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两天才停。灿烂的阳光，驱散了弥漫多天的阴霾。透过阳台的玻璃看向窗外，高远的蓝天下，皑皑白雪散发着晶莹的白光，宛若一幅蓝白相间，极具层次感的油画。忽然有水滴从阳台顶上滴落，抬头看，原来是阳台檐下一排如玻璃般剔透的冰锥儿，在阳光下悄悄融化。水珠儿顺着冰锥儿流到最底端的锥尖儿，再一滴一滴掉下来。冰天雪地的世界，仿佛在演绎着一个冰清玉洁般的童话，美丽且优雅，妖娆且灵动。麻雀在阳光下飞来飞去，雪天最难觅食，为了一口吃的，它们要比平时多飞许多地方。小时候在王庄，这样的天气，小伙伴利明会带着我捉鸟。他在院子里的雪地上，扫出一小块空地，撒上一些麦粒儿或玉米粒儿，拿来一个筛子扣在上面。再将小绳儿绑在一根短棍儿上面，然后竖起小棍儿，把筛子的一端支起来后，我俩便扯着长长的细绳儿，到他家的厨房里，像电影里八路军埋伏起来打鬼子那样，趴在门口，紧紧盯着设好的陷阱。不一会儿，麻雀们就飞来了。它们落在筛子的周围，有的叽叽喳喳，像是提醒其它伙伴，筛子下面是个“坑”；又像是在商议，如何破解这个“坑”。有的则蹦蹦跳跳地围着筛子一圈圈儿地转悠，似乎想要找到陷阱的破绽，它好成功地搞一次偷袭。还有的趁着别的麻雀在喊在转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从筛子底下抢上几粒粮食，又飞快地逃离。第一类过于小心。它们遇事谨小慎微，看上去按部就班有板有眼，善于分析研究，但往往优柔寡断，总是在瞻前顾后中，浪费时间失去机会。第二类喜欢等待观望。它们遇到问题，喜欢慢慢观察，发现有机可乘才会行动。但是这种机会主义的性格，有时会错误地判断形势，容易被假象蒙蔽。第三类大胆聪明。这些家伙似乎知道，别的鸟儿在叫喊和犹豫的时候，设陷阱的人也在等待。它们便利用这个时机，来个先下口为强，凭着胆量抢一粒是一粒，先把自己弄个“肚儿圆”。虽然这样的冒险，透着一种“富贵险中求”的意味，但是在鸟儿们中间，算得上最狡猾，也最聪明的存在。当然还有个别的麻雀，像是“不知道死的鬼”，落地后根本不在乎什么危险，立刻跑到筛子下面，一顿“傻吃恶逮”。这种不管不顾的吃相，往往下场最惨。它们最后的结局，是做了一回“饱死鬼”。可谓不折不扣的“傻鸟儿”当然不管哪类鸟，在我和利明面前都“不是个儿”。虽然我们的智商不高，但是和那些鸟儿相比，绝对是“碾压”态势。在我们的耐心等待下，经不住食物诱惑的鸟儿们，慢慢地放松下来。它们先是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挪到筛子下面，当看到嘴边的食物的时候，所有的警惕立刻消散了。鸟儿们这时只剩下了一个动作，那就是埋着头，拼命地啄食着地上的粮食，那样子就像一群饿极了的家伙，饕餮一顿盛宴。就在鸟儿们吃得正得意时，利明猛地把绳子一拉，小棍儿一下子被拽了回来。失去支撑的筛子瞬间落下，许多贪吃的鸟儿，被扣在了筛子下面。我和利明跑过去，小心地把筛子掀开一道缝儿，小手伸进去，把那些鸟儿捉出来，放进笼子里。童年的冬天，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童年雪地里捉鸟的乐趣，深深地刻在了记忆里......作者简介：卞新波，1966年5月出生，大学学历，爱好文学，山东利津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