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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你可别老想着当爹了

 山行老六 2024-03-31 发布于上海
“仿佛所有人都很了解我,除了我自己。”
古灿在酒后苦笑。
古灿,自由职业者,俗称二混子。
到处靠着当中间人为生,偶尔会接点各种各样的活。
公众号洗稿、内容编辑,偶尔也会去讲讲脱口秀,在很多企业里有很多朋友,靠着这些人给他介绍了一些私活。
熟的人一般叫他一声火山哥,不熟的也会叫他一声灿哥。
当你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你的第一反应其实就是,这就一社会人。但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纹身大哥,而是你能想到古代的侠士剑客。
其实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是很难想到火山在台上讲段子是什么样子,我也听过他在开放麦的段子,不算好笑,也不算很差。就是那种中规中矩,掺和两手的水准。
他当然不如他在台下好笑。
火山不是个爱喝酒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喝酒,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实际上却又要经常喝酒。
生活嘛就总是这样,你不喜欢的事情你却要去做,你瞧不上的行为却是你生存的来源。
火山这人好就好在,他不自视清高,所以那些所谓的违背他最初想法的行为,只要合法他该做还是会去做。
所谓道德标准拉齐本身就是伪概念,哪有一个人平白无故就可以审判另一个人呢。
火山从不审判,有时候他会觉得某些钱赚的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他就会捐一部分,倒不是图心安,单纯就是觉得,多赚的那就当积点功德。
但自由职业者大家都懂,这种事呢,赚钱时候确实赚得不少,但有很多的时间里,是没什么活的。
火山和其他人的长吁短叹不一样,活少的时候他也会做点尝试,三教九流的活都干点,然后动起来老人脉。
但最后真就没什么活的时候,他也就攒攒和朋友的聚会。
认识的人越多,多样化就越严重。
说难听点,就是各式各样的傻X会变多。
火山这人其实岁数不大,很多攒的局上三教九流的老大哥平辈人多的是。
二混子这个群体有个弊端,他们认识很多所谓的行业大哥,而这些行业大哥很多是借着家里起的势,有的确实是自己白手起家赚了点钱,也有的单纯也没多优秀,但是在外面包装的很牛。
这帮人的特点很统一,愿意给别人上课。
每次来的大哥总是不一样,给火山的建议也都是千奇百怪。
但说来大都是衣食父母,火山也不好反驳,还表现着一脸的虔诚和恍然大悟。
“大哥哎呀,我这就是认识你认识晚了。”
“这要你早跟我讲多好!”
“我这不少走不少弯路么!”
如此如此。
酒局终究是一人千面的罗生门,到底掏了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谁也都看不出。
那三杯两盏淡酒,倒是把这帮老江湖好像喝得五迷三道,第二天早上在群里还都在那哈哈大笑,说着自己都不记得昨天说了什么。
火山?
他当然也一样。
他酒量很好,最起码我从来没见过他真的醉过。但是每次在送别的时候他都一副最荒唐的样子。
男人七分醉,演到你流泪。
他不热衷社交,但他所有的工作都是社交的活。他不爱喝酒,偏偏他又非常能喝。
我有时候会劝他,我说少喝点酒,喝酒伤身,火山笑笑摇摇头,告诉我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他当然知道年轻人逐渐不喜欢酒桌文化,但早些年传统行业或者这些行业中半吊子大哥都是从这些酒桌文化里走出来的,他没法改变。
他生活在时代的中间,他只能接受。
这群大哥会说他的这样的工作不稳定,试图招募他能做个经理;有的会给他一堆所谓的指导和成功经验,听起来一点都不靠谱;有的也会多贬低上几句,然后再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火山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永远都是那份恍然大悟和一脸敬佩。
之前火山也是给我介绍了个活,事成之后前两天我也请他吃了个饭。
火山这个人呢,绝对不会让别人吃亏,他的理念就是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所以吃完了饭,他到底是拉我喝了点酒。
抱着好奇,我还是想问问做中间人的好处和坏处,
他反倒反问起我来。
“你觉得这是个什么事情。”
“看起来很赚钱,偶尔要陪陪笑脸,很多时候也不用付出很多辛苦。”
“确实是这样,但为什么他们就找我呢。”
“我古灿也就普通人一个,也没什么多余本事,平白得这帮二混子的认可。”
“肯给人家情绪价值啊兄弟。”
“你是文人,没事写写什么文章,没几个人看也能落得怡然自得。”
“可以自诩清高,不为名利。”
“我这人俗人,我不为名,但我真为利啊。”
“赚钱嘛,不寒掺。”
给我说的确实有些脸红不好意思,毕竟上来就说我自诩清高我确实也不太高兴。
但这天火山确实就有点想多说两句,也多喝了两杯。
“喂兄弟,我说的你会写下来么。”
我愣了一下,尽管我大多数时候从来不问我的原型,但是原封不动写出来很容易被别人猜到,但大多数时候我很少只用一个人作为故事原型。
但是火山说。
“原封不动写,没什么的。”
“你没觉得现在无论是什么都试图在给咱们讲一些道理,找一些共鸣,给予我们一些安慰。”
“其实没人在乎我们真的怎么想,也没人在意。”
“那帮大哥反复讲那些废话,我还能不知道没有帮助么?”
“那怎么办呢,我从他们手里拿到钱的开始,我就接受了提供情绪价值的身份。”
“这帮人爹味重又怎么了呢,听听又不少块肉。”
“有的电影告诉我要反抗,要做自己。有的书告诉我要接受,都是成长。”
“世界上本没有课,爱给别人上课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课。”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持反对意见的,因为确实会有人很真诚的给出建议且建议还不错。
他反问了一句。
“那你觉不觉得每个人本身都是孤独的,但孤独的人也一样可以拥有朋友。”
“孤独者与其说是在找朋友,不如说是在找同类。”
“而同类之间只会给建议,不会给他当爹。”
我觉得他在混淆概念,但却又不可否认,在平等关系下,于我而言不会有那种高傲和确定。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朋友的交流是求同存异,而不是试图说服和改变。
“所以兄弟,听我一句劝,写东西可以,别试图改变人。你改变不了,你也没什么资格改变。”
“要么你能给人利益,人家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要么你能扛得住让人家喷,毕竟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当孙子。”
我灌了两口啤酒,问他,那你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来跟我说这些话呢。
“我喝醉了,明天就不记得了。”
别扯,你这才第二杯啤酒。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接受这些东西了。”

我是老六,愿你成为你自己,也愿你有你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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