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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故事推荐：我在哈尔滨嫁给了中层领导，5年了，才敢告诉他死无对证的持刀行凶案。 跟着我看今天的故事 01 想起文君，是因为小小给我电话，问我萝卜咸菜怎么腌。 我说，你个在南方长大的小孩，还喜欢吃这个呀？ 他嘿嘿笑，说，这个才有味道。 已经过了变声期，小小的声音有了厚度，听起来有点陌生。可口气还是小孩子的模样。 他是文君的儿子，时间飞逝，一晃，明年他就要高考了。 其实我和文君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我们是高中同学，都是从农村考到镇上读书。 那是1999年的甘肃小城，一切都还是老旧的样子。 沿海城市都提前迈进了新世纪，我们还留守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光里。 每天早上，校门外的大道上，还播着广播电台的早间新闻。1块5一大碗的牛肉面，现在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我家里不算穷，爷爷家里孙子多，但就我这么一个孙女，也很疼爱。 童年很快乐，只是没见过世面。第一次到城里住校，各种不适应。 有一次，我刚换了饭票，放在抽屉里就找不到了，一个人气得趴在桌子上哭。 文君是我上铺。她从上面下来，问我怎么了？ 她说，你这个性格啊，未必是丢了。 我说，我什么性格啊？ 她说，马大哈啊。 02 那一天，文君陪着我细细梳理了一遍，换饭票之后都做了什么。 果然，我记错了。 我根本没把饭票放在抽屉里，而是随手放在储物柜里了。 从那之后，我们渐渐成了最好的朋友。 文君比我大两岁，82年的。 她是家里的老大，因为没钱，晚上了两年学。 宿舍里，她像姐姐一样照顾大家。 可能读书得来不易吧。她特别刻苦，人也勤快，说话轻轻柔柔的，却有种坚韧的感觉。 记得那时候，她总督促我好好读书，不要因为家里条件好就不认真。 我在她的照顾下，慢慢适应了高中生活，可遗憾的是，高二那个假期之后，文君就再也没来上学了。 问了老师才知道，文君跟着她爸去福建打工了。 那是2001年，她18岁。 穷，又是老大，又是女儿，不论成绩有多好，最终还是让出了学习的机会。 大概是一个多月之后了，一天傍晚，舍管阿姨叫我去接电话。 是文君。 她说她刚发了工资，和我告个别。我说，那你不考大学了？ 文君说，我以为自己努力学习，有个好成绩，或许就有读书的机会。我还是想太多了。 03 那天回到宿舍，和室友说了文君的事。 也不记得谁先哭出来，最后我们5个人一起大哭了一场。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命运的不公。 明明她弟弟学习很差，可最终失去学习机会的，却是她。 后来的日子，我们通了一段时间的信。 因为还用不起的手机。打公用电话，长途又很贵。 可信就是这样，闲散的时候还有心思写。高三忙起来，慢慢也就断了。 文君后来和我说，她也是有意断的。那时候，她每天在工厂里累得半死。 再看我的信，说的都是校园生活，她越读越难受。 回想起来，那时我还是小，不懂事。不知道自己日常的碎碎念，成了一根一根扎进文君心里的针。 高三，临近毕业，收到了文君最后一封信。 她说，知道我快高考了，鼓励我加油。她现在蛮好的，工资涨了，交了一个男朋友。她说我功课要是忙，就不用给她回信了。她还给我留了QQ号码，说等我高考完，方便上网了就加她。 可高考之后，忙忙碌碌地，加上初入大学校园的新奇，加了QQ ，也没聊上几句。 从此两个好朋友，天各一方。 当我们再见面，已经是四年后了。 我见到文君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惊在原地。 因为太意外了。 04 那是2006年的10月。我们家已经在城里买房了。 我陪我妈去集市上买东西，不经意地转过头，看见了文君。 起初我没敢叫她，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认了又认。 文君脸已经浮肿了，但还可以看得出来是她。 真正让我迟疑的，是她隆起的肚子。圆圆地，看起来，像要生了。 我出声叫她，她怔了一下，对我露出热情的笑。 她说，好久不见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呀，没一点消息。 她笑了笑，无奈地说，刚在福建办的，那么远，又这么久没联系，我怕忽然告诉你，你觉得我诈你份子钱啊。 我们都笑了。然后一起吃了饭。 她说，她这两年挺好的。考下了自考，工作也干稳了。嫁了个福建人，算扎下根了。 但她老公是福建农村人。想想坐月子要住乡下，饭菜又吃不习惯，干脆回娘家来生了。 那时候，她妈已经到城里开了个小超市，她爸也不再上外地打工了。 弟弟没考上大学，就在超市里帮忙。生活比以前好多了。 那天，分开之后，我内心挺震撼的。 我大学刚毕业，在城里做了小学老师。在我爸妈身边，我还像个小孩子。 而文君举手投足，口气话题，都已经是妈妈的味道了。 回到家，和我妈说起文君。 我妈说，人家那才是正常。像你这样长不大的，愁死人了。大学都上完了，也没交出个对象来。 我堵着耳朵就跑了。 文君生完孩子后，就回了厦门。 那时候，我觉得她过的很幸福。甚至还有点羡慕她。 一个从西北山区走出来的女孩子，最终在富庶的沿海城市扎下根，是件不容易的事。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两年后，我又见到了文君。 她再次给了我一个震撼。 那是2008年了。 我从老同学那里听说，文君又回来了。 一个人，带着个2岁的孩子。 我给文君打了个电话。我说，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呢。 她说，我离婚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到处说。 我有点吃惊。我说，啊？怎么离了？ 她说，过不下去就离呗。 听得我唏嘘不已。 05 那天我收了线，就去找文君了。她租了个小房子，带着儿子躲清净。 我去的时候，儿子正在睡午觉。 大长腿，长睫毛，就是现在贴心的小小。 我们在客厅里聊天，向南的窗子有金雾一样的阳光照进来。 我说，不是说那边最重男轻女吗？他家愿意你把儿子带走？ 她说，儿子……又不是他的。 一时间，我表情都失控了，大张着嘴，合不上。 我说，那儿子是谁的？ 她说，我初恋的。 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她爱的和嫁的，并不是一个人。 我也才知道，她曾深爱的那个人，叫左立冬。 他比她大三岁，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那时候，左立冬和文君在同一个工厂。 上班的第十天，左立冬对文君说，你个大学生怎么到我们工厂打工啊？ 文君不是个玻璃心的人，可大学真的是她心里的痛。 左立冬一句话，让她难过了。她背过身，掉了眼泪。 左立冬小小地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文君会这么敏感。 后来，他找文君道歉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真以为你是大学生。 文君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06 其实，我明白左立冬那种感觉。 文君一路好学生，身上自带一种文雅娴美的书卷气。 即便穿着工装，坐在嘈杂的工厂里，依旧有种与众不同的气场。 那时候，左立冬是厂里的小主管，很快就被文君独特的气质吸引了。 左立冬初中没毕业就辍学，跟着父母出来打工。虽然学历低，但社会经验丰富。 工作上，他处处关心文君。私下里，他还鼓励文君参加自考。 他说她底子这么好，不要浪费。 刚出校园门，学习的感觉还在。他陪着文君一起报名夜校，说要和文君一起参加考试。 报名回来的路上，文君对左立冬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左立冬说，我是你领导嘛，关心是应该的。 文君说，你关心我，就因为我是你下属？ 左立冬哈哈地笑了。他说，你这样问，我可听出不甘心了哦。 文君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左立冬说，因为我喜欢你呀，才会这么帮你。 文君低着头，脸更红了。 07 文君说，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因为你有个爱你的父母。 你不会明白，家里搬了新房，回到家，弟弟大方地说，我的房间给你睡，我睡沙发。房子我出了一半的钱，最终却没有一块属于我的砖头。我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像左立冬那样爱护我，关心我，为我前途着想的人。 我说，那他为什么没娶你？ 文君说，是我没嫁！ 我惊讶地说，啊？他对你这么好，为什么？ 文君说，立冬曾经这么形容自己，我不是小太阳，只对着一个方向。我是电暖器，会对身边所有人发热。 我一怔，说，他……他是发骚吧。 文君噗的一声笑出来，眼圈泛起了红。 她说，对，他就是对所有女人发骚。所以我和他分手了。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我挺佩服文君的。拿得起，放得下。那么爱，也能快刀斩乱麻。 唯一可惜的是，两人分手前，旅行了一次。 到底是自己爱的男人啊。 明知道那么渣，还是拉起他的手，要给这份爱情，画一个句号。 他们去了鼓浪屿，玩得尽情尽兴。 只是他们都以为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却不想留下的却是省略号。 文君说，分手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怀上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说，左立冬不知道？ 文君摇了摇头。 我说，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告诉他。 文君说，是我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告诉他？让他来抢吗？ 我理解不了。我说，你一个单身女人，为什么要孩子啊？ 文君两手一摊，对我说，你看看，我离了婚，我有什么？我能回娘家住吗？就算住，我能住多久。女人啊，一旦迈出家门就没有家了。我是要个孩子吗？我是要个亲人！ 一瞬间，我们两都落泪了。 文君说，就算我离了，租房子，我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我不怕吃苦，我怕没有希望的吃苦。 孩子就是我的希望，你懂吗？我没有家了，我给自己生一个，至少他爸，我曾经爱过。 我没法反驳。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我说，那你前夫他…… 她说，他一直暗恋我，知道我分手就开始追求我。我当时想把这个孩子留下，就嫁给了他。 我说，他之前不知道…… 文君说，他知道。 我再次惊讶了。 文君说，他是打算接纳这个孩子的。但要悄悄地接受。可这个孩子越长越漂亮，越来越像…… 我和文君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唉。 08 文君在老家住了半年，就又走了。 带着孩子，回了厦门。 她说，她已经不习惯在老家生活了。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但这一次走，真的是背水一战了。 回去，拼了命的工作。而且做的都是男人多的工作。销售，代理。 小小后来和我说，开始那些男员工，抱团儿欺负她，把最难的客户给她。 有一次，明知道是个老色鬼，还让她去。 可文君真的把单子接下来了。 第二天上班，她系了条纱巾。 她把订单啪的摔在经理面前说，签下来了。还有什么狗东西，都给我！ 说完她就把丝巾扯下来，上面好多抓伤的血痕。 她说，够男人的，再来。 她眼圈红了，可是没有流泪。 从那以后，再没有男同事欺负她。而是开始敬佩她。 文君一直把自己当男人用，因为心里一直没有家。 她要给自己和儿子，造个窝。 10年的时候，她买下第一套房子。 之后，眼看着房价升上来，她咬牙又按揭了一套。 那大概是她最风光的时候，人人都说她有本事，有眼光。 可12年四月，文君突然晕倒在公司。 高血糖，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差点要了她的命。 我知道消息后，飞过去看她。 那时候小小6岁了，刚上小学。但个子可不矮，前前后后的照顾妈妈。 我一直是不想生小孩子的人，但就在那天，我想生了。 我也想给自己生一个亲人，爱情与亲情断然而去的时候，还有个小小的，贴心的人。 离开厦门之前，我坐在机场想了很久，然后把机票退了。 我偷偷做了个决定。 做了一个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决定。 我找了文君在厦门的朋友，要到了左立冬的电话。 那时候，他事业搞得不错，把父母也都接来了厦门，但仍然没有结婚。 我说，你还记得文君吗？ 他说，你是谁啊？ 我说，她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去看看吧。 09 文君在电话里问我，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为什么背叛我。 我说，我是救你。你不能再这么拼下去了。他是孩子的父亲。必须承担责任。 文君说，他有了责任，就有了分享权，儿子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你懂吗？ 我说，你看看你自己，差点命都要没了。养儿防老，你这么熬下去，能撑到老吗？ 文君说，我养儿子是为了有个家，到不到老无所谓。 从那以后，文君就不再联系我了。 我只知道，一年后，她和左立冬，复合了。 但始终没有领证。 小小认了爸爸，周末，会去那边看看。 爷爷奶奶是真的很爱他。不孝子突然多出个好孙子，对文君也是很感激。 后来，是小小告诉我的，文君同意复合，是看在爷爷奶奶的亲情上。并不想他有个滥情的爸。 是的，一直不结婚的左立冬，不是惦念文君，只是想着尽情地花。 后来，就是17年了。 11月的时候，小小打来电话。他说，姨，我妈走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我足足愣了一分钟才缓过来。 然后放声大哭。 文君是脑出血走的。 在公司通宵开会，倒在清晨的办公室。 那一年，她才35岁，正归人生最傲美的时刻，猝然凋谢了。 葬礼的时候，我站在文君的墓碑前，哭着说，对不起。 是啊。我告诉了左立冬有个儿子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分走了她唯一的亲人，并没有救回她的命。 文君一定是真的气我多嘴，到死都没再和我联系。 我的心里满是愧疚与亏欠。 但是那天，临走的时候，小小拉住我说，姨，我妈临走时，让我和你说，你没有做错。 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说，小小是骗我的吧。 他摇头，说，真的，姨。我不骗人。 10 好吧，就当是真的吧，就当文君原谅了我。 她走的这么突然，也许在弥留之际，她想到小小还有真心疼爱他的爷爷奶奶，才会觉得我没做错吧。 其实，我想讲文君的故事，不是因为小小给我打了电话。而是因为11月的一天，我去了文君父母的小超市。 她家还在老地方开店，她爸妈打理一切。 她弟结婚了，和老婆天天在店里打游戏。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已经上小学。 看见我，他们和我打招呼，说笑着请我吃水果。 一家人平平淡淡，其乐融融。谁也不记得这一天，在遥远的南方，曾有一个女儿离开了。 在南方长大的小小和我说一定要学做北方的腌萝卜。 其实，那是文君爱吃的东西。 她离开小小这么多年了，小小依然用一种熟悉的味道想念着她。 我想，天上的文君，一定会感到欣慰吧。 她曾固执生下的孩子，依然爱着她。 只愿她来生，别再这么辛苦。别再用生一个孩子，为自己造一个家。 愿能有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对她不离不弃。 愿她一生无病无难，平顺无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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