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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随笔(三十五):补阴

 昵称63003163 2024-06-28

阴虚则火旺。实际上,阴虚后的热证,是分层次的。如果只是阴不足,阴不制阳而虚热,这种虚热只会内扰,是较轻的一种。上扰心神,烦躁、失眠、多梦;下扰精室,遗精、滑精;骨蒸潮热,自汗盗汗。

再严重一点,阴虚,阴虚则火旺,较虚热内扰严重。比如,虚火灼肺,至咳嗽咯血;骨蒸潮热,至连续盗汗;五心烦热,至颧红颊赤。此皆症状重于虚热内扰的表现。

先天之阴、后天之阴

阴有先天之阴,在肾;后天之阴,在脾与肺。肺胃之于阴,胃生阴,津液生化之源;肺宣阴,将津液输布全身,是动力。肺为娇脏,位处五脏之上,故名华盖。脏腑有热,都会熏蒸华盖而伤肺阴,此其一;胃阴伤,土不生金,亦伤肺阴,此其二。

从病位看,有肺胃阴伤,较轻;肝肾阴伤,较重。阴伤之源为燥。外燥,清宣之,以治肺胃阴伤;内燥,滋润之,轻者治肺脾津伤,重者治肝肾阴虚。滋阴者,一滋肺脾津伤,二滋肝肾阴虚。

肾之精、阳、阴、气

肝肾同源,肾藏精、肝藏血,精血互转。肝肾阴虚,则肝肾同治。这在滋阴的方子里多有体现。

肾虚,分肾精不足、肾阴虚、肾阳虚、肾气虚四种。根源都在于肾精不足。肾精如太极图,肾阴肾阳寓于内。这好理解。但是,何为肾气?阳加于阴,肾阳蒸腾肾阴而生肾气。这是四者之间的逻辑。

肾精不足,有一系列基础见证。腰为肾府,肾精不足则腰膝酸软、腰痛脚弱、足跟痛,不能上荣而头晕目眩、耳鸣耳聋。肾生髓,髓以养骨充脑,主生长发育,肾精不足则生长发育障碍、卤门迟闭。肾司二便,肾精不足则尿频、遗尿,生殖系统病变。

肾阳虚则畏寒肢冷,阳萎;肾阴虚则五心烦热;肾气虚则不能固摄而遗尿遗精,肾不纳气而呼多吸少

肾之阴阳,为脏腑阴阳之根本。肾阴虚,可与肺、心、肝同虚而致肾肺阴虚、心肾阴虚、肝肾阴虚。肾阳虚,可与脾同虚而致脾肾阳虚。

虚热内扰

虚热内扰,一是五心烦热,二是咽干舌燥、口渴,三是骨蒸潮热,四为牙痛。对应的虚火上炎,一是颧红颊赤,二是消渴,三是连续盗汗,四是牙龈溃烂。

虚热内扰,六味地黄丸主之。三补三泻。熟地入肝肾,养生填精补髓,而以泽泻泻肾之阴浊(肾虚必肾浊,如同气虚必气滞、血虚必血瘀)。山茱萸入肝肾,养血填精(收涩肾精以补精,如同白芍,收涩肝血以养血)补髓,而以丹皮凉血散瘀(清虚热)。山药入脾肾,补脾固肾,而以茯苓渗脾湿,脾健则气运,破补之壅滞。三补三泻,以起补而不滞、滋而不腻之效。

三泻的另一功用,在于清除病理产物。正虚必生浊。无论正气虚、阴虚、阳虚,皆已有病理产物,为标。治本不忘治标。

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三补之药皆性温,此阳中求阴之义。于肾阴更是如此。肾之阴阳本为一体,寓于肾精。阴虚则精不足,则阳不足,这是补阴须补阳的逻辑。

真阴不足

如果不泻呢?则为峻补。肾阴虚得厉害,急补,可用峻补之法,左归丸主之。泻药尽去,留熟地、山茱萸、山药,以枸杞助熟地,以血肉有情之龟胶、鹿角胶+本草之牛膝(强筋骨、壮腰膝)、莬丝子加大填精补髓之力。

此方峻补,而非通补。纯补不泻,不可久服,否则滋腻,必腹胀、便溏。

阴虚火旺

一则滋阴,二是清虚热。滋阴以龟板、熟地,一血肉、一本草;清虚热以知母、黄柏,兼可滋阴。再以猪脊髓、蜂蜜赋型为丸,即大补阴丸。猪脊髓,以髓养髓,亦有填精补髓之效。

此方亦有滋腻的问题,兼有苦寒的问题,对脾胃不是好事。脾胃虚弱者尤须谨慎。

筋骨痿软

阴虚以致筋骨痿软、腿骨消瘦、步履乏力,虎潜丸主之。此方是在大补阴丸的基础上,沿用地黄、龟板、黄柏、知母,以虎骨、镇阳强筋健骨;白芍益阴养血;陈皮行气,补而不滞、滋而不腻;干姜温肺暖胃,对冲黄柏、知母苦寒。

肝阴不足

肝之性,体阴用阳,最重阴阳平衡。肝阴不足,则不能用阳,疏泄功能减弱而肝郁,故胸脘胁痛;肝经不舒而疝气瘕聚。肝郁化火犯胃,则肝胃不和、吞酸吐苦。

滋阴,以治本;疏肝,以治标。滋阴以生地,养血又凉血,清虚热;枸杞助生地;当归活血,补而不滞、滋而不腻。此三药重在精血。养阴以沙参、麦冬,入肺脾,但沙参偏肺、麦冬偏胃,皆因肝郁化火上攻而伤肺阴胃阴。川楝子行气疏肝。

六味地黄丸、归脾汤、一贯煎,有一个共同特点。方中诸药,皆服务于一。六味地黄丸之三补,看似分补肝肾脾,实皆为补肾。归脾汤脾虚血虚,实皆归因于脾气之虚。一贯煎,看似分补肾、肝、肺、胃,实皆为肝。补肾以滋水涵木,补肺以清金制木,补胃以培土益木,都是冲着肝阴不足这个根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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