蝴蝶一路飞到后山的一处山洞前听了下来,二人径直入内。见马玉和寡妇前来,二人神情慌张,“你,你们怎么来了?”马玉指着李屏儿的鼻子大骂:“呸,真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要脸!”胡一方将李屏儿护在身后,“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我承认,我们是对不起你们,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原来,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逃难至此,谁料刚到云峰村,胡一方便身患重病,不治而亡。李屏儿伤心欲绝,将胡一方简单安葬后,来到了清水村。可她没想到,胡一方没有死,并被一个老木匠所救。他做了木匠,娶了老木匠的女儿。谁也没想到,二人竟然在一场葬礼上相遇,自那以后,二人常常私会。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二人齐齐跪在马玉和寡妇面前,求他们成全。马玉见状,叹了一口气,自知自己配不上李屏儿,于是转身离开了。后来,马玉一直一个人生活,寡妇也另嫁他人,李屏儿和胡一方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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