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8~904年,是我国悠久历史上一个繁荣时期一唐朝。“盛唐”人的寿命虽比东汉增加5岁,但平均也只有27岁。所以杜甫、白居易先后曾发出:“人生七十古来稀”和“世上七十老人稀”的感叹。那时,文人还算寿限较长的一个阶层。对唐朝知名度较高的36名诗人统计,他们的平均寿命是58.8岁,年过70的有8人,其中有白居易。他一生写出脍灸人口的诗章三千余首,活到74岁,称得起诗多高寿。诗清寿短的属李贺,他写成诗歌241首,26岁即夭亡。同一个时代,同一种专长,同是成就极高的诗人,为什么寿限如此县殊?这就需要考察一下两个人的养生状况。 “笑一笑,少一少;恼-恼,老一老”的谚语,基本可以概括白居易与李贺情绪上的差别。开初,白居易的体质并不好。他自幼多病,中年亲人零落,继而白发、眼花、齿落。他在40岁,曾写过这样一首自叹诗:“我生来几何?万有四千日。自省于其间,非忧即有疾。”他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悲观失望,乐观地对待体弱、疾病和人世间给予的种种不平,自起“乐天”雅号,被人称为“乐天诗魔”,专心致志地锻炼身心,取得了“性海澄淳平少浪,心田洒扫净无尘”的养身经验;而李贺,由于封建礼教对其家族歧视,虽有奇才,但朝廷不授予重要职务,只叫他当了一名奉礼郎的小官,他对这不能量才取位的待遇,十分恼火,整日闷闷不乐。曾写诗说:“长安有男儿,二十心已朽”“只今路已塞,何必须白首”。这种“活够了”的情绪,反映在他的诗风上,大有悲情抑郁之气。由于身体日渐衰弱,得了一个“长爪诗郎”的戏称。 以达观度日,还是以忧伤看待人生?这是俩人在精神生活上的又一不同点。白居易一生,豁然大度,不计官位,不计较薪俸,他几次遭贬,从不忘健身自强,把官位看做“行云流水”,故有“枕上愁烦多发病,府上欢笑胜寻医”的自勉诗。而李贺,对待藩镇割据、宦官专权、帝王无道、政治混乱的形势,则日日愁苦,郁郁寡欢。他觉得时时尽是压抑缠身。因此,他在诗中发出了“黑云压城城欲摧”和“花城柳暗愁杀人”的悲叹,反映出他陕隘的心胸。 加强躯体锻炼和削减自身的抗病能力,是俩人在实践道路上的差异。健身才能长寿,是白居易的养生信条。他有“何必待衰老,然后悟浮休”的认识。他经常徒步游览名山大川,呼吸新鲜空气。他认为,人陶醉于大自然美景中,不但会把忧愁忘掉,还会升华到“忘我”之境。“兴尽下山去,知我是何人”,就写出此意。他在日常生活里“喜音律,近挚友”更是他的养生诀窍。他听到毁谤不呕气,听到赞扬不过喜。他的座石铭就是“闻毁勿戚戚,闻誉勿欣欣;自顾行何如,毁誉安足论。”而李贺则相反,由于经常感叹时事,心火中烧,使他身体日渐衰弱,虽多次下过“复心健体”的决心,终未实现,把功名当成包袱背起,念念不忘“只要才华显露,终会获得成功”。他经常闭门著作,“唯有一简书,泥金泰山顶”、“曲水飘香去不归,梨花落尽成秋苑”的诗句,正是他顾名不顾身的自我写照。 豁达无愁与自寻烦恼是俩人生活习性上的不同处。白居易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广交朋友,搞好人际关系。从朝廷里的清廉之士到民间失意的歌女,他都可以交往。他的长诗《琵琶行》生动地记述了这一点。而李贺,则存有孤芳自尝,闭门谢客,呕心沥血从事创作的陋习。他认为“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王母挑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觉得在恶势力面前活得没劲,强身健体完全不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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