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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721的诗（6首） ■作者：喜生 第1首 开篇
721 这三个数字
已不再枯燥乏味 你们和我
已经把生命的种子
植入了那块土地
从那个时候开始
她就萌动生长
她就生机勃勃
曾经
花枝招展 青春艳丽
犹如
美丽的淑女
回眸温柔的一瞥
给所有 目睹过她风采的人
留下挥之不去的记忆 你看
青山的脊梁
飘起缭绕的云霓
甩起轻柔的衣袖
舞那最柔美的一曲
你看
等待的炊烟
撩拨山那边的汽笛
呼唤亲人的团聚
他们
迈开愉悦的脚步
相聚在夜晚降临的家里
我们
曾经年少的双脚
趟过那湍急的溪流
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
依然藏在
一片片绿叶里
一朵朵鲜花里
…… 721 对我们来说 已经不再是
简单的数字 永恒的时间
和沉重的历史 已经停留在那里
恍惚里
美丽的身姿 回眸的一笑
唤醒 满山沉睡的杜鹃
逼迫我 蘸着感情的墨汁
写就这一首首小诗 第2首 一个放牛老表和他的叙说 有多少代国人的眼睛深陷 而没有光芒
一件棕榈丝编织的蓑衣和一顶斗笠
替他们遮风挡雨 奔走在生活的路上
就如他一样 在并不长的时间里 生命就开始苍老 岁月的刀斧划开了曾经让父母骄傲的容颜
留下颜色深沉的纹理和笑容灿烂的脸庞
我相信 那颗还跳动的心脏
已经被划得瘢痕累累 满目疮痍 只是他们已经麻木 对苦难麻木 对疼痛麻木
不需要酒 就得到忘却 得到今天的幽默与欢畅 他挥舞着竹条 有时还哼着他心底 最甜蜜的小曲
摇头晃脑 骑在牛背之上
他遥指着周围的崇山峻岭 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
对童蒙未开的我们 叙说这里曾有的“辉煌” “这是通往矿里的小路 那时还没有
那棵参天的古樟 可以见证
就在它的枝蔓下 卧过一头猛虎
撕咬着一头 它掠获的牛犊
让血流淌 让血流淌 惨不忍睹
就在我们村上 一个还未开蒙的孩童
被一只猛虎叼走 追赶的村民敲打着锣鼓
在一棵老松树下 乡亲们找到了一件带血的衣裳……”
而他那有点神秘的眼睛 为我们的痴迷和恐惧泛起光芒
那一年 来了一些蓝眼睛 红头发的人
他们就站在那里 指指划划
这棵苦楝树 曾为他们遮挡灼热的阳光
那一年 来了开山的人 火热的青春 火热的情怀
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 我们称为721矿的地方
那一年 第一声炮响 惊天动地
在空寂的群山中久久回荡
震惊了林中的虎豹 开始惊慌 开始奔逃
惊醒了梦中的飞鸟 开始飞翔 开始歌唱
第3首 他们 还没来得及揩去 身上战火硝烟的痕迹
他们就重新迈开了他军人的步履
来不及亲吻一下 家中长时间等待的妻子
就匆匆忙忙来到这里 我们熟悉的地方
开山劈地 我不知道前朝的军人没有了战事
都干什么去了 但我知道 你们受过教育
你们要为你们的人民谋求福祉
而把那身荣耀的军服 藏进自家的箱底
高涨的热情 狂热的奋进 和那一个高远的理想
让你们忘记了自己 忘记了可以骄傲的荣耀
……
我似乎看见 在那条大路的边缘
有双古铜色而又粗糙的巨手 托起一块巨石
上面镌刻着 国家的大旗 彰显你们的业绩 荒僻的群山之麓 原来只有简易的茅屋
迎接黄昏和风雨 这也是你们疲乏至极的身躯
赖以遮风避雨的栖息之地 夜晚的清露
悄悄地滋润过 你们枯槁的发丝
火热的太阳锻造过 你们本已坚强的意志
汗水浸润着山脊 湿透大地的外衣
茅屋终于在云雾中隐去 成为大山的记忆
纵横的道路 开始延伸 延伸到大山的腹地
从天上看 就像嫦娥舞起的衣袖 那么飘逸
而刺破青天的警笛啊 为她吹奏高昂的乐曲 四季变换 物是人非
春天的生机 等来了冬天的枯萎
秦王的坟冢依然矗立 而他们的新坟
却已经掩埋进荒草里 碑石上没有字迹
风雨侵蚀的污痕 也许只有他亲生的子女
还记得在每年那个特定的日子为他揩去
凄凄的山风啊 掠过荒草的枝蔓 在叹息
第4首 为一位逝者而写 就这么走了 那一年
花开得和往年一样鲜艳
一山的红 一川的艳
红艳如霞 红艳如血
为一个逝去的生命凭吊
为一个远去的灵魂送行 都说 六十岁一个甲子年
走过来不容易 就该
为一生的忙碌好好歇息
品一品 杯中的酒
看一看 一川的艳
再怎么也不该在此时
身患肺癌 撒手人寰 有人说 氡会致癌
它与放射性元素相伴
六十岁以前他也是
一直与放射性元素相伴
而现代医学却不能给他
偏向于他的正确诊断 就这么走了 那一年
花开得和往年一样鲜艳
一山的红 一川的艳
与寂寞的大山作伴
只有旧时的风 温情地
抚慰那一片 新鲜的艳
第5首 忘不掉的背影 刚刚摆下杯盏 一盘
油爆花生米 香气撩人
妻子的眼睛还亮着
他就匆匆起身
穿上那件
深蓝色的塑胶雨衣
像个将军 站在了
家的门口 他从湖港回来
一星期 一次
每次回来
妻子的眼睛是亮的
每次回来
都有一盘 热情的
花生米陪他下酒
酒温其情 情醉妻心 现在 门外夜黑如漆
狂风骤雨 疾驰而来
电闪雷鸣 呼啸而至
似乎要 敲碎大地
危机 在向他招手
责任 在向他招手
他毅然迈开了脚步
走出了家的门口 对面的路上 有一盏
昏暗的路灯 为他照明
闪电 划过他的肩头
锐利而倾斜的雨丝
清晰而深沉的背影
一瞬间的永恒
凝结在 妻的心里
第6首 家属委员会的大娘 很平常的一个北方大娘 裹过足
总是 摇摇摆摆地行走于邻里街坊
雨天的泥泞 弄脏过她的小脚
明亮的夕阳 在那青砖的墙上
为她忙碌的身影写下诗行
在我的记忆里 总是那么清晰
有榜样的力量 让我难忘 人生的磨难 行走于 我们之间
一不留神 它就会 跟你我撞个满怀
久病缠身的母亲 难以支起沉重的身体
意志快要崩溃的父亲 万般无奈
是她 用平常的话语和本能的关爱
是她 用慈祥的笑脸和温暖的情怀
暖散了 那年冬天 弥漫的雾霭 丈夫不在家的女人 常有她做伴
她们一起 侍弄那一群 调皮捣蛋的孩子
她们一起 洗涤那一盆 弄脏的衣裳
她们一起 搬出那一床 阴暗的被褥 晾晒
她们快乐地 眯缝着慈祥的双眼 用双手
采摘那一缕缕阳光 一缕缕温暖
缝进他们的被褥 缝进他们的衣摆 一个很平常的北方大娘
她的名字和事迹 不会留下文字和诗行
也许 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已不存在
就像一片 飘落的枯叶
在世事的风尘中 悄然掩埋
可她堪称大爱本性 却罩着佛的光环
如她一样朴素 摇摇摆摆 向我心头走来 ●写于2016年11月28日，刊载于《721矿游子》第2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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