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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向阳而生 如果通过跳舞就可以与神沟通，未卜先知，拯救苍生，你想不想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如果拯救苍生的代价，是夺取自己或者亲生子女的性命，你又会作何选择？ 董宇辉力荐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一书中，萨满妮浩，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妮浩作为萨满，一生无疑是伟大而悲壮的。 她先后育有六个子女，四个都因“救助”或“代替”别人而死于非命。 以至于，别人怀有身孕，都是欢喜的，愉悦的，而妮浩怀孕，总是免不了充满恐惧和悲痛。  01 果格力 有一年冬天，一个叫何宝林的男人骑着驯鹿来请妮浩救助自己十岁正发着高烧的儿子。 一般来说，萨满是很乐意帮人去病除灾的。妮浩答应了，可是眉头却紧锁——她已经预感到了，此次出行，儿子果格力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只是，这话没法儿跟别人说。 妮浩自己亲了又亲儿子果格力，满是不舍地离开了。 果然，在母亲妮浩离开两天后，果格力太想妈妈了，爬上一棵树，刚坐定，看到头顶飞过一只乌鸦，想去捉，不料却跌落了。 事后，妮浩哭着告诉我们，天要那个孩子去，要想把他留下来，那自己的孩子就得顶替他去那里。 她还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但是，自己是萨满，不能见死不救。 02 交库托坎 马粪包是部落里一个非常“坏”的存在。 部族打猎到了一只熊，原本可以高高兴兴开始吃熊肉的时候，他却各种挑衅惹事儿，结果一不小心被熊骨卡住了。 大家给他灌熊油，吊在树上拍打肩膀……各种方法都用过了，无济于事。 只能求助于萨满妮浩。 妮浩颤抖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悲哀地把头埋进了丈夫鲁尼的怀里。 她的举动让鲁尼立马明白了，如果救了马粪包，他们可能会失去女儿交库托坎，随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可是，最终妮浩还是跳了神舞，救活了马粪包。 自己的女儿交库托坎，同时也因为捅了马蜂窝，命丧黄泉。 又是一命抵一命。 03 耶尔尼斯捏 儿子耶尔尼斯捏，是代替母亲妮浩去了天堂。 妮浩和丈夫鲁尼外出给另一个部族的酋长主持葬礼，回程途中，为了早点儿到家，选择抄了条近道。 结果，近道不仅太狭窄，还因为连日阴雨变得湿滑不堪，一个不小心，妮浩跌落沟谷。 幸运的是，妮浩最终被丈夫鲁尼拉了上来。 不幸的是，儿子耶尔尼斯捏却在同一时间，因为追寻一头驯鹿，而被河水冲散丧命。 酋长瓦罗加曾经即兴讲了一个神话故事，说很久以前，有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孵化了一窝天鹅，大多数都是雪白的，只有一只非常丑陋。 一日，白天鹅被老鹰袭击叼走了，小天鹅们聚集在一起嬉笑打闹，只有这只丑陋的小天鹅伤心欲绝。 后来遇到了一个猎人，丑陋的小天鹅说，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妈妈…… 耶尔尼斯捏曾经说：要是我的母亲遇见危险了，我也愿意像那只丑陋的小天鹅一样，替她去死。 没想到，一语成谶。 如果耶尔尼斯捏能长大成人，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04 未出世的婴儿 有个十六岁的孩子，偷了部族的驯鹿，因为太过饥饿，宰杀了驯鹿后，不加控制直接吃爆了肚皮，奄奄一息。 对于偷盗的人，大家都深恶痛绝。可是，面对一条生命，大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让少年把东西吐出来，却无济于事。 和那个十六岁孩子一起偷盗驯鹿的人乞求妮浩，请求就他一命。 妮浩再次颤抖了起来。 丈夫鲁尼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而后像风化了的岩石。女儿贝尔娜则是躲避暴风雨的、在岩石下瑟瑟发抖的小鸟。 那时，妮浩有孕在身，而且身子已经很沉了。 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跳神。 这一回，失去生命的，是妮浩那早产的婴儿。 他还没有看到这世界任何一点儿光亮，就沉入了黑暗。他连被命名的机会都没有，是妮浩那些死去的孩子中唯一没有名字的。 悲壮到令人麻木绝望。 05 妮浩 后来，政府说可以帮助鄂温克人搬迁到山下定居，不必再因生活所迫到处搬迁居无定所。 并且，有了现代医学科技的支撑，妮浩不必再跳神舞为救助别人而失去自己的孩子了。 妮浩很是欣慰。 可是，女儿贝尔娜早已被过往吓得魂飞魄散，逃离了氏族，直到母亲妮浩的葬礼上才匆匆露了一面。 妮浩最后一次跳神舞，是为了族人求雨。 那年初春，因两个林业工人吸烟后乱扔烟头，引发了山中的大火。 直升机在空中飞来飞去，进行人工降雨。然而云层深度不够，只听到雷一样隆隆的响声，却不见雨落下。 妮浩就是这个时候，最后一次披挂上神衣、神帽、神裙，手持神鼓，开始了跳神求雨的。 虽然不再年轻，腰已经弯了，脸颊和眼窝都塌陷了，身体也不灵活了，但她还是艰难地支撑着跳了三个小时。 闪电出现了。随后，大雨倾盆而下。 妮浩在雨中唱起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支神歌，可还没有等她唱完，就倒在了雨水中。 至此，终结了萨满传奇、悲壮的一生。 06 写在最后 妮浩用自己和孩儿的性命，谱写了一曲关于生命与责任的赞歌。 他们柔弱又坚强，平凡又伟大。他们用大爱，冲破了世俗的小爱，用“大我”，实现了生命价值的升华。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生命的悲欢也好，离合也罢，都是轮回。 珍重当下。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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