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随便给这个可怜的孤雏拾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做翠翠。 “山,竹,孤……”已为翠翠量身定做,翠翠的忧伤也就显得格外空旷而悠长。孩子内心的丰盈,除了原生家庭的因素,更多的是有所求! 孩子,你需要什么,你正在追求什么,你是否和翠翠一样忧伤?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面前的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地在水边玩耍了。 最初的翠翠,是不懂忧伤为何物的。因为此时的她需求极少,沐天光雨露,感物华天宝,在极天然的环境中生长。 那条河水便是历史上知名的西水,新名字叫作白河。白河到辰州与沅水汇流后,便略显浑浊,有出山泉水的意思。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皆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长年作深翠颜色,迫人眼目。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须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人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却永远那么妥帖,且与四围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实在非常愉快。一个对于诗歌图画稍有兴味的旅客,在这小河中,蜷伏于一只小船上,做三十天的旅行,必不至于感到厌烦。正因为处处有奇迹可以发现,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地无一时不使人神往倾心。 这种美好,像极了我们理想的生活,美得令人窒息!你童年的村庄,小区,是否也这样,成了你如今生活的桃源……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思想开始发芽: 眼泪与欢乐,在一种爱憎得失间,揉进了人的生活里时,也便同另外一片土地另外一些人相似,全个身心为那点爱憎所浸透,见寒作热,忘了一切。若有多少不同处,不过是这些人更真切一点,也更于糊涂一点罢了。 真切与糊涂,也不过是我们对未来的迷茫罢了。我们努力追求完美,最后在不完美中渐渐放低标准,融入这社会的洪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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