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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刘神茂起义因托大而败,王僧辩水战大破侯子鉴

 沉映香 2021-07-23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15篇
侯景急不可耐的称帝,他的一些部下却将其看衰,甚至开始谋划起义。比如,镇守吴中的司空、东道行台刘神茂,在得知他从巴陵大败后,就心生异志。
大宝二年(公元551年)十月,在吴中士大夫的鼓励下,刘神茂终于举起反旗,和仪同三司尹思合、刘归义、王晔、云麾将军元(音同军)等人占据东阳响应江陵,又派元和别将李占到下游占据建德江口。
趁此机会,土匪出身的义军首领张彪出兵夺取永嘉,声援刘神茂。
接着,新安百姓程灵洗也起兵占据新安郡响应,于是浙江以东都依附了萧绎,萧绎以程灵洗为谯州刺史,兼新安太守。
无论是张彪,还是程灵洗,他们都不是南梁官员,甚至还曾是官府通缉的对象,但在如今之乱世,凭借手中武装,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官军。
十一月,侯景以赵伯超为东道行台,占据钱塘;以田迁为军司,占据富春;以李庆绪为中军都督,谢答仁为右厢都督,李遵为左厢都督,让他们一起出兵讨伐刘神茂。
十二月初八,谢答仁、李庆绪攻克建德,活捉元、李占并送到建康,侯景把他们的手、脚砍下示众,过了几天才痛苦而死。
承圣元年(公元552年)二月二十六,萧绎命王僧辩等向东进军,讨伐侯景,各路大军从寻阳出发,兵船从头到尾达几百里。
陈霸先也率甲兵三万、舰船两千只从南江出湓口,和王僧辩会师于白茅湾。两军将士筑坛歃血,一起宣读盟文,人人慷慨激昂,涕下沾衣。
闰二月初四,王僧辩派侯瑱袭击南陵、鹊头这两个戍所,全都拿下。
闰二月十九,侯子鉴率军从合肥回到战鸟(今安徽繁昌县西北),发现萧绎的大军突然来到,他又惊又怕,仓皇逃回淮南。
得知萧绎东出,刘神茂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拒绝了程灵洗、张彪的支援,前往下淮(今浙江桐庐县东)扎营,正面迎战谢答仁。
有人对刘神茂道:“贼兵擅长野战,下淮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四面受敌,不如占据七里濑,贼兵肯定不能打进来。”刘神茂不听。
刘神茂麾下副将大多是北方人,和他本非一条心,见他如此托大,更加离心离德,别将王晔、郦通一起占据外营,投降了谢答仁。
刘归义、尹思合等人见情势不妙,也弃城逃跑。转眼之间刘神茂成了孤军,最终被迫投降谢答仁,谢答仁把他押往建康。
与此同时,王僧辩等抵达芜湖,守将张黑弃城逃跑。侯景大惊,连忙下诏赦免萧绎和王僧辩之罪,荒唐之举连自己人都笑了。
侯子鉴鼓起勇气前往姑孰和南洲守,以抵抗萧绎大军,侯景派出党羽史安和等带两千士兵前往助战。
三月初一,侯景下诏要亲赴姑孰前线,派人告诫侯子鉴道:“西军善于水战,你别和他们在水上争锋。任约去年战败,就是因为和他们拼水战。如果能设法在陆地上和他们打一仗,一定可以破敌。所以,你只须在岸上安营扎寨,把船只摆在水边等待他们前来就是。”
侯子鉴听从侯景的告诫,舍舟登岸,关闭军营,固守不出。
抵达芜湖后,王僧辩等人故意停兵十几天,好像怯战的样子。侯景党徒果然中计,对侯景道:“西军害怕我军强大的实力,看样子要逃跑,如果不出击,就会让他们溜了。”于是,侯景又命侯子鉴作水战的准备。
三月初九,王僧辩等抵达姑孰,侯子鉴率领步骑一万余人过河,在岸上挑战,又用一千艘小船装载战士。
王僧辩指挥小船退到后面,只留大船在两岸夹江停泊。侯子鉴麾下以为他们要退却,争着出来追赶。
哈哈,总算把你们诱出来了,王僧辩心中暗喜,指挥大船截断侯子鉴的归路,呐喊鼓噪,从两边夹击。
不习水战的侯子鉴很快败下阵来,士兵跳入水里淹死的有几千人,只有侯子鉴只身逃脱,收罗溃散残兵逃回建康,据守东府。
王僧辩留下虎臣将军庄丘慧达镇守姑孰,自己带兵乘胜挺进,历阳戍主望风而降。
得知侯子鉴大败,侯景大惊失色,泪流满面,拉过被子躺下,过了很久才起来,叹息道:“侯子鉴,你可把老子给坑死了!”
三月十二,王僧辩率各路水兵抵达张公洲(今南京市西南)。三月十三,乘潮涨进入秦淮河,挺进到禅灵寺前面。
侯景召来石头津主张宾,让他集中秦淮河的大小船只和出海巨舰,装满石头沉入江里,堵塞秦淮河口,然后指挥军队凭借秦淮河防线修筑城墙,自石头城到朱雀街,十几里长的防线,城墙和望楼紧密相连。
面对侯景如此守法,王僧辩有些犯愁了,向陈霸先请教破敌之计,陈霸先道:“从前,柳仲礼几十万大军隔水而坐,屯兵不前,韦粲驻在青溪,竟然也不渡河进攻。这样,贼兵登高眺望,里里外外一览无遗,所以能打败我们的军队。现在,我军要包围石头城,一定得到北岸去才能合围。诸将如果不能抵挡敌人的锋芒,我请求先去北岸扎营立栅。”
三月十四,陈霸先在石头城西面的落星山扎营筑栅,其他军队依次修了八个城堡,一直延伸到整个石头城西北面,形成包围之势。
侯景担心西州退路被截断,亲自率领侯子鉴等也在石头城东北面筑起五个城堡以扼守大路,派王伟守卫台城。
三月十七,为防止后方发生变故,侯景杀了被俘的湘东王世子萧方诸和前平东将军杜幼安。同一天,刘神茂被押送到建康。
三月十八,侯景命人准备一口大铡刀,先将刘神茂的脚塞进去,一寸一寸地铡,一直铡到头,场面极其血腥,惨不忍闻。和刘神茂一起起义的留异提前和侯景暗通款曲,得以逃过一劫。
心中越是恐惧,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也就越狠辣,侯景如此残酷对待刘神茂,说明他心中其实并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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