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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书有益|古籍整理《明兵部尚书韩士英行迹文略》编辑后记

 启书有益 2024-06-29 发布于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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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完成这本《明兵部尚书韩士英行迹文略》,纯属偶然。

近年来,公务越发繁重,职责所系,无日不是行迹匆匆。时间相当宝贵,精力太过有限,加之一些相对特殊的原因,我一度暂停了从事多年的文学创作,转而进入古籍研究。多年的实践经历,让我偏激地认为,人生在世,能够真正不朽的,绝对不是金钱和地位,而是思想和品德。在文学这条道路上,风花雪月的文学创作只是基础和大众,低调内秀的古籍研究才是高端和顶流。

2024618日,我顺利完成了本年度第二本古籍注解专著《〈韩氏宗谱〉注疏》,洋洋近十万字、四百页,一举了结夙愿。一众韩氏宗亲作为明户部尚书、兵部尚书韩士英后裔,亦是激动非常、溢于言表。在古籍注解中,我大胆创新,不仅将古籍影印本分篇章逐页插入,让读者能够得见孤本原版,进行古今对照,同时在原文电子版中,对其生涩的词汇、典故、俚语、词法、句法等,逐一阐释抑或注音、引证。如此一来,可谓内涵丰富、轻松活泼、雅俗共赏。

《〈韩氏宗谱〉注疏》顺利完成,泛着墨香味的书页间,承载着明代户部尚书、兵部尚书韩士英在历史上留下的浓墨重彩。我不禁思考,为何他能取得如此显赫的成就?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人生经历和职业路径?他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轨迹和才华?他能够给后辈带来些什么样的教育和启迪?答案岂有现成,只能自己求索。

由于《韩氏宗谱》的特殊用意和专门体裁,对于上述问题,其实无法圆满回答。这本绝版古籍中,所收录关于韩士英的历史并不完整,关于韩士英的文章也并不丰富。且即便是书中韩氏后裔怀念先祖所作文章,个别也存在有严重错误,以至于后世以讹传讹、曲解历史。网络上相关文献资料倒是十分丰富,但在具备了相当的历史阅历和积淀后,就能发现其中诸多问题经不起推敲和考证。作为严谨的治学行为,绝不可轻易采信待证甚至是虚假资料。研究和文学之间,其实存在有明显的屏障和间隔,研究必须严谨细致、准确完整,而文学却可以挥洒自如、天马行空,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我深信,从事研究工作,可以采信的,必须是古籍。但中华古籍传承几千年,早已浩如烟海,要从其中获得关于韩士英的相关史料记载,无疑大海捞针。如果做成,则可以填补五百年来的历史空白,为后代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如果不做,则后来人未必会做,也未必能快做,或未必能做好,必将留下遗憾。既然有这样的念头、动力和才能,为何要轻易躲过?现在明知有,也明知是,却不得不捞。

所幸,多年来的接续积累,我已经收集有几万本古籍资料,再加之现代强大的计算机网络技术,为该项工作的高效推动提供了诸多便捷。检索整理之后,我业已惊呆。关于韩士英的古籍文献,居然有53种之多!

按照成书的先后顺序,具体列举如下:嘉靖巴东县志(公元1551年版),嘉靖贵州通志(公元1555年版),隆庆岳州府志(公元1567年版),万历淮安府志(公元1573年版),万历杭州府志(公元1579年版),万历四川总志(公元1581年版),万历国宪家猷(公元1582年版),万历贵州通志(公元1597年版),万历事言要玄集地集(公元1618年版),康熙岳州府志(公元1685年版),康熙杭州府志(公元1686年版),康熙顺庆府志(公元1686年版),康熙安乡县志(公元1687年版),雍正行水金监(公元1725年版),雍正北新关志(公元1731年版),乾隆江南通志(公元1736年版),乾隆云南通志(公元1736年版),乾隆贵州通志(公元1741年版),乾隆岳州府志(公元1746年版),乾隆安乡县志(公元1748年版),乾隆毕节县志(公元1758年版),乾隆明统一志(公元1782年版),乾隆全蜀艺文志(公元1782年版),乾隆四川通志(公元1782年版),乾隆浙江通志(公元1782年版),嘉庆巴陵县志(公元1804年版),嘉庆南充县志(公元1813年版),嘉庆四川通志(公元1816年版),道光云南通志稿(公元1835年版),道光贵阳府志(公元1840年版),道光济南府志(公元1840年版),道光大清一统志(公元1841年版),道光大定府志(公元1849年版),同治临湘县志(公元1872年版),同治山阳县志(公元1873年版),光绪毕节县志(公元1879年版),光绪安徽通志(公元1881年版),光绪淮安府志(公元1884年版),光绪临湘县志(公元1892年版),光绪德平县志(公元1893年版),光绪浙江通志(公元1899年版),光绪巴陵县志(公元1900年版),光绪凤阳府志(公元1908年版),宣统南河编年纪要(公元1911年版),民国都匀县志(公元1925年版),民国西园闻见录(公元1940年版),民国息烽县志(公元1940年版)。在具体成书时间上,上至公元1551年,下至公元1940年,其跨度为390年。

除上述古籍外,还有令人十分惊喜的意外收获。

明正德九年(公元1514年)三月,韩士英高中二甲二十五名进士,擢升户部主事,任职杭州。因仰慕林和靖先生才德,助力刊刻《宋林和靖先生诗集》。该诗集于明正德十二年公元1517刊刻发行,应当是林和靖先生诗文的首次发行面世。

这位林和靖先生,本名林逋,字君复,奉化大里黄贤村人,北宋著名隐逸诗人。其幼时刻苦好学,通晓经史百家。书载性孤高自好,喜恬淡,勿趋荣利。长大后,曾漫游江淮间,后隐居杭州西湖,结庐孤山。常驾小舟遍游西湖诸寺庙,与高僧诗友相往还。每逢客至,叫门童子纵鹤放飞,林逋见鹤必棹舟归来。作诗随就随弃,从不留存。其卒后,宋仁宗赐谥和靖。其隐居西湖孤山,终生不仕不娶,惟喜植梅养鹤,自谓以梅为妻,以鹤为子,人称梅妻鹤子

林和靖先生才名冠世,但性格诡异,尽管其诗画绝妙,但留存甚少。韩士英助力,将其梳理付梓,可谓功莫大焉。为铭记先辈、传承精神,经与韩氏后裔商讨,将该书全部纳入。

明嘉靖二年(公元1523年),韩士英调任岳州知府。其在任期间,善作善为,在体恤民情、维护稳定、推动发展的同时,高度重视文化工作,不仅重修岳阳楼,而且编刻《岳阳楼集》。学界普遍认为,韩士英所编刻的《岳阳楼集》已经失传,叹为憾事。

此次古籍梳理过程中,我惊异地发现,《岳阳楼集》不仅并未失传,而且还被妥善收录。

清光绪巴陵县志(公元1900年版),其卷六十四至八十一,为洞庭、君山、岳阳楼诗文。原书共1530页,其中涉及韩士英所编刻内容,足有68页。令人喜出望外,业已一并纳入。

除上述两项外,尚有独到收获。

较长时期以来,学界对于韩士英名讳的具体写法,具有一定争议。通过此次古籍整理,我悉心对照、详细辨识、认真研究。结果显示,本研究涉及53种古籍文献中,明确提及韩士英名讳者,共有143处。其中,韩仕英一共有5处使用,分别是隆庆岳州府志(公元1567年版)原书66,万历贵州通志(公元1597年版)原书60页、68页、71页、951页。韩世英一共有4处使用,分别是乾隆四川通志(公元1782年版)原书5880页,道光大定府志(公元1849年版)原书1310页,同治山阳县志(公元1873年版)原书159页,光绪淮安府志(公元1884年版)原书267页。韩士英一共有134处使用,占比高达百分之九十四。因古籍均为手写、手刻、口述对照,疏漏之处在所难免,因而可以断定,相关古籍中,韩仕英”“韩世英两种写法,均为疏漏所致。由此可见,韩士英当为正确写法。特意证出,以消讹误。

长期以来,学界对韩士英的相关著述,并未进行悉数梳理和汇集。我于此次古籍研究中,获悉韩士英相关著述,除在《韩氏宗谱》收入的陈以勤《石韩公传》所录《河间府得谕旨志喜诗》、吕潜《明大司农韩公传》所录《太守邮亭对答句》、韩士英退休归田颐养天年时所作《门联》《题书斋联》、乾隆毕节县志《通津门石记》以及乾隆毕节县志稿《通津门月城记》之外,尚十分丰富。

具体篇章,兹以列举如下:

嘉靖贵州通志(公元1555年版)原书第247248页(本书第910页)《修通津门水城记略》;原书第562563页(本书第1819页)《观风亭——“孤山如釜不成峰》诗;原书第749页(本书第20页)《翠屏山——“晚钟清送画楼西》诗;原书第810811页(本书第2122页)《布政司续题名记》。

隆庆岳州府志(公元1567年版)原书第243页(本书第31页)《团山——“矶头常见一山团》诗;原书第244页(本书第32页)《莲花塘——“短壑藏舟浅系沙》诗。

万历贵州通志(公元1597年版)原书第13—15页(本书第6870页)《布政司题名续记》。

康熙岳州府志(公元1685年版)原书第570571页(本书第8485页)《团山——“矶头常见一山团》诗;原书第571页(本书第85页)《道人矶山——“江岸频频问宪台》诗。

康熙顺庆府志(公元1686年版)原书第377页(本书第93页)《登小方山——“援萝直上小方石》诗。

康熙安乡县志(公元1687年版)原书第239页(本书第95页)《范文正公书堂次韵——“渡江恭拜读书堂》诗。

乾隆岳州府志(公元1746年版)原书第781页(本书第129页)《团山——“矶头常见一山团》诗。

乾隆安乡县志(公元1880年版)原书第352页(本书第131页)《范文正公书堂次韵——“渡江恭拜读书堂》诗。

乾隆毕节县志(公元1578年版)原书第201204页(本书第138141页)《通津门石记》。

乾隆全蜀艺文志(公元1782年版)原书第241242页(本书第146147页)《杜甫〈白帝城最高楼〉诗评》。

嘉庆南充县志(公元1813年版)原书第289页(本书第175页)《登小方山——“援萝直上小方石》诗。

道光大定府志(公元1849年版)原书第594595页(本书第205206页)《通津门月城记》。

同治临湘县志(公元1872年版)原书第408页(本书第214页)《团山——“矶头常见一山团》诗。

光绪毕节县志(公元1879年版)原书第400402页(本书第227229页)《通津门月城记》。

光绪临湘县志(公元1892年版)原书第410页(本书第239页)《团山——“矶头常见一山团》诗。

上述文章中,有诗、有记、有评。可见,韩士英不仅官职显赫,且极具文才。上述文章,均以附文方式认真注疏,以备读者学习参考。

编辑此书,自618日动念、619日着手,至628日得以初步完结,日常紧张工作之余,前后夜以继日奋斗仅十天,成书多达440余页。平心而论,若非绝对的热爱、绝对的执着、绝对的坚持,要想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中查找到与韩士英的关联,并在具体的古籍中找到准确的记载线索,没有多年的积淀,绝对无法实现。无疑,这将是我从事文献研究尤其是古籍研究历程中的最佳纪录之一。

此书编辑期间,因过度劳累,腰椎疾病复发,着实坐卧不宁、举步维艰,甚至步行状态也几近借助拐杖,睡眠时更是无法翻身辗转。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依然坚持下来。抽空到嘉陵中医院持续接受了二次针灸,已经基本康复。沉迷创作,让我忘却病痛。成书的喜悦,甚至超过了病痛痊愈后的心情。

知识的最大价值,在于分享。接下来,是一个详细的校对核查过程。此书完成之后,我希望能尽快付梓,和韩氏后裔乃至全区、全市以及更多的有识之士共享劳动成果,弥补前无古人之缺憾

人生最大的成功和幸福,是从事自己所喜欢的事业。我有一种预感,今年所创作的《嘉陵碑刻十一品》《〈韩氏宗谱〉注疏》,加上这本《明兵部尚书韩士英行迹文略》以及已经开工撰写的《明陈氏父子宰相行迹文略》,完全有可能奠定我在一定范围内古籍研究注解方面的学术地位,也有可能会造就意想不到的社会价值。但这并非我的初衷。能让辛劳、时间和汗水,换取有识之士的认同、赞许甚至批评,已经足矣。

限于涉猎有限,相关古籍尤其是孤本收集可能存在盲区,恳请方家指正。

本书编辑:赵启书

2024628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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