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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讲我们讨论易经的第三卦，水雷屯（zhun）卦。因为我们讲卦都是以前面的内容为基础的，前面有讲过的，我们在后面就会略讲，所以为了能够更好的理解本讲的内容，请大家务必先看前面的几讲内容。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无不利。 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屯卦上坎下震，卦爻辞的字数都比较多，也是很难解的一卦，我们慢慢的分析。 在上一讲中我们有提到，乾坤二卦是一个小循环，自屯卦而至于既济未济卦的六十二卦构成了一个大循环。屯卦便是这个大循环的起始，它是用来形容天地开辟之后的世界的景象。 中国的神话传说，最早的是盘古开天辟地，接下来便是世界洪荒，女娲氏炼石补天。这开天辟地即可以喻作乾坤二卦，是世界的开始，而屯卦则是世界开始后即迎来的洪荒之卦。 看屯卦卦象，坎为水，在天成云，震为雷，为动荡。于天象，这是云与雷的交加，成暴雨；于地象，这是大河的波涛汹涌。所以我们一看到这个屯卦便知这是对上古洪水的描述。 不但是中国，世界各个古老民族的传说里亦都有洪水的记载，这大概是人类先民的共同记忆。 洪水退去，天地间一片狼藉，幸存下来的人类先民于是开始了新的建设，所以我们说屯卦是一个起始卦，可以用来比喻创业之初筚路蓝缕的艰难。 1. 屯卦释名。易传里说：“屯者，难也。”所以很多人直接把屯卦释作困难、艰难之卦，这不能说是错，但这种解释并没有把握作易者的良苦用心。 我们看“屯”字的写法：  甲骨文屯是一粒种子上面生了嫩芽，下面是细根，此即种子在土中刚发芽的状态。金文和篆文都与甲骨文一脉相承。 再拆分卦象看，如下图所示：  第4、5、6三爻为坎水，第2、3、4三爻为坤土，二者合起来可以看作是“雨落在大地上”。而1、2、3三爻为震，震为动为木，与上坤合起来，可以看作是地下有草木萌动。再有第3、4、5爻为艮山，与坤土相合，则可以象征地上有山。于是我们就可以把屯卦的整个图景描摹出来：  如上图右侧所画之示意图，雨滴（坎）落在大地上（坤），地上山脉绵延（艮），地下的草木种子（一阳）开始萌动（震）。这是一幅春天的景象。 春天为四季之始，屯卦为开天辟地后的世界之始，所以正可以相对应。 坎还有冰雪之象，据此还有另一种景象，即大地与山川皆被冰雪所覆盖，地下有草木萌动，这亦是春天将要到来的象征。 就整个人类的历史来讲，这是第四纪冰川末期的样子：漫山遍野的冰川开始消融，洪河泛滥，大地之下的草木开始发芽，人类的先民渡过了洪水，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就小的范围来说，艮可以看作是一块石头，那这景象就是：春雨落下，地上压着一块石头，石头下有一颗种子正在发芽。因为有石头在上面压着，所以这颗种子要钻出土地来比较困难，但终究能够长出来。 所以屯卦之艰难是新生之难，是万事草创的创业之难，虽然困难，但是满含着希望和向上的生命力。故占得此卦者，不能单单以困难视之。 2. 屯卦卦辞卦辞：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元亨，利贞：四字同乾卦。乾卦是创始之卦，屯卦亦是创业之卦，故屯卦亦有元亨之占，所谓“利贞”，亦是要不忘创业之难，时刻保持奋斗之锐意。 勿用：乾之初九曰潜龙勿用，意指一阳而居于众阴之下，其时阳方力量弱小，不宜轻举妄动，当韬光养晦。屯卦为创业之始，正处艰难之中，生存是第一位的，故不宜锋芒毕露，免遭横祸。因此卦辞以“勿用”为诫。 有攸往：“勿用”是告诫我们处在新生的困难之中，当小心谨慎，不露锋芒。“有攸往”则是说“勿用”不是消极等待，我们还是要有所作为，努力的去把困难克服。好比是被石头压着的一颗种子，挣扎着也要上到地面上来，此即“有攸往”。 利建侯：建侯，传统的观点是“封建（动词）诸侯”，即分封诸侯的意思。我们根据卦象来对此作解析。 震在下，有王侯之象，当屯卦之时，世事艰难，以卦象论，坎之九五为君主在上，为群阴所陷，欲外结诸侯以自固，故曰“建侯”。示意图如下：  用汉末三国史实来作比喻，九五就好比是汉献帝，被上六和六*四两个阴爻所包围，又坎象陷，故有一阳陷于群阴之象，六*四为公卿，这好比是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建侯”即汉献帝认刘备作皇叔，暗传衣带诏与刘备，让他奉旨讨贼。前所谓“有攸往”，即刘备之率师勤王。但此时震之一阳深潜地下，力量弱小，故只好韬光养晦，在后园种菜，此即前文的“勿用”。 这个解释看似比较合理，但有问题须要澄清，即“建侯”的结果，不是利于君主，而是利于所被分封之诸侯，此处即利于皇叔刘备。 以上例来说，汉朝气数已尽，这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一个汉献帝即便再英明神武，处在那种环境下，亦是没有什么作为可言的。易经讲天道，不会教人做无用之功，此其一。又，分封诸侯以勤王没有必要，有忠心或野心者，即便你不传他“衣带诏”，他自己也会杜撰出奉旨勤王的口号来，所以汉献帝之衣带诏是多此一举，且把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是很不聪明的做法，此其二。屯卦是创始之卦，而如君主陷于群阴这样的景象是末世之义，故不可以以“九五”的视角来看待这一卦，而应以“初九”的视角来看，此方合“利”与“元亨”之说。故此处的“建侯”之利在下而不在上，即所谓“利建侯”是以在下位者（初九）的视角来看的。 刘备有了皇叔的封号，那便有了威信与号召力，可以团结起很多人，这是所以得利之处。就此宣传的角度来说，现实里亦不必等着汉献帝亲自加封，有野心之人自然会给自己杜撰出一些辉煌的履历来，比如刘备的自称汉中山靖王之后。于是这里的“建侯”则不是实际的分封了，乃是建立威信以笼络人心。 所以我认为传统的观点只对了一半，即此处的“利建侯”不是让君主分封诸侯，而是让革命者自己想办法树立威信，一如刘备的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又如陈胜吴广的篝火狐鸣，这才符合创业元亨之义。 到这里，“利建侯”似乎解完了，但我犹有未足，想从古文字学的角度再进行一番新的阐释。  如上图，我们看“侯”字的古文字写法，是一个“厂”字形加一支箭。一种观点认为此处的“厂”为山崖，“侯”即人在山崖射箭狩猎，以获猎物多者为侯。但问题是狩猎在沼泽山林皆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山崖之处呢？ 所以我更倾向于另一种意见，即认为此处的“厂”并非山崖，而是一块张开的“布”，用作射箭时的靶标，“侯”字即“张布射箭”之意，以射中者为侯。 渔猎时代，善射者往往能建立自己在众人之间的威信，从而成为一方首领，传说里的“羿”、“后羿”等部族首领皆是以善射闻名。 因此，处于百废待兴的屯卦之时，欲有所作为者当趁机在群众中建立威信，团结民众，成为首领，以实现自己的雄心抱负。 而屯卦的卦象亦有射箭之义：上坎为弓矢，下震为动，故象以搭弓射箭。此时曰利建侯，即利于张设靶标，好显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树立威望。 不管是自称中山靖王之后还是搭弓射箭，其用意相同，归根到底都是为了收拢人心建立威信，此即“利建侯”之意。 占得此屯卦者，虽身处艰难之世，但前途光明，故曰亨通。当贞固创业之锐意，努力前行，树立威信，克服困难。（这是对在下位者而言的，在上位者则不吉，后面会有解释。） 3. 屯卦象辞象辞：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云雷，屯：此是描述屯卦之象。屯卦上坎下震，坎为水，在天上则为云，故亦有云象；震为雷；故屯卦读作“云雷屯”。 君子以经纶：对于这句话，前人多含糊带过，只是据大意说君子当于此时收拾乱局，经纶天下。但我们在这儿讨论易经，不能满足于此，要从更深的层次来理解。  如上图右侧所示，“纶”甲骨文的字义是将一束丝编陇起来，成为绳或线。“经”字则如图中左侧所示，是人将丝线梳理开来织布之义。 屯之上卦坎，中实而外虚，可以象征编丝成线，故为“纶”。 屯之下卦震，为自下而上的运动，可以象征经理丝线，故为“经”。 下经为动词，上纶为名词，故“经纶”二字乃编丝成线、织线成布之义。此亦合于卦辞“利建侯”之张布射箭义。 我们再看屯卦的整体形状，下震为足为动，上四阴有若丝线，坎之九五一阳好比是梭子，则屯卦是一个织布机的形象。大家若不了解旧时的织机，可以自行搜索一下其原理动画，便可知屯卦之形象所在了。 作易传之人概是见了屯卦的织机形象，所以以“经纶”作喻，言处此乱世，君子当如治丝织布般团结民众经理世事。 4. 屯卦爻辞（1）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磐：磐即磐石，第3、4、5爻为艮，艮为山、石，故有磐石之象。以磐为喻，言困难之巨大。 桓：震在下，为木。桓按传统说法是立在宫殿、驿站等外面的桓表木桩。但我看了“亘”的甲骨文和“桓”的篆体，意识到桓字在此处不应作木桩解，它应该是一个象形字，意为草木之茎干在地下的扭曲状态。 可以想象，因为上有磐石所压，石下的种子发芽，它的茎干就会成一种盘曲的状态，此即为“磐桓”。 屯卦为开天辟地之初，初九又为屯之初，故以磐桓来比喻创业之初的艰难，上有重负，道路曲折。 利居贞：磐桓是对处境的描述，此“利居贞”三字则是诫辞。 说“利居贞”而不说“利贞”，是因为有两重含义。一重是“贞”作“静”讲，“居贞”即处于安静之状态，此与乾卦之初九爻的“潜龙勿用”同。屯卦之初九爻亦在重阴之下，力量弱小，故在屯之初始之时当韬光养晦，居贞勿用。 第二重意思是“贞”作贞固讲，利居贞即利贞。因为上被磐石所困，道路曲折艰难，此时当贞固其志，不能轻言放弃，要努力的去向上求发展。 这里即涉及到我们读易经的方法问题，易经中有很多类似却稍有不同的文字，比如乾卦曰“利贞”，坤卦则曰“利牝马之贞”，屯卦则是“利居贞”，遇到这些地方，我们要特别留意，多思考一个为什么。易经无一字无来历，故每一处不同都是有特别的用意，需要我们多加思索。 利建侯：此三字的意思与前面所讲的利建侯同，即要树立威信与行动的合法性。 占得此爻者，所面临之困难重重，当振作精神，树立威信，坚忍不拔的前进。 （2）六二：屯如邅（zhan）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屯如：六二在地上之位，据卦象则草木已经从磐石之缝隙里出来了，屯如乃形容刚刚出来的状态。 邅如：邅是回环往复的样子。这里怎么解呢？诗云“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空喜欢，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即此。 震在地下为草木之屯，在地上则为龙马之邅（震有龙、马象，又马身高八尺者为龙），上面的艮此时已不能作磐石讲了，在龙马的面前艮就变成了山。邅即龙马在地上山间奔跑，因山的阻隔而回环往复。 乘马：此处的马是指初九，我们在第七讲中有讨论过，合则成一阳，分则是六爻，故一阳亦有马象，又震龙为马，初九为震卦之主，故亦可以称马。六二在初九之上，故曰“乘马”。 班如：李白诗“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诗中之班马即此“班如”之班。班马为离群之马。上卦为坎，亦有马象，又九五为主，故为马群所在。初九距离九五既远，中间隔着三阴，故有失群之象，故曰“班如”。 匪寇婚媾：匪者非也。上卦为坎，坎有寇象。女子初嫁曰婚，再嫁曰媾。六二应于九五，又乘于初九，徘徊于二阳之间，故有婚媾之象。这一句我们联系后文再继续解读。 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六二爻变则下卦成兑，兑为少女，故曰女子。六二为阴爻居柔位，静之又静，故曰贞，贞固之义。“字”即出嫁，所谓待字闺中之字。女子贞不字者，言初二不嫁给（应）九五之阳，而从于初九之阳（十年乃字）。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是“匪寇婚媾”，匪寇即不与上坎之九五成婚，而与初九成媾。六二按照道义来说，是与九五天然成匹配（相应）的，好比是一个女子与九五之君有了婚约，但此时她决定悔婚不嫁（女子贞不字），而倾心于初九（媾）。 传统的观点认为，六二放弃的是初九，它要与九五结成婚姻。这在我看来是不对的。九五虽然为君主，居中当位，但毕竟是陷于群阴的季世之君（若汉献帝），以六二之中正，怎可以嫁给他呢？初九虽然暂时起于民间没什么地位，但初九有发奋向上之姿，朝气蓬勃，能得人心，终将大有可为，比起九五来，当然是更有前途的婚姻对象。 作一个比喻，两汉之际，阴丽华的美貌倾于天下，以至于当时尚未发迹，还是平民百姓的刘秀见了由衷赞叹“取妻当如阴丽华”。阴家乃中原巨族，以阴丽华的美貌和阴家的家世入宫为妃当亦不难，但阴丽华最终还是选择嫁给了刘秀。 在屯卦中，刘秀就好比是初九之阳，当时在位的皇帝就好比是九五之阳，阴丽华就如六二之阴。六二弃九五而择初九，乃是慧眼识英雄。这也解释了“乘马班如”，因为天下的女子显然大多数都更愿意嫁给地位显赫的九五之尊，而六二却偏偏与众不同，它更愿意嫁给其时地位尚低的初九。此与众不同，即为离群之“班”。 更多的意思则不仅限于女子了，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是直接投奔已经功成名就的九五，坐享其成，还是更愿意选择一个尚未成功但有更前途的初九，一起创业打天下？是进一个人浮于事没有活力但比较安逸有保障的国企，还是选择去跟从一个有魄力、胆略的伙伴去创业？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六二作出了它的与众不同的选择。 十年乃字：初九与九五之间隔着三阴，三阴为坤，十为坤之成数。初九打天下，要经过多年的时间（十年）才能成功，升到九五的位置之上，然后再明媒正娶六二，好比刘秀在昆阳之战取得胜利之后才娶阴丽华，此时地位相当了，门当户对了。十年是个等待的过程。这只是一个比喻了，不必非得等到初九功成名就，例如吕后年轻时便嫁给了刘邦，然后才一起起兵打天下。 六二的爻辞疑为两部分组合而成。一部分是“屯如邅（zhan）如，乘马班如”，另一部分是“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二者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这是一个关于选择的爻。占得此爻者，徘徊反复，犹豫不决，当舍近利而取远利，选择虽暂时困顿但更有前途的一方。 （3）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即鹿无虞：即是到达、接近的意思，“可望而不可即”之“即”。 “鹿”是通假字，通山麓之“麓”，意即山麓，山脚下。因此“即鹿”便是到达了山脚下。为什么这么说呢？如图所示，第3、4、5爻构成艮卦，艮为山，六三居艮卦之初，因此为山脚，故称“麓”。 虞是虞人，过去的易学者把虞人解释为掌管山林之人，这不算错，但没有说到要点上。虞人虽然是掌管山林之人，但却并不普通，而是地位很高的官职。汉朝的官职有光禄勋，列为九卿，光禄勋即为此处的虞人。 光禄者，大麓也；光为大，禄麓同音以假借。勋者，阍也，也即山门，艮象门。光禄勋即在大麓之前的守门之官。原来上古的帝王多傍山而居，需要有近臣在山脚下负责守护和引导来人、传达消息的工作，虞人（光禄勋）即是这样的官职。我们说尧舜禹，舜帝又称虞舜，这个称谓我推测即来源于此，也即舜最初是尧帝的虞人。 看屯卦的爻位，九五为君，在艮之上，也即君王住在山上。六三居于人位，又在山脚下，山门外，故称虞人。 之所以“无虞”，有几种解释，一种是第六爻位与第三爻位本为呼应，但此卦中，上六与六三皆阴，属于“敌应”（见第五讲），于是六三在上卦之中没有得到呼应，所以称“无虞”。另一种解释是，六三处于六二与六*四之间，六二近初九，六*四近九五，各有其主，唯独六三比较可怜，身边没有阳爻的扶持，所以称“无虞”。再者坤有迷象，六三处于坤卦之中，故亦有“无虞”之义。三种说法都通，皆能解释此无虞的由来。 惟入于林中：惟是语助词，表示仅仅，意指没有深入。震为树木，六三居震之终，乃树木之长成，又居艮山之下，坤土之中，此乃山脚下的树林也。结合上句是说到达了山脚下，却没有负责引导通报的虞人，只停留在山脚下的树林中，没有深入往前走。 君子几，不如舍：震为君子，六三居震之终，故亦可以称君子。几是见机，见微知著，所谓君子见机，达人知命。君子见机即来自于此。 不如舍，艮为门，舍为居舍，即九五帝王之居，如是进入之意。不如舍即不进入山门去到君王九五那里了。 为什么君子见机，则不进入山门呢？上坎为险，即前有危险，君子看到了前方的危险，所以止步不前。 用现实的事例来考察，此时九五之君陷于群阴，有如汉献帝，危在旦夕。六三原本是想报效朝廷的，可是朝中无人（无虞），没有人来引荐他。 这又好比是唐朝天宝年间唐玄宗沉溺于后宫，李林甫把持朝政，杜甫参加科举，想要报效朝廷，但李林甫却声称“野无遗贤”，一个都没有录取。这便是杜甫的“即鹿无虞”。 君子见到这种情况，知道天下将要发生大乱，就不要强行的去跟宗室发生联系了，要远远的躲开才是。这即是“君子机，不如舍”。 往吝：当此风雨飘摇九五之君危在旦夕之时，君子知道不能力挽狂澜了，就要逃得远远的，否则就会遭到灾祸。就如汉献帝已入曹操彀中，你就不要怀着一腔热血去投身朝廷报效皇帝了。此时曹操当权，皇帝自身都难保，你还要去到朝堂保皇，那就要跟着一起倒霉了。此即往吝。 占得此爻者，不可从上，当以见机避祸为先。否则就好比是4/9年加入国*军，有点悲催。 （4）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无不利。  乘马班如：六*四在震之上，震为龙马，故曰“乘马”。 班如为离群之象，六二说班如，是在下位之人都想着攀九五之高枝，独六二选择跟从尚未发迹的初九。六*四是处于上位之人，在上位之公卿本也应该以九五为核心，维护着九五的利益，但六*四则与同仁们不同，它看到了九五之大厦将倾，初九才是真龙之主，所以选择了联合初九（求婚姻）。于爻位来说，六*四与初九正相应，六*四即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 求婚媾，无不利：六*四上承九五之阳，此为婚；下与初九相应，此为媾。求婚媾者，舍九五之君而下从初九也。 六二是在下位的人的选择，六*四则是在上位的人的选择，虽然身份地位不同，但是英雄所见略同，它们都认为初九才是前途之所在，所以果断抛弃了九五之君。 占得此爻者，当舍近而求远，适当的放弃一些眼前的利益，才能有更大更长久的获得。 （5）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屯其膏：膏者，坤也。坤有润泽之义；又坎为猪，九五爻变而上卦成坤，是猪而化脂，故谓之曰“膏”。屯其膏者，九五身在坎险之中，待宰之猪，处境非常危险了。 小贞吉，大贞凶：贞字此处作占卜讲。是说现在来占卜的人，如果你是处在上位的领导的阶层，那么你就应在九五，好比汉献帝与晚年唐玄宗的深陷险中，是大凶之兆。如果你是在下位的人，好比是初九，是要造反、革命的，那么对于你来说这是大吉之卦，预示着你所革命的对象（九五）要倒大霉了。 占得此爻者，平民吉，领导凶。 （6）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上六是一个值得同情的爻，哎，没有办法呀！ 乘马班如：上六所乘之马为九五。人家六二、六*四都去追随初九了，六三本来是想来报效九五的，一看情况不妙，也逃之夭夭了。屯卦四阴之中，只剩下上六还对九五不离不弃。上六与其他的三爻不同，所以为“班如”。上六即好比是君王的后宫妃子，是杨贵妃、崇祯的皇后之类，她们是没有办法的，皇帝遭了难，她们也得跟着一起流落，成为旧时代的殉葬者，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值得同情的爻。 泣血涟如：坎为血，为水。上六变则成巽，巽为眼多白，即翻白眼。所以有泣血涟如之象。此为城陷国亡，后妃之无可奈何，惟有哭泣也。 占得此爻者，若是领导的亲戚或其他利害相关者，会跟着一起倒霉，无能为也。若非领导的亲戚，想必会额手称庆吧。 屯卦讲到这里，就算讨论完了。总之处在不同的地位，其选择与吉凶祸福完全不同，我们读易经，要结合现实灵活的看待。 这一讲我自己写的时候是眉飞色舞，不知道大家读的时候有没有尽兴呢？我们下一讲再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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