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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的大时代 | 读《小巷人家》

 盐渎苏迅 2024-04-20 发布于江苏
无意中翻阅到大米的小说《小巷人家》,随手翻翻,却不能再放下,仿佛在书中看到了我们的那个时代以及那个时代人们的渴求彷徨和喜怒哀乐,两三天时间一口气读完。

网图,侵删

上世纪70年代末,苏州国营单位棉纺厂分配职工宿舍,让高中教师庄超英、技术工人林武峰和棉纺工人吴建国成了邻居,庄超英与林武峰两家更住进了一个小院,共用一个厕所,吴建国家则在对门院中。三家几代人的故事便在这一方小院的袅袅炊烟中真情演绎。不,不只是一方小院,是无数个一方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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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们的将信将疑中,知青可以返城了。历史拐点的出现,通常并不会向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如一声惊雷般地出现,而是静悄悄地在人们不经意间来
我曾以为知青生活是浪漫的。读了小说,才想起知青回城面临住房、工作以及社会再适应等一系列问题,而这些问题首当其冲地发生在各自的家庭当中。
庄超英是家中老大,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庄家三兄妹按政策只能留一个孩子在苏州,庄超英师专毕业在外地工作,庄家爷爷奶奶留下小儿子,把女儿送到贵州插队。庄超英妹妹在贵州结了婚并考上了当地的卫校,无法回苏州,但根据政策她的儿子向鹏飞可以回苏州落户。围绕接不接受外甥向鹏飞居住,住在谁家的问题,庄家展开了一系列的家庭斗争。期间,爷爷奶奶对三个子女偏心的态度、重男轻女的思想,以及庄超英弟弟弟媳自私的行径一览无余。
那个时代,人们普遍比较重视原生家庭,许多人成年后都有反哺原生家庭的想法与行动。庄超英把自己每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交给父母,父母却把这笔钱补贴了他的弟弟弟媳。随着庄超英子女的长大,家庭开支的增加,以及妻子工厂效益的日益不景气,爷爷奶奶继续享受着大儿子金钱上的孝敬,还希望其帮着义务辅导两个侄子,吃饭、住宿、教育等一系列问题让家庭矛盾集中爆发。在这期间,庄超英及其妻子黄玲、儿子庄图南、女儿庄筱婷对大家庭、小家庭有了各自新的认识。
“所谓兄弟,就是家常日子平淡过,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各自有各自的抉择和承受。”一个大家庭的资源是有限的,倘若一方贪心想多得一点或少付出一点,就意味着另一方要少得一点或多付出一点。一点,无伤大雅;一点再一点,或还可忍受;一点,一点,再一点,鲜有不闹翻脸的,哪怕是儿时关系密切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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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庄图南考取了上海同济大学,妹妹庄筱婷和邻居林栋哲分别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80年代,一个小院考出一个同济两个交大三个名牌大学生,可以想象是一件多么震撼的消息。特别是庄图南的高考分数超过了当时与清华、北大持平的上海复旦大学分数线3分,超过同济大学分数线50多分。最终,同济大学根据其意愿文科生的庄图南调剂到建筑系就读。

庄超英是棉纺厂附中的老师,刚刚恢复高考就被市教育局邀请参加高考阅卷。在普通高中毕业生就业没有优势和重点高中录取率很低的情况下,棉纺厂子弟并没有考当时省重点苏州一中的传统。高考的全面恢复和1978年3月全国科技大会的召开,让庄超英敏锐地洞察了风向的巨大转变。基于庄图南不错的成绩,他决定让儿子赌一把冲刺苏州一中。庄图南不负所望,成功考取苏州一中,又如愿考取上海同济大学建筑系。

林武峰在庄超英的劝说下,对儿子林栋哲的学习开始重视起来。林栋哲在庄超英和庄图南、庄筱婷兄妹的帮助下顺利考上了苏州一中,后来转学到广东并参加广东高考顺利考取上海交大,与庄筱婷再度成为同窗。

知识赋予人的敏感、视野与睿智在一定条件下终会显现。如果说庄超英和60年代的上海交大学生林武峰是有视野有高度的,对门邻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吴建国和她的再婚妻子认为孩子上个中专有稳定工作就好,私自把女儿吴姗姗填报的高中志愿篡改为中师。吴姗姗读了师范,毕业后做了教师;另一个女儿读了纺织职校,却因为国企效益的不景气,毕业即失业。

许多时候,父母都把子女当成自己的“私有产品”,全权“帮助”子女设定人生,却忽略了子女是人格独立且思想自由的个体的事实,也忽视了子女的格局、视野和能力极大概率终将超越父母的事实。一代又一代的万千个吴珊珊姐妹的人生就这样被或好或坏地设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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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小人物的故事,让人看到那个伟大时代人们的灼灼芳华。变革的时代,总有人站到改革的风口,改变自我的命运并和万千大众一起形塑未来。

那个时代,人们渴望变革却又战战兢兢。中学的孩子们唱响“迷茫”,蹲守督查学生早恋的高中老师庄超英觉得自己也很迷茫。林武峰这样的技术人才很受乡镇企业欢迎,但却可能被冠上“投机倒把”之名。在乡镇企业兼职被举报后,他为了儿子的高考以及担心被“秋后算账”,主动寻求关系调到改革开放的前沿广东工作。

向鹏飞在“价格闯关”中小赚了一笔,托老家在福建的林栋哲看看能不能从沿海倒腾一些走私烟酒、手表等回苏州卖。庄图南拍板决定利用乡镇对录音机的市场需求以及无法流通转让国库券的现状,以卖录音机并赚取国库券兑换差价的方式把伍万元的本金变成了十四万元。

人生总是有高有低,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人,人生的维度是不一样的,度过高峰期、熬过低谷期的方式都不一样。庄图南、林栋哲以其过人的政策敏感性和行动力,大学没毕业就成了“万元户

新成立的浦东新区面向全国招聘40名干部。已经担任苏州大学辅导员的庄筱婷为了爱情、婚姻毅然决然地参加报考,并在2000多名报考人员中以第16名的成绩成功考取为浦东新区干部。

这一切放在今天,对普通人来说仍然极需胆识和魄力,让人不由感慨:心动不如行动,成功永远垂青有思想、有能力、有行动的人。

篇幅并不宏大的《小巷人家》,是一本大时代小人物的故事书,也是小人物撑起大时代的故事书。时代滚滚向前,人们在顺流而下的同时,也像一个个活跃的分子一样发挥着各自的能动性,演绎属于时代也属于自己的人生故事。

盐渎苏迅

因为认真,所以优秀

美好,

孕育于昨日的耕耘,

结晶于今天的奋斗,

面向明天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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