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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决定在我监考结束做手术，于是周二入院预定在周五做。周三中午临时说周四一台手术取消了，老妈的手术提前至周四。周三晚在医院陪夜，病房里还有个第二天出院的病人，气氛还轻松，只是夜里睡眠不断被各种动静打断。 医院的早晨来得格外早。五点多就来测量啊打扫啊，活跃度不是我等起不了早的人想象的。昏沉沉陪老妈做好准备，尽职的医生也来得超早，嘱咐着到哪里做什么。八点刚过就去了手术室。医生前期预测手术很快，而且特意在术前做了标记，所以估计十点左右就能出来了吧。 全麻。两个多小时后切除物拿来给我们看了一下，害怕，不敢看。切除物被送去做病理。门再次关上，显示屏上的标识仍亮着“术中”。有护士通知病理出来了，我去拿。病理室在两栋楼之外，中午的太阳和暖风让我昏沉沉。窗口询问，说正在打印，马上就好。独自在那窗口，那几分钟也是漫长的。好在来往医生都好心，都说一会儿就好。 拿着我觉得不太好的病例报告回手术室，没人解读地送进去。术中的灯依然不屈不挠地亮着，根本不管你的时而乐观时而绝望的心理活动。直到没力气猜测了，医生出现了。解释手术时长的原因，解释病理结果的意思，给出结论和预期以及针对预期的解决方案。默默记下时不忘想着医生好辛苦。 终于灯变“术后”，医生说醒了再稍观察一会儿就能出来了。再耐下性子等。门开了，看见病床上老妈那头惹眼的白发。看到的模样让我不安，嘴巴闭得紧紧的。喊了有反应，但眼神涣散。我心头的警戒灯还在闪着。 急急给队长发消息，晚上参加不了比赛。周二打完预赛就第二轮时跟队长说了这事，所以队长询问手术情况且安慰。这时正回家休息，放松了的人一边回信息一边忍不住流泪。 不是坚强的人，依赖心也重。当依赖的人突然发生无法依赖的状况，需要我坚强时，总是害怕。第一次是十几年前老爸生病时，吓得在家不知所措地大哭。第二次是姐姐突然生病，一进急救室就忍不住，之后在过街天桥上一边打电话一边忍不住地哭。情绪发泄也是面对困难的一个支撑架吧。 身体素质对生病中的人比健康时重要得多。老妈一直坚持的锻炼在术后发挥了积极意义。晚上已经清醒，第二天清早已下地活动且头不晕腿不软。放下心来。友友们问老妈情况，我说恢复很快，然后聊起咱们都要好好坚持锻炼。 上野千鹤子提出“向老学”，说人的一生就是走向衰老的过程。这未免有些悲观。衰老虽然是必然的，但在整个过程中，你也经历过各阶段不一样的美好。且年轻时对肉体的美好可能不自知，到了面临衰老时，才更能体会年轻的美好来。 有天在理发店跟老板闲聊，说起年轻女孩的美时，我说最想用的词是弹性，她们浑身上下充满弹性，即是肉体弹性也是行动弹性。老板大笑说贴切极了，又说你女生这样说可以，我这样说怕是要被骂了呢。嗯哼，挺有分寸感的Tony呢。 还有前几周天热时，傍晚，阳光已西斜，操场满是锻炼的人。走到跑道时，迎面一小队训练的体育生整齐跑过来，修长的身体同幅跨步着，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清晰简洁，十几岁的年轻又轻松的脸迎着光。那一刻心底赞叹着年轻的美，脑中涌出的是《why women kill》里面刘玉玲演的角色的慨叹，“oh youth！”，哈哈，好像太不合时宜呢。 医院的环境下难以放松，吃不下东西。前晚到昨天下午近二十小时的轻断食，今早买早餐时也给自己买了但只勉强吃了个鸡蛋。所以回家就密集进食，短时多餐，要吃得下还尝试考虑营养均衡，难。 傍晚听到附近幼儿园在举行毕业典礼的声音，有幼齿童声说着照顾周全的场面话，很奇怪地好笑。后来是大人念着一个个小朋友的名字，是发毕业证吗，比大学毕业的仪式感强多了。能想象出每家若干家长围着记录。 雨过后的热晴天空气总是很好。天空是蓝底上点缀着些白云，视野开阔的地方能看到清晰的远山。耳机忘了充电，一路断断续续让我步伐也忽快忽慢。泛黄却依然明亮的光在让迎面走来的人镶上了琥珀色的轮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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