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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读红楼:“消失”的贾蓉

 少读红楼 2024-07-03 发布于上海
贾蓉是贾府草字辈子孙,也是宁国府贾珍唯一的儿子,是将来宁府家长和贾府族长的不二人选,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然而,如此重要的身份,在其妻子秦可卿去世后,贾蓉却几乎消失了,秦可卿的葬礼成了公公贾珍的主场,贾蓉这个丈夫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按理说,妻子去世,最忙乱的不应该是丈夫吗?即便有父母长辈主持事务,贾蓉也不该成为陪衬,而应该是秦可卿葬礼中最重要的人物才是。
但我们看到的是,尤氏犯了旧疾,不能理事。贾蓉退居幕后,成了工具人,出家的贾敬就更不用说了,自为不日就要飞升,根本就不管家里的这些俗事。
就这样,秦可卿葬礼成了家长兼族长贾珍一个人表演的舞台,又是哭成泪人,又是累到拄拐,又是各种恣肆奢华,几乎就没贾蓉什么事儿。
整场葬礼,贾蓉唯一的用处就是被父亲花钱给捐了个五品龙禁尉的官,但我们都知道,贾珍这哪里是为了儿子呀,完全就是为了儿媳的丧礼更体面。
不管公公和儿媳之间什么关系,明面上,秦可卿仍是贾蓉的妻子,是贾府的重孙媳,所以她的名分还需要靠贾蓉来获取。
贾蓉的作用也仅限于此了,除此之外,他不需要干任何事,横竖族里人多,有什么事,长辈们、平辈们都可以去做,因此,贾蓉似乎就成了多余的人。
妻子死了,最该悲伤的应该是丈夫,秦可卿曾说,他跟贾蓉没有红过脸,两人是你敬我我敬你,但秦可卿死后,我们没见贾蓉伤心难过,反而是贾珍哭成了泪人,实在令人想不通。
秦可卿生病时,贾蓉还忙前忙后,又是带医生给妻子看病,又是询问病情如何有无妨碍,又是叫人熬药给妻子吃,这才是一个丈夫的本分,也是他该做的。
可秦可卿一死,贾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又像故意躲了起来一样,没有父亲的命令和召唤,他轻易不露面,露面也只是按照父亲安排去办事,办完事交完差继续隐身。
贾珍甚至在宝玉的建议下去找王熙凤暂时协理宁国府,他都没想着让儿子贾蓉出来支应,甚至说出长房内绝灭无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明摆着打贾蓉的脸,没把他放在眼里吗?
贾蓉如果听到父亲这么说,一定会发出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该怎么办?贾珍就如此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吗?
元春省亲之前,贾蓉和贾蔷都是领过差事,不是没有办事能力,但秦可卿死亡后,不知为什么,曹公故意把贾蓉隐去了,只写贾珍为秦氏葬礼,如何奢华靡费,如何哭成泪人。
整个宁国府,前前后后,似乎只有贾珍一人在忙,其他人都成了小透明,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后来有了王熙凤协理宁府,我们更是见不到贾蓉的身影了。
说到这里,我们不禁要问,贾蓉对贾珍与秦可卿之事知情吗?从焦大醉骂一回文字来看,他是知情的,因为他和凤姐都听到了焦大醉骂,但都装作听不见。
古代子女都畏惧父亲的威严,贾蓉看到父亲对秦可卿之死有如此大的反应,会不会觉得自己碍事,故意躲开了?
又或是,他与秦可卿原本只是名分上的夫妻,并无多少感情,因此他对秦氏之死确实无感?但再没有感情,丧葬这样的大事,每天要迎来送往的,就是装也得装一下啊。
真相到底如何,曹公做了删改,脂砚斋也欲言又止,作为读者,也能连猜带蒙,毕竟这是一张不完整的拼图。而这一切,也都随着秦可卿之死,被永远地埋藏了。
作者:夕四少,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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