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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那只鸡 (散文) 儿子五岁时，我们在集市上看到一筐花花绿绿的小鸡，他非闹着买，实在拗不过他，就买了一只，放在小笼子里，儿子高兴地把它带回了家。回家后，他每天给他喂米，喂水。小鸡在它手心里啄米，逗得儿子咯咯笑个不停。但小孩子很容易喜新厌旧，有了其他玩具，小鸡就不要了，没办法处置，我就把它送给了母亲。母亲很珍爱这个小生命，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一个小纸箱里。白天，母亲去外面玩时就把它放在三轮车后车箱里，坐在家门玩时，就放在身旁，和一群老太太围着看小鸡啄食，晚上就放在枕边，生怕什么东西伤害了它。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小鸡长得很快，等我再见到它时，它已经成半大鸡了，咯咯咯地叫着满院子找食吃了。它已经不认识我儿子了，当他走近它时，它耸起两肩，做出备战状态，它以为儿子要伤害它，把他当成了敌人。儿子只好对它敬而远之了。这只鸡也许太孤单，她老是在母亲后边转，母亲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成了跟屁虫。母亲吃饭时，它在桌子下面啄饭粒，一会就吃得肚子鼓鼓的，歪在一边，像个大肉球，母亲和我们看着它笑。一天，我正在办公室改作业，母亲打电话，说鸡不见了，听起来很着急，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我知道母亲很稀罕这只鸡，赶紧回家帮她到处找，最后在一个草垛下找到了它。它受伤了，羽毛散落一地，一只翅膀全是血，一只腿弯曲着，显出很痛苦的样子，母亲说一定是被狗咬的。母亲心疼自责极了，含着泪把她轻轻抱在怀里，回到家，又把它放在那个纸箱里。母亲用手巾给它擦干净身上的血渍，找了管牙膏轻轻地涂在它的伤口上。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弄破了手指，母亲给我包扎伤口的情景。这只鸡安静地看着母亲，似乎像我一样很享受这份母爱。这只鸡在母亲的帮助下，挺过了这关，不久它就又欢蹦乱跳了。七八年过去了，它一直陪伴着母亲。后来，母亲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悄悄故去。我们悲痛万分，当我给母亲守灵时，在床下发现了那只鸡，它在母亲的灵床下转来转去，怎么赶也不走，我们赶得急了，它竟然耍无赖，干脆趴在床下一动不动。我们都很生气，侄子把它抓住，把它放在了笼子里，没多大会，当我们再发现它时，它已经死了。它和母亲一样，都是无疾而终。大娘抹着眼泪说，这是只有灵性的鸡，为了报答母亲对它的养育之恩随母亲去了。听大娘这么说在场的人无不泪目。弟弟流着泪找到那个纸箱，把这只鸡小心翼翼地从笼子里拿出来放到纸箱里，把它葬在了母亲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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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学家》，刊号ISSN2708-3160，彩版印刷，由当代文学家协会主管，当代文学工作室主办。
作者简介： 李爱霞，1975年出生，初中一级教师，2022年6月《划船》获得逸文杯文学奖，2022年10月《女汉子》获得群英杯文优秀奖，2022年10月获得中国好文章文化摆渡人称号，2023年6月，《祭母》在光明出版社发表，《陪伴》《野驴》等正在中国好文章出版发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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