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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记忆 | 杀年猪

 富平人原创馆 2024-01-05 发布于陕西

朋友家杀年猪,我欢欣雀跃地去了。我对啥都好奇,都有兴趣,说好听是“热爱生活”,说难听是无事佬。

四点即起,没有洒扫庭院,而是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去看杀猪,起这么早,就怕错过杀猪的任何一个环节。

其实,杀猪谁没见过,小时生产队天天杀,哪家还不养几头猪,围得人山人海,大家不停说笑,许多碎娃还骑在大人脖子上。我侄子就去看过,结果给吓着了,一直不敢吃肉。

我是女娃,没人把我架脖子,就是挤人腿缝里看。有时猪脖子上插着刀,跑北巷里去了;有时杀猪没弄好,猪粪喷一脸,那时是那么欢乐。

我啥也不懂,长大后去红银家才第一次吃到口条、层层脆,才知是啥。小时那么多猪,却很少吃肉,就过年吃。猪油倒没少吃,因为夹馍调面都要吃油泼辣子,估计菜油贵,母亲就用猪油。过完年就给我们用醋和辣子了。猪油辣子动不动就冻住了,要么放锅里热,要么放火边烤,所以半边碗总是黑的。

那时啥都要凭关系,街道买猪肉,得套近乎,才能买到一拃厚的肥膘。切片夹馒头,美着哩。酒席上还能做丸子,那时都要抢,慢了就没了,还流行夹馍,就是带俩肉夹圆馍回去。我就带过,那时没有塑料袋,人人有摖鼻帕帕,我就用这给父亲带过。

对了,肉还是吃少了,虽到红银家学了俩时髦词,工作后我还是闹了笑话。单位聚餐,丰盛无比,吃腰子,我问“谁的腰子?”众答:“你的腰子!”哄笑一团。
这方面我很无知。母亲外婆婶婶一辈子没吃过猪肉,不是不吃,是打小没吃过,后来就闻不惯肉味了。写到这,我突然想起,当我家煮肉、包肉饺时,母亲吃啥?而我从没问过,关心过母亲。此时要问,而母亲离开30年了。我整个一瓜子娃。

今天杀猪,我看绑猪、放血、刮猪毛、开膛剖肚,还看到了猪肝、猪胆(我也舔了,试图知道啥叫卧薪尝胆)、肾(俗称腰子)、肺、脾脏、胃(猪肚),当然也看到了让我哭笑不得的猪尿泡,我特意拍了照。当时我抱着父亲的腿哭,我要猪尿泡,老实巴交的父亲到哪给我去弄,虽然杀猪的就在跟前。村长的儿子有了,村里的红人有了,他们吹大,当皮球玩,而我啥都没有。

后来,我都上中学了,去姨夫家,姨夫的院子里竟然有个猪尿泡,我没吭气,先玩了好久,才进去找姨夫。今天我百感交集哭笑不得,在我太想要的年纪,我即便哭嚎满地滚也得不到。而如今我年过半百,一下得了两个,今杀了两头猪。我还能玩吗?我已想不起怎么清洁、怎么吹气了。

岁月如梭,韶光易逝。今天已无人围观了,就我兴致浓厚,我在找寻什么?啥也找不回来了,人生就是一场空。

今儿就学了些生物知识,也更加佩服乡村匠人——杀猪匠,他们手艺人真是厉害,你看他怎么清洗大小肠就知道了。当年猪肉2块半我们吃不起,如今几十块一斤,你看我们却买得欢。记得有一年猪涨价了,3块,舅舅家杀了猪,父亲提了9斤回来,全家8口过了个年。母亲一直念叨,27块、27块,当时年幼的我们也觉得是天价,这年过得让人不是很欢实。

今儿也学了一点猪的进化知识,杀猪匠说的,自从饲料进入猪的餐桌后,猪的肠子比原来长了,大小肠都是。死吃死吃,腰身是没有的,长得快的到头挨一刀。

作者简介:许艳红,一个地地道道的富平人,虽然现在离故土千里,但深深怀念着故土,时时关注着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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