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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志 | 续篇三:边防施工执勤纪事~入伍十几天就到边境执行任务,连长说一旦发生战争,我们将最先与入侵者交火 《永远的绥和查干》

 鲁梅鲁冰花 2024-07-25 发布于北京



回忆38军113师侦察连
在中蒙边境国防施工经历

《永远的绥和查干》续篇3
边防施工执勤纪事
作者 孙立志

与战友张福中在绥和查干边防哨所合影


边防施工与执勤,是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由于存在现实中的敌情,值勤是保障边防施工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
 我入伍第15天,就随同连队赴内蒙古绥和查干边防哨所执行国防施工任务,在那里度过了200多个难忘的日日夜夜,经历了一段艰苦岁月的磨砺……。
 这一切的开始,要从我入伍到部队后第一天的经历说起。
上世纪1976年3月2日,春寒料峭,天空湛蓝。经过一天一夜长途跋涉,运送新兵的专列缓缓驶入车站,我与其他新兵被通知下车。
 出站后,见车站广场停放着一排挂有“欢迎新战友”红色横幅的解放牌大卡车,接兵干部组织我们登上卡车。
 这时,车站钟楼奏响了报时的钟声,时间是下午3时。
 随着卡车的启动和转向,在车厢的后部,透过篷布,一个气势恢宏的火车站映入眼帘,两座钟楼中间,“保定”两个大字赫然在目。

上世纪70年代修建的保定火车站

运送我们的卡车,将我们送到“师部大院”,听到前面响起欢迎的锣鼓声,我们匆忙下车,列队通过欢迎的人群进入大院。
 人群中,一帮男孩子挤站在最前面,这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专找那些背包打的松垮新兵的毛病,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我因参加过民兵训练,背包打的比较规范,引起这帮顽皮孩子的夸赞:“快看啊!这个新兵打的背包最好。”
 在师部大院的操场上,接我们到部队的排长刘建文正忙于新兵档案移交,我们这批新兵即将被分配到不同的单位。
 这时,一位站在一旁观察我们已久,穿着四个兜的干部,带着一位个子不高的战士走向刘建文排长,他们交谈了几句后,刘建文排长抬头看了我一眼,找出一份档案交给他们。之后,那位个子不高的战士径直走向我,对我说:“带上背包,站在最前面。”不待我做出反应,一路上与我形影不离的李金平,动作比我还快,提起背包就要跟我站在一起,被那位战士拦住。
 事后得知,穿着四个兜的那位干部是师侦察连连长葛绪彬,个子不高的战士是连部通信员孙本君,他们是去为侦察连挑选兵的。
 多年后,我问孙本君,怎么就选中了我?他玩笑式调侃,一是看我个子高,二是看我长相“帅气”。
 在师部操场与我分开的李金平,因年龄小,个子矮被分配到师工兵营工兵连,营房在几十公里外靠近白洋淀一叫喇喇地村庄的旁边。
 离开家乡时,李金平的父亲一再嘱咐我,要我关照还不满18岁的李金平,可到部队才发现,我已无我,做不了自己的主,遑论他人。
 都说环境锻炼人,李金平在工兵连干的很好,进步很快,入伍第二年就当上了班长,很快就入了党。
 经历了师部操场筛选一幕后,我被分配到了38军113师侦察连。一到连队,我就直接下到了3排7班,班长王淑佳在欢迎新兵的班务会上告诉我们,连队马上就要到内蒙古边境执行“执勤”任务,因而新兵的训练期要缩短。
 果不其然,第二天,侦察兵标配武器56-1式冲锋枪就发到了我们新兵的手里。
 第三天,五星帽徽和红领章订在了我们的军帽和军装衣领上。
 第四天,下发寒区作战部队装备的皮帽子、皮手套、皮大衣和大头鞋。
 一周后,临阵“练枪”,匆匆组织了一次实弹射击,没有公布射击成绩,中没中靶已不重要,连里关注的是“有没有胆量开枪”。
 十多天后,我们被汽车拉到内蒙古绥和查干边防哨所,新兵训练就此结束。
 来到边境线上,面对剑拔弩张的局势,我开始理解班长王淑佳的良苦用心。他把施工说成执勤,是为了让新兵的心理有个适应过程,是做思想工作的一种渐进方式。
 其实,一个全副武装的连队聚集在边境构筑永久性军事工程,本身就是一个重大的军事执勤行动。
 这一年的9月9日,毛主席去世,处在边境最前沿的我们连队根据上级指示,立即进入一级战备。一级战备是战备的最高等级,在我从戎20多年岁月里只经历过这一次。我们全连人员荷枪实弹进入了工事,连长葛绪彬在动员时讲的一句话至今记忆深刻,他说:“一旦发生战争,我们将最先与入侵者交火。”
 其实,据老兵们讲,侦察连已连续多年到内蒙古边境执行执勤任务了,巡逻、潜伏、抓特务,忙的不亦乐乎,就我们这年新兵赶上了国防施工,还是在边境线上。老兵直为我们叫屈,说我们命苦!老兵的话一般听不出真假。
 我一直认为,让侦察连打山洞是大材小用,委屈侦察兵了。但在”深挖洞”的那个年代,备战,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千军万马搞国防施工已很普遍,没人在意你是哪个兵种。

 战友刘英看到38军军魂登载的《永远的绥和查干》后,在微信里这样回忆这段经历:1976年,113师共去了4个连队,师侦察连、工兵连、338团的5连和6连,统由梁库营长带队(后任113师副师长,张家口军分区司令员),给边防3团4个新建哨所一线连队构筑以坑道为骨干的防御阵地,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
 我那时在5连当班长,5连在最东边的边防1连哨所,那里是草原与大兴安岭森林的结合部,4个连队中5连那里最艰苦。
(《永远的绥和查干》 )写的很好,侦察连那个点我去过,峥嵘岁月里不乏有趣的故事。

 在边防哨所完成安营扎寨工作之后,连队施工很快步入正轨。因施工机械没有到位,前期工程主要依靠传统方法,人工抡锤打钎,具体操作是,一人扶钎,一人抡锤,在岩石上打眼放炮,将山体撕开一个凸型大口子,尔后向山体内掘进。
 与现代化机械施工相比,抡锤打钎,无疑是最原始、最考验人的耐受力和最残酷的一项劳作。
 吃苦耐劳是我的弱项。初始,我抡锤不行,掌钎更是不敢,但作为一名新兵,我没有任何后退的理由,只有硬着头皮上。
 我因抡锤手臂肿得像馒头,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掌钎手掌虎口一次次被震裂,旧伤新伤叠加。直至满手血泡化成了满手老茧,我也就“化茧为蝶”,完成了蜕变。
 到了最后,我一次抡锤百余下,且锤锤不离钎心,抡锤打钎对我已不是难事,率先进入到连队施工的第一梯队,为随后机械施工成为一名合格的“风钻手”,打下了基础。

网络照片:被战友惊呼真实场景再现

谨以此文纪念文中提到的葛绪彬连长、王淑佳班长、张福中战友、李金平兄弟!

作者:孙立志,男,1976年3月由山东滕州市入伍,历任:113师侦察连战士、班长、排长、副连长,113师司令部侦察科参谋,38军司令部侦察处参谋,38军侦察营营长,113师司令部侦察科科长。转业到保定市政府机关单位,历任:处长,调研员等职,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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