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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4日下午，浙江嘉兴南湖湖心岛上，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嘉兴南湖中共“一大”会址，那艘著名的红船紧靠岸边。蒙蒙细雨中，陆续有游人前来参观、留影。 “在这样的一条船上，我们党诞生了。”来自山东聊城的游客马艳红是名预备党员，她说想亲眼来看看书本上所学的内容。 这艘红船是1959年参照中共“一大”开会时的丝网船而仿建的。65年来，一代又一代人守护着这个中国共产党的“起锚地”。其中就有一人来自吴江，他叫顾春泉。鲜为人知的是，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曾经是名党的地下工作者。 1941年入党 战斗在最危险的地方 18年前，顾春泉就已过世。对爷爷的过往经历，孙女顾陈英并不太知晓，“我爷爷的事迹，当时我年纪很小不太懂，长大了通过老照片、党史资料记录，还有一些老人的讲述，我了解了他。” 1911年，顾春泉出生于盛泽大谢乡一个雇农家庭，因家贫未读过几年书。受舅舅影响，他于1941年3月参加革命，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血气方刚的他积极发动群众，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先后发展潘天扬、仲春山、钱福宝等10余人入党，壮大党组织。 1941年，日寇疯狂“清乡”，又发生了皖南事变，国民党反动派掀起反共高潮，江南水乡腥风血雨，中共坛丘大谢乡支部活动停滞。大谢与嘉兴新塍接壤，1942年4月，中共嘉兴县新塍区委书记沈如淙奉命来到大谢，恢复大谢乡党支部，他和同志们经常深夜来到顾春泉家中，几人召开会议，煤油灯一点就是一夜。 恢复以后的党支部，由仲春山任书记，顾春泉、潘天扬担任委员。在党支部的领导下，顾春泉积极发动群众，开展抗日救亡和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 进入1948年，随着我军在战场上的节节胜利，解放战争由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中共吴嘉工委决定组建武装，通过策划武装、游击斗争，扰乱敌人的后方。4月，沈如淙组织党员潘天扬、顾阿坤，利用农村举行庙会之机，去浙江新塍突击敌人，缴获短枪一支。但由于潘天扬行事不慎，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搜捕。 “枪一试就暴露了，引来了敌人。”顾春泉儿媳陈根宝曾听公公讲过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当时，游击队员四散而逃，顾春泉急中生智，将身上的褂子脱下，扔在河里，自己则朝另一个方向拼命地游，一直游过两条河浜，才得以脱险。“我公公还是很聪明的。”陈根宝说。 没抓到人，国民党反动派气急败坏，又折回地下党员的家里，捉走了包括顾春泉妻子、钱福宝妻子等在内的无辜妇女。“我婆婆被押到吴江（松陵）审讯，敌人用筷子夹她的手指，甚至要活埋她，但她始终没有供出我公公的下落。”陈根宝说。后来，家里卖掉了几亩薄田，换得赎金，才把人领了回来。 “不管敌人怎么用刑，我奶奶始终咬紧牙关不招认，她也是很厉害的。”指着奶奶的照片，顾陈英感慨，自己有位英雄的爷爷，还有位英勇的奶奶。 日夜守护红船20余年 “红船精神”代代传 脱困后，顾春泉继续在严酷的环境中参加地下革命斗争。在史党共中出版社出版的嘉兴党史专题选集《烟雨风云》中，有一篇来自沈如淙的回忆，提到1948年7月1日，一支由10名骨干组成的秘密游击武装正式成立，沈如淙为组长，并为每人配发了一支短枪。 这10名成员平时以代号相称，顾春泉是老二，沈如淙是老三，老八是中共吴嘉工委书记金佩扬。这个小组白天隐蔽在群众家里，晚上以组织群众读书、看报等方式，争取群众支持，使武装力量进一步发展壮大。 直到解放前，在中共吴嘉工委的部署之下，顾春泉为迎接吴江解放做了大量工作。截至1949年5月，中共坛丘大谢乡党支部发展的党共中员有90人。 顾春泉的第二个身份——红船守护人，则要从20世纪60年代说起。 遗憾的是，作为唯一的知情人，顾春泉唯一的儿子顾雪生晚年患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对父亲何时以及为何来到嘉兴，早已记不清。 全家人只记得，顾春泉在南湖革命纪念馆的工作，是得到了当年的革命战友、时任嘉兴市政协主席沈如淙的关照。“纪念馆那时候在湖心岛上，我爷爷就负责南湖红船的清洁和保养工作。”顾陈英回忆。 小时候的顾陈英很喜欢跟着爷爷去湖心岛玩。“我们是走着去的。”她说，当时家里住在外月河13弄，距离湖心岛很远，需要走个把钟头。小小年纪的她跟着爷爷，一路走到南湖，再通过轮船摆渡，上到湖心岛。“爷爷就忙工作去了。”顾陈英回忆中的画面，是爷爷打了水，在红船上一遍又一遍地用拖把清洁甲板，用抹布擦洗船舱，从内到外打理得干净整洁。 “也许是身为党员的责任，他很珍视这份工作，要将红船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世人。”顾陈英感慨，当年爷爷为了日夜守护红船，上班在岛上，下班就住在岛上。 湖心岛上，留下了祖孙俩的美好时光。顾陈英记得，烟雨楼在岛上一块高地上，平时不对外开放，有次很难得可以上去玩，还请人拍照，留下了一张和爷爷的珍贵合影；顾陈英还记得，船舱里按照当时党的一大召开的样子，摆放着桌椅，陈设很简单，在那坐上一会儿，就会想到当年党诞生时的不易…… “我公公守护红船，一直到75岁才退休。”陈根宝说，当年馆里考虑到顾春泉家里较困难，又留用了他15年，退休时他享受离休工人的待遇。在儿媳妇的回忆里，公公话不多，脾气温和，是个好人。 而顾陈英心目中的爷爷，为人正直、勤劳，在他的影响下，她很早就入了党，“我想世世代代把'红船精神’传承下去！” （杨传泳对本文亦有贡献） 作者：杨隽 2024-07-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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