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亲不成动干戈 好语相加得狐亲 白话缩文: 直隶省有个大户人家要请私塾先生,一位姓胡的秀才上门自荐。主人见他谈吐爽快,便聘用了他。胡氏教书认真,学识渊博。但他时常外出,有时深夜归来,不用开门已进入房中。大家察觉他是狐精,但没有因其怪异而失礼。 胡氏得知主人有个女儿,便想娶她为妻,屡次示意,主人一直装糊涂。一天,胡氏告假离去,次日托说媒的骑驴上门,纠缠不休,终被主人以胡氏不是人类为由推辞。说媒的与主人争吵起来,被家人赶走。 第二天,大批狐兵袭来,家丁们冲出迎敌,飞石急箭相互冲击。狐兵退去,丢掉的刀竟是高粱叶。第三天,一巨人从天而降,在大家攻击下倒地而死,原是一送殡的草人。几天后,狐兵放箭射中主人臀部,拔出来看,都是野蒿秆子。虽危害不大,但需天天防备,主人十分苦恼。 一日,胡氏率狐兵再来,主人亲自出马与他对话,请他进家设宴款待。胡氏非常羞惭。主人说:『如不嫌弃,拜你为师的小儿子已十五岁,愿做你家女婿。』胡氏高兴地说:『我家小妹比公子小一岁,容貌不丑,许配公子如何?』主人致谢,胡氏还礼,往日怨恨都被化解。主人又置酒菜犒劳狐兵,上下皆大欢喜。 一年半后,胡氏将小妹送来与公子完婚,嫁妆丰厚。新娘子温柔秀丽,能预测年景丰歉,于是家中谋生计划都由她一手安排,家业愈见繁荣。 文言缩文: 直隶有巨家,欲请私塾先生,一胡姓秀才上门自荐。言语开爽,遂被聘用。 胡学问渊博,课业良勤。然时常出游,深夜始归,不闻叩门,而已在房中。众疑其为狐。主人有女而美,胡屡屡示意,求为姻好。主人心有芥蒂,假作不解。胡不肯罢休,遣客上门提亲,主人不应。客曰:“胡亦世族,何遽不如先生?”主人曰:“但恶非其类耳。”客怒,欲抓主人。主人命家人杖逐之。 胡恼羞成怒。次日,狐兵大至,声势汹汹。家丁奋出迎敌,飞石急箭,相互冲击。狐渐靡,纷纷退去。遗刀地上,亮如霜雪;近视之,则高粱叶也。众笑曰:“技止此耳。”明日,忽一巨人自天而降,高丈余,挥大刀如门,逐人而杀。家丁矢石乱击之,颠仆而毙,则殉葬草人而已。众益藐视之。主人适如厕,狐兵张弓挟矢而至,乱射之,集矢于臀。拔矢视之,皆蒿梗。如此月余,来去无常。虽不甚害,而日日戒备,主人患苦之。一日,胡生率众至。主人出,邀胡入斋,置酒款待。答应家中十五岁公子,做胡家女婿。双方握手言和。 一年后,果有舆马送新妇至。温丽异常,奁妆丰盛。主人大喜。胡家时来望女,人皆见之。 市上桶戏寻常事 白米量多破解难 白话缩文: 有一种以桶为道具的戏法,桶的大小可容下一升,中空无底,跟通常玩戏法的一样。 玩戏法的人将两张席子铺在大街上,把一个空升放进桶内,一会儿取出来,就有了满满的一升米。他把米倒在席子上,再把空升放入桶中又取出米来,如此反复不断地取米、倒米,顷刻间两张席上都堆满了白米。然后,他再用升把席上的米一一量进桶中,倒完最后一升后,他举起桶来让众人观看,仍然是个空桶。玩戏法的人,能变出白米并不稀奇,奇就奇在能变出这么多的米。 利津县人李见田,到颜镇的一处制陶场里闲逛,想买一个大瓮。他嫌价格太高,与场主讨价还价一番,买卖没成便走了。到了夜晚,窑中烧好尚未取出的六十多个陶瓮竟不翼而飞。场主大惊,怀疑是李见田干的事,便上门求见。起初,李见田推脱说不知此事。场主苦苦哀求了好久,李见田才说:『我替你出了窑,一个瓮也没损坏。不是都放在魁星楼下了吗?』场主急忙赶去魁星楼察看,果然陶瓮都在。魁星楼在颜镇南面的山上,距离陶场足有三里多路。场主雇人将陶瓮搬运回场,足足用了三天。 文言缩文: 有桶戏者,桶可容升;无底,中空,亦如俗常之戏。戏人以二席置街上,持一升入桶中,旋出,即有白米满升,倾注席上。又取,又倾,顷刻两席皆满。然后一一量入,毕而举之,犹为空桶。奇在多也。 生时游僧心虚静 死后蒿葬穴乃空 白话缩文: 济南有个穿百衲衣的和尚,每天都赤着脚在芙蓉街、大明湖等繁华地段的楼馆里诵经化缘。给他酒、食、钱、粮,他一概不要;问他需要什么,他闭口不答。从早到晚,人们未曾见他吃过饭。有人劝他说:『法师既然不用荤酒,就应该去山村僻巷中募化,却为何天天到这荤腥喧闹的场所呢?』睫毛一指多长的和尚依然闭目诵经,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会儿,又有人去劝他,他突然睁开眼睛厉声说道:『我就要这样化缘!』说完,继续诵经不止。过了许久,和尚起身离开了。 有人跟在和尚身后,再三问他在此地化缘的原因,他自顾走路,闭口不答。问得次数多了,他又厉声说:『这不是你能知道的,老僧就要这样化缘!』 过了几天,和尚忽然出了南城,僵尸一般睡在路旁,一连三天一动不动。附近居民怕他在此饿死受到连累,便劝他转移去别处,承诺要饭给饭,要钱给钱。和尚依然闭着眼不动。大家上前晃动他,劝他离开,和尚大怒,从百衲衣里取出一把短刀自剖其腹,又把手伸进肚子,拖出肠子放在道上,随即气绝身亡。众人非常惊骇,有人跑去向郡府报告,留下的人用一领草席将他卷起掩埋了。 第二天,埋和尚的地方被狗扒出一个洞,露出了草席,用脚踩上去,里面像是空的。挖开一看,席子还是那样卷着,犹如一个空空的蚕茧。 文言缩文: 济南一僧,不知何许人。破衣,赤足,每日于大明湖、芙蓉街诵经化缘。与之酒食,不受;问所需,亦不言。自晨至夕,未曾见其餐饭。或劝之曰:“法师即不茹荤酒,应去山村街巷募化,何日日来往于闹市?”僧闭目诵经若不闻。反复问之,则张目厉声曰:“要如此化!”又诵经不已。久之,自行离去。有人随其后,再三探询。僧自顾走路,不予理会。再问之,又厉声曰:“非你所知,老僧要如此化!”几天后,僧忽出南城,僵卧于路旁。三日不应。居民恐其饿死,劝其他徙。僧瞑然不动。群摇而语之。僧怒,于衲中出短刀,自剖其腹,以手入内,理肠于道,而气遂绝。众骇,告郡,蒿葬之。 异日,为犬所穴,席见,踏之似空;发视之,席封如故,犹空茧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