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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恋| 绿化树养胃又养心

 新用户21671hit 2024-07-14 发布于山东
——读《绿化树》有感

马缨花,植物名,中药材,喜光耐旱,开红色的花,功能安神解郁等,马缨花又作绿化树,而这本书名就叫《绿化树》。   
马缨花也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位西北的女性形象,在现当代文学史上我想也是平凡却又独一无二的。作者张贤亮真的太会写心理,包括那么一点欲动的性心理,马克思的《资本论》分析也始终穿插文章中,虽然有时破坏了故事沉浸式投入的流畅,但加深了思考。我喜欢西北文学,也热爱西北高原,它泼辣、自由、奔放,和南方的山不同,伶仃的绿色让黄土山明目张胆的赤裸,根本不需要所谓的遮羞,谁定义山就该是什么样子,这种粗犷又霸道之美我爱极了。虽然的确是甘,但那里的人却纯朴。你个尕蛋蛋,傻狗狗子,哈怂,这些俏皮又可爱的当地语言就让你暖到心尖尖上。每想到这些话总让我想到一个围着红色头巾的西北女子坐在平板马车上,怀里抱着个娃,嘴里唱着当地的花儿,地上软绵绵、细糊糊浅黄色的土与车轱辘也不闲着,它们给花儿伴舞,这舞姿除了让车后黄土飞扬,也让她看不见留在那里的人和再也回不去的,车辙的起始。
我心心念念(个)那人(哟)在哪他(嗫),
一次次(那个)一回回。
白馍馍(那个)么个人吃(哟),
放不下心中(那个)狗狗子。
看到(个)路边野花花,
就像(个)肉肉的泪花花(哟)。
马缨花叫章永璘狗狗,让章永璘叫自己肉肉,还有一个海喜喜,和章永璘是情敌也是朋友。要问他们如何相识,都源于“吃”。张贤亮这部小说《绿化树》写吃、写饥饿。为什么是饥饿,饥饿,是一个将要走入历史的化石名词。在上个世纪60年代走过的人特别是那些有过发配经历的人,饥饿就更为刻骨铭心。资产阶级的章永璘是一个劳改释放犯,不论在劳改时还是在释放后的农场,面对饥饿与食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打饭计谋和生存策略。马缨花一个独身带孩子的女人,在农场干活麻利做着一手好饭,也有源源不断的食材,她有主见,事事心底都会有一个精密的安排也很狡猾,更不是世俗所认为的靠出卖自己来换取食物的女人。一个以生存,以吃上饭,做好饭为目标导向的少妇没有读过书却处处有着通俗的智慧,她靠爽快的性格,坦诚的善良,靠“美国饭店”管住了这帮送食物男人的胃。在那个以生产以谁能干活为本事的时代,她不喜欢海喜喜,偏爱上了这位文弱书生章永璘,她通过章永璘了解古诗文化和外面的世界,好奇是她性感的一方面,她好像怀着某个梦想。因为吃,因为不再饥饿,章永璘正中这个狡猾女人“养胃”手段的下怀。
一个“梦中洛神”出现了。
章永璘以前有一个富足家庭,有过现代文化教育,知道统筹法去省时间和力气,他知道怎么制造浪漫,如饥似渴的海喜喜绝对不会说“亲爱的,我爱你”,所以章永璘的魅力足以打败一个四处漂泊赶大车大力气的海喜喜。章永璘在遇到她后才是思想上的回归与突破,所以他是幸运的,杂合饭喂养了章永璘羸弱的身体,也喂养了章永璘不健全的思想性格,是章永璘身体的补充,也是灵魂的温暖。
马缨花的爱情并不是类如其他书本里的西北女人一样肉欲总是占有很大的部分,马缨花的爱情是灵与肉的统一,甚至,更多的是灵是智慧,章永璘的要求总会被马缨花拒绝,“伤身体”,包括求婚,“结婚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生存。“结了婚,那帮傻熊谁还往我这里送东西?””,她既要队长之类的人抱有希望,又可以让自己和爱人在一起,啧啧啧~~你说这个女人厉害不。这份爱情也是坚贞的,马缨花甚至有贞女节妇般的勇敢,当章永麟还试图怀疑马缨花的忠贞时,她的执着令人动容:“就是钢刀把我头割断,我血身子还陪着你哩!”多么血腥又热情的话语啊,这就是朴实的人民,朴实的爱情。这对于一个目不识丁的妇女来讲,这样的承诺,可以等同于“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豪壮。
作者的结尾意味深长,先是章永璘被“营业部主任”告发,又调到别的劳改队,之后又重进劳改营,又坐了监狱,二十年以后才摆脱厄运。后是章永璘出席在首都北京召开的一次共和国重要会议。军乐队奏起庄严的国歌,他我同国家和党的领导人,同来自全国各地各界有影响的人士一齐肃然起立......使我有种“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之感,我想我是否该饿饿了。没有告别的离别,马缨花等待坚守的杳无音讯,他们之间也没有故事的结尾,但在章永璘心里她就是西北高原的救赎或是渴望或是理想,可她又真切的有血有肉,就好像活在一片黄地上的农户,一个炕,一个娃,一锅白馍馍,如此平凡却不简单。绿化树,马缨花其人如其名。
远处花儿又唱起来了,只是听不清歌词,也分不清哪个是她红色的头巾,因为到了夏季,黄土高原上的马缨花都已盛开。   
(写于2024.7.12孩子睡后) 

关于张贤亮与《绿化树》

张贤亮(1936年12月—2014年9月27日),出生于江苏南京江苏省盱眙县人,中国作家全国政协委员、企业家。张贤亮从小深受中国古典文学熏陶,1957年,因在《延河》文学月刊上发表长诗《大风歌》而被列为右派,遂遭受劳教、管制、监禁达十几年,其间曾外逃流浪,讨饭度日。1979年9月,获平反。1980年,调至宁夏《朔方》文学杂志社任编辑,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1年3月,《灵与肉》经过关斩将获得“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1982年由《灵与肉》改编的电影《牧马人》上映,引起广泛的关注。1985年,凭借《绿化树》获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代表作品有《邢老汉和狗的故事》《河的子孙》《感情的历程》等。2014年9月27日,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78岁。

《绿化树》是张贤亮于1984年2月发表的长篇小说,由花城出版社2009年8月出版。该书是《感情的历程―唯物论者启示录》系列小说中的第二部,作者以第一人称“我”为主线,叙写了文革中的知识分子被流放到西北地区后的经历。作品通过人物的一系列忏悔、内疚、自责、自省等内心活动的描写,对饥饿、性饥渴和精神世界的困顿等问题进行了思考与解读,展现了特定年代知识分子的苦难遭遇。该小说使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兼具浪漫主义诗情,真实、艺术地再现了当时的生活      朗悦读书会,一个认真读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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