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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明|听雪

 文乡枞阳 2023-12-21 发布于安徽

摄影:风帆
时间的指针倏忽间,便指向了一年中的辜月中旬,我由羊城返回枞阳老家,冬至祭祖。入夜,我有幸遇上了今冬第一场雪,弥补了岭南冬无雪的缺憾,让冬韵完美。
这场雪,应了冬的盛情姗姗而来。我临窗伫立,只见空中飘着雪花,大小不一。有的像轻盈的玉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像吹落的梨花,一团团、一簇簇;有的犹如无数扯碎的鹅毛从空中抛散开来。雪时急时缓,看似无声,却像在诉说着天与地之间迷离的爱情,纷纷扬扬地急促赴约,久别重逢的浅笑呢喃,情深意切地拥抱缠绵……大音希声,这美妙的恋曲,惊艳了家乡,更滋润了一颗久违干涸的心。
我像是听到了雪的呼喊,索性披上风衣,走进这苍茫的花海,任凭雪花扑簌簌地亲吻我的双颊,在我耳畔温柔细语,诉说着心事。几片淘气的雪花,倏地钻入我的衣领,顿生寒战,一丝冰凉掠过全身。然而,爱雪的人是不会躲避与责怪的,我仍然静静地站在纷飞的雪花中,掬一捧搓搓双手,擦擦面庞。这时,倾情润心,全身心都深入冬的深处,仿佛温暖和浪漫走近身边,诗与远方沁入胸怀,激情和感动融进血脉,无语无声里沉淀浮华,回归生命的本真,馈赠自己一份淡然从容。这时,心灵跟着雪花飘,我听到的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轮美奂,是“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的唯美,更有那“飞雪有声,惟在竹间最雅。山窗寒夜,时听雪洒竹林,淅沥萧萧,连翩瑟瑟,声韵悠远,逸我清听。”听着,听着,红尘的浮躁和喧嚣荡然无存,自己仿佛也绽放成了一朵六角飞花,融入了粉妆玉砌的世界。
且不说脑海里浮现的脍炙人口的古诗句,眼前还有微信朋友圈刷爆的雪照,仿佛雪不是落在大地上,而是飘进了人们的心里和笔尖,选用最新最美的表情包和文字,传递着喜悦。
今夜听雪,我为何如此高兴呢?这里并没有多少奥秘,因为我只不过是略染文墨的一个俗人,我想到的是越冬的小麦和油菜。我生长在乡下,青壮时期,半耕半读,亦教亦耕。我虽然离开家乡已经十五六个春秋了,但对庄稼的喜怒哀乐了如指掌,对农活也十分在行。我血管里流淌的是农民的血液。一直到今天古稀之年,毕生都会对农民和农村情有独钟。农民最大的愿望,是守护好赖以生存的田地,多产粮油棉等。天一旱或涝,就威胁着庄稼的成长。这些年我住在城里,一旦风雨失调,我就心急如焚,绝不亚于农民。我看电视,每天的天气预报是必看的,当然包括家乡在内。纵然不能左右老天爷,但足见我心。俗话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明年枕着馒头睡。民以食为天,谁不爱这首场瑞雪呢?反正我感恩与她邂逅礼遇!

雪花依旧在飞舞着,就像在回顾着一段久远的记忆。我也在雪中静静地聆听,心情怡然有加。但我有些担心,怕她会突然停下悄然离去。我虔诚默祷,祝愿雪多下一会儿,又能适可而止,年年如期而来!

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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