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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字中证道。——唐泪」 有一首歌，名字叫《狗》。 最后一句歌词是这样写的，“不可一世的撒旦伴我，流过这条，红的河。” 歌曲与唱腔，风格暗黑、沉郁，内蕴着压抑到极致的负罪与癫狂，恰是上世纪前叶，香港这个“罪恶与沉沦之都”的写照。 它是美亚电影《风再起时》的主题曲。 这部《风再起时》，由凭《踏血寻梅》平步青云的翁子光执导，集结了郭富城和梁朝伟双雄阵容，初时声势显赫、期待值爆棚，最终上映，却上演了一场华丽的“大片之死”。 然这部《风再起时》的原版，本来叫做《全球通缉令》。 也只是“磊乐的独白”。
而在此前。 我们先来看看，《风再起时》缘何崩塌？ 不少人将之归因为三大问题，其一是题材陈旧，其二是双雄阵容号召力不足，其三则是翁子光能力不足。 该怎么看？ 题材陈旧的意思，很容易理解。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一部《跛豪》，带动了拍枭雄人物传记片的港片风潮，跟风而至的电影包括《五亿探长雷洛传》、《蓝江传之反飞组风云》、《四大探长》等等，多年后又有了王晶的《金钱帝国》、《追龙》和《追虎擒龙》。 甚至因为这部《风再起时》上映时间较晚，还有人说，这是在跟风王晶的《追龙》。 实际上当然不是那么回事。 那么，电影票房和口碑不佳，是不是因为题材太旧？ 当然并不是。 复盘看看同类题材，当真素质颇佳者，或其实只有一部《跛豪》，也仍流于“江湖”，在人物和年代底蕴的挖掘上，也并不足够。 反而翁子光做得很好。
他为磊乐这个角色，植入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段往事关乎人性，它如跗骨之蛆，日日在其心田，无尽折磨、疯狂啃噬，令得磊乐颓废、堕落、腐朽甚至是自残、自伤。 而另一方面，磊乐又不但秉性正直，更有与生俱来的野心。 本来，这样一种极富矛盾冲突的设计，令磊乐这个人物，充满了神秘而又极具张力的魅力，也符合翁子光为郭富城“拍一部枭雄传奇”的初衷。 却因一个偶然，画风突变。 据闻，在电影尚名《全球通缉令》的时期，男主角磊乐当然早已敲定郭富城主演，而另一探长角色南江，本来准备找吴彦祖饰演。 但恰巧吴彦祖在美国拍戏，没有档期。 这件事很容易印证。 电影《风再起时》最终开机时间是2017年底，而彼时的吴彦祖，正在紧锣密鼓地拍摄《荒原第三季》，而这部电视剧的开机时间，是同年四月。 所以最终，片方找来梁朝伟加盟，而片名也同时更改为《风再起时》。 那是不是郭、梁双雄不行？
这么说一句。 在《风再起时》开机彼时，没有任何一部筹备中的港片，热度能够与之媲美。 不少人或心有不服。 我们来看看昔年舆论，比如当官宣演员阵容出炉，当时的网络上，就有人喊出“破三十亿票房”的豪言，围绕郭富城和梁朝伟演技、咖位的讨论，更一度热度惊人。 如果这么说，仍觉抽象的话，再举个例子。 笔者对这部电影同样深度看好，故曾写下过一篇文章，仅发布一个小时的时间，阅读量就突破了两万之数，后因标题用词不够严谨，被“腰斩”。 而在当年，郭富城手持《最爱》、《浮城大亨》、《寒战》、《踏血寻梅》、《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和《寒战2》等片在手，无论口碑、品质还是演技及商业表现，皆可谓气势如虹，更有与周润发合作的双雄大片《无双》待映。 说句略狂妄的话，整个一零年代，没有第二个香港演员能与之比肩。 而梁朝伟始终可称“最强”影帝。 所以很显然，当这两位演员聚首，敢说他们“没有号召力”的人，不是头脑“有恙”，就是心态不正。
但电影走向，自此偏颇。 手握香港影坛两张“王牌”，导演翁子光转而“心乱如麻”，他一方面要保证郭富城戏份和番位的领衔，另一方面，又极力想投射一出，自己心中的“花样年华”。 进而，他干脆玩了一出“暗渡陈仓”。 明面上以郭富城角色为全场核心，实际上则抽空该角色的正面秉性，诸如谦逊、智慧、胸怀、道义和悍勇等等，并嫁接予“南江”角色。 所以我们期待中的“双雄”之争，变成了智、勇、仁俱全的南江，将大字不识，不忠、无义、颓废、无能且只知享乐的磊乐，玩弄于鼓掌之间。 整个故事，也因之轰然坍塌。 这是不是能力问题？ 其实当下而论，这个问题已经并不重要，转而更想去探讨一下，“磊乐的独白”。 也即那个，原来的故事。
这是一个横跨三十年的故事。 磊乐大字不识，虽然出身穷苦，但秉性纯良。 所以即便在后来考入警校，做了警察，然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他也不愿意昧着良心，去贪墨那些穷苦街坊的辛苦钱，却因之常被同僚排挤和欺负。 1941年，香港沦陷，落入日军铁蹄统治之下。 磊乐被抓进了日本人的监狱。 后来虽侥幸逃脱，但这场经历，却成为了他命运里面，不堪回首的劫难。 就如撒旦之河。
香港重光，磊乐重返警察岗位。 人经历了生死，通常都会性情大变，他当然也不例外。 收黑钱、漠视街坊苦难，已经不再是什么大事，只要自己能活下去、活得好，纵然旁人水深火热，又与自己何干？ 想要拼出一个未来的磊乐，无惧无畏。 不久之后，他凭着不计生死的悍勇，扫平了十四K，又以软硬手段，迅速平息了九龙、新界的暴动，晋升为华人探长。 再迎娶了富豪蔡林的女儿，蔡真。 自此平步青云。 黑白两道尽在掌控、一手遮天的磊乐，包下了酒店“517”房间，纠集一众手下，长居于此，纵情声色。 也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小燕，想起了小瑜。 他背叛了蔡真。
岁月再行。 如日中天的磊乐，晋升华人总探长一职。 然小燕之事暴露，盛怒之下，蔡真着人杀了小燕，磊乐气急，状如疯虎，其后一蹶不振，更吸食毒品，以麻痹自己。 午夜梦回，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军监狱生涯，迎面而来。 原来，当年磊乐被日本人抓进监狱，在里面，谁的囚衣号码被日本军官喊中，就会被拉出去枪毙，到最后，一座监狱内，只剩下两个人。 为了活命，磊乐拼劲全力打赢了另一个人，抢走了他的517号囚衣。 这个人当了磊乐的替死鬼。 后来，磊乐险死还生，正好是小瑜，救了磊乐，而小瑜则正在想方设法，打听自己哥哥的踪迹，她说，“我哥大眼睛、大鼻子，连耳朵都比常人大，大家都叫他'大耳牛’。” 这个“大耳牛”，却正是小瑜的哥哥。 又不久之后，小瑜被日军抓走，受尽折磨，好不容易等到活着出来，却又染上重病，但磊乐太穷，救不了她，故不久之后，小瑜凄然离世。 自此之后，磊乐就活在了地狱当中。
到得人生尽头。 磊乐说，“一辈子会发生很多事，但记得的，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很值得记住的，另一种是，一直想忘记，但忘记不了的。” 在这个故事里面，无论南江还是蔡真，都只是磊乐生命中的过客。 有勇、有谋、讲道义、知进退，心中有伤，却仍鼓勇而活，这或才是，故事里那个，不可一世的枭雄。 磊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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