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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朝先:对“平水韵”的几点新认识

 泮溪别馆 2024-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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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朝先赣鄱散人,古稀老者,斋号植墨楼,惯以诗词创作为乐,以理论研究为趣。偶遇兴致所赐,间或亦以散文、故事、寓言之类逗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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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平水韵”的几点新认识

高朝先

近期网络上又有人谈到取消“平水韵”问题,原因还是老生常谈的不适应现代语音。记得本世纪初,就因这个话题引发过“声韵改革”的讨论,几经争议后,只以新旧韵“双轨并行”作结。也许是生命周期率原因吧,毕竟一代人过去了,后来者又遇上了“老问题”。不过,忆迷途虽未远,觉今是而昨非,相信人们对“平水韵”一定有更多不同看法。笔者从事诗词创作与研究已40多年,本文就以自己的体会,谈谈对“平水韵”的几点新认识。

一、语音变化不是问题的根本。说“平水韵”不适应现代语音,包括笔者当初的认识,可以说是所有对“平水韵”不看好的一致理由,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理由。但这种理由是站不住脚的,或者说是错误的。为什么?其一,真懂诗不会“唯语音”论“平水韵”。因为诗是艺术,语音只是一种习惯。艺术有艺术的属性和特征,“平水韵”反映的是我国古体诗的声韵规律和规则,少数民族诗人能用“平水韵”写古体诗,国外华侨乃至外国人也能用“平水韵”写中国诗,说明真懂诗者只会认诗的艺术规则,不会因语音不同而坏规则的,何况语音差别自古就有,古人正是为了统一诗的语音而创立韵书,语音天天在变,总不能天天要改变韵书吧。其二,不能“唯普通话”论“平水韵”。今天人们所说“语音变化”,很大程度上是以普通话标准论“平水韵”的,甚至有说诗词声韵必须服从普通话和与普通话保持一致,这种说法就太离谱了。普通话是什么时候有的,诗词是什么时候有的?以今日普通话改造千百年来的艺术,那还有艺术吗?艺术是艺术,普通话是普通话,它们之间是沒有服从与被服从关系的。历史上从孔夫子教学到今天的语言交流,不知有过多少“官话”(即“普通话”),却从来沒有过因“官话”改变艺术形态的事。今天国家推行普通话,目的是为利于区域交流和政令畅通,也从来沒有说过一切艺术都必须改用普通话,相反还要求各地传承方言土语,留住乡愁,还有京剧及各地方戏曲等,它们都依旧使用各自的传统艺术语言更是有力证明,诗词界为什么要独作多情呢!其三,不能盲目反对“入声”字。不少人是因为现代汉语沒有入声而反对入声的,又因为“平水韵”采取的是汉字“平上去入”四声体系,所以不喜欢“平水韵”的人,实际上也还是不喜欢入声。可是,不喜欢入声的人又知道入声多少呢?汉字为什么有入声,现代汉语为什么沒有入声,入声在传统文化中有着怎样的特殊地位和价值?南方为什么有入声,北方为什么沒有入声,同样是北方的山西、内蒙等地,又为什么有入声?这些问题不是三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更不要说至今大半个中国都保留有入声。沒搞清楚问题的来龙去脉就反对入声,那就是盲目性,而且不只是对入声的盲目,更是对什么叫诗的盲目。

主张取消“平水韵”的根本原因不在“语音变化”,但“平水韵”反映的与现代语音不适应却又是客观存在。如,“一东”、“二冬”明明同音,为什么要分成两个韵部,“十三元”中明明有多种读音,为什么又放在同一个韵部?包括“平上去入”与“阴阳上去”的区别等等,都是摆在初学诗者面前的实际问题。如何认识这一问题?站在艺术的角度,是缺乏对传统文化的了解和认知;站在社会的角度,是近百年来诗词文化传承“断层”原因所致,确切点说,是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开始对传统文化的排斥和抵制。新文化运动前,无论北方、南方,历史上长期沿袭的科举制度和民间私塾教育,在诗词创作和声韵传承方面起到了陈陈相因作用;新文化运动后,除民间一段时期尚保留有私塾教育外,其余一切都被淘汰了,直至上世纪80年代诗词复兴之初,除少数老前辈们熟悉一点传统声韵外,其余是沒有几个人不陌生的。但是,时间又过去40多年了,今天对于“平水韵”的认识,已经很少有人再说语音变化的不适,什么原因?那就是学习与实践的结果,是对艺术的敬畏和追求,习惯也就成自然了。

二、“平水韵”传承的是汉字传统正音。这一点,在当代是有很多人不肯承认的,但事实摆在那里,而且必将永远摆在那里,承不承认是你个人的事。

我们所说汉字传统正音,指的是汉字“平上去入”四声。说其为“传统”,是指它的从生发性到传承性;说其为“正音”,是指其数千年来的不变地位和科学价值。请看事实:其一,“平上去入”四声是从汉字一开始就有的,这是我们祖先的智慧;其二,自近体诗格律的形成,到包括唐诗、宋词、元曲在内声律艺术的无穷变化,表现了汉字四声的科学含量与价值;其三,自古以来凡讲究声韵的一切元典和经史,对“平上去入”四声的应用都不曾改变。事实无可改变就是正音,如此不算正音,还有什么叫正音?就声韵创立而言,先是南北朝时期谢眺、沈约等人发现汉字四声和创立“四声说”,这里的“发现”自然指本来的存在,不是后人的强加;后是隋代陆法言依据汉字“四声说”始有的《切韵》,这就是汉字正音的缘起。《切韵》以前也有韵书,如曹魏时期的《声类》十卷和《韵集》五卷等,因为那时还沒有发现汉字四声,所以《声类》和《韵集》不能成为规范正音,除此还能有什么?

具体说到“平水韵”,说其传承的是汉字传统正音,当然要看它的由来和继承。先来看什么是“平水韵”。“平水韵”有两个版本,通常所说“平水韵”,人们多指金人刘渊所编《壬子新刊礼部韵略》(107韵),成书于1252年,因刘渊是平水(今山西临汾市)人而称“平水韵”;又有发现同是宋金时期王文郁编《平水新刊礼部韵略》(106韵),成书于1229年,也称“平水韵”,这里的“平水”是指王文郁的官名“平水书籍”。据考证,刘渊的“平水韵”已失传,现今流行的“平水韵”实是王文郁的《平水新刊礼部韵略》。因为王文郁与刘渊基本上是同时代人,成书相隔不过20余年,所以沒有人追究“平水韵”姓刘还是姓王。

再看“平水韵”声韵的继承。据史料反映,无论是刘渊编《壬子新刊礼部韵略》(107韵),还是王文郁编《平水新刊礼部韵略》(106韵),二者都是依据宋代《广韵》206韵简化而成,而《广韵》的蓝本是唐代的《唐韵》,《唐韵》的蓝本是隋代的《切韵》,它们的一脉相承,就是沈约的汉字“四声说”。再往后推之,“平水韵”之后有清代戈载编《词林正韵》,还有清代的《佩文诗韵》、《诗韵合璧》等,但它们都是“平水韵”的翻版,或者几乎是无一字改动,直至今天,人们还是“诗用'平水韵’,词用《词林正韵》”,如此的追根溯流,我们能不承认“平水韵”传承的是汉字传统正音吗?

在此,我们当然也应说到元代周德清的《中原音韵》,而且还有明代的《洪武正韵》。元代为什么有《中原音韵》?那是因为元入侵后废止科举制度,一大批仕途无望的文人,为发泄心中不满,在宋杂剧基础上创造了一种表现恢谐讥讽特征的“北杂剧”演唱艺术,因为杂剧无理论,更沒有韵书,作家们只依元“大都语音”进行创作。北杂剧勃兴一时,却于元末走向衰亡,周德清是与一批剧作家为北杂剧的“救亡”才有《中原音韵》。《中原音韵》因北杂剧而有,又因“大都语音”无入声,无法按汉字“平上去入”四声记韵,周德清不得不“独将平声分阴阳”而立“阴阳上去”四声,所以后来有人说《中原音韵》是“夏虫、井蛙之见”、“不过为胡人传谱”而已(明徐渭《南词叙录》)。

说《中原音韵》“为胡人传谱”是不公正的。《中原音韵》冠之“中原”,“入派三声”又“入声单列”,意在既通北,又通南,作为南方人的周徳清,为此是赋予了良苦用心的。不过,在汉字正音传承的历史进程中,《中原音韵》毕竟是一个插曲,问题只在后来的史学家们,将“元曲”的桂冠独独赏赐给了北杂剧,北杂剧消亡后,今人不愿意查明真相,又附庸风雅地独以北散曲认“元曲”,在“元曲”的历史盛名下,加上现代汉语“阴阳上去”与《中原音韵》同为“大都”(今北京)语音,《中原音韵》便在当代被推崇到“文学+政治”的至高无上地位。

至于《洪武正韵》,本是因为元代废止了科举制度,且在元一代以“阴阳上去”诋毀了“平上去入”正音,明王朝建立后,在恢复科举制度的同时,朱元璋亲自主持制订了《洪武正韵》。《洪武正韵》隔代传承汉字正音,本是一拨乱反正之举,可是我们的一些专家学者,却又秉承清王朝“北尊南卑”理念,而且望“元”生义论“元曲”,极少有人关注明代的文化繁荣盛世,所以今人很难见到《洪武正韵》。

三、否定“平上去入”等于割断华夏千年文脉。任何民族的文化繁荣,都是有根基的,其中文字又是根基的根基,沒有文字,或者改变了文字,就沒有自己的民族文化,当然也沒有自己的文明。中国汉字不仅有着象形、标声、举义、会意的特点,而且具有文字自身的音乐特色,深藏了老祖宗的无穷智慧,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脊梁,是世界上任何拼音文字都无法比拟的。曾记否,在疯狂的外语热时期,一些人曾经断言汉字无法进入计算机,并且试图以某国拼音文字取代汉字,可是当有识之士发现了汉字“五笔字型”,中国计算机技术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普及到全国各行各业,事实又一次证明了汉字的伟大。与发现“五笔字型”一样,当初沈约等人发现汉字“平上去入”四声,同样是划时代的壮举,到了今天我们又为什么要反对呢?要知道,中华五千年文明历史是缺少不了汉字四声的,因为是有了汉字四声,才有我国古典诗歌的定型,才有传世不衰的唐诗、宋词、元曲,才有中国戏曲及其他以声韵形式出现的各种语言艺术,也就是今日所说的灿若星河的优秀传统文化,其中一条重要的文脉,就是汉字“平上去入”四声,否定汉字“平上去入”四声,就是割断华夏文脉,就是抽掉民族文化脊梁,由此我们还能有什么“文化自信”?多年前,笔者曾经写过一篇《诗词格律应当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加以保护》(见《中华诗词》2014年第8期)的文章,本质上说的也是汉字“平上去入”四声,我们是应当倍加珍惜和保护的。

说否定汉字“平上去入”四声等于割断华夏文脉,有一个鲜活的例子,那就是被当代否定的南曲。元曲之南曲区分“平上去入”四声,只因为现代汉语取消了“入声”,所以当代就出现了“南曲消亡”和“元曲纯指北散曲”的奇谈怪论,北杂剧沒有了,“元曲”的桂冠又戴给了北散曲,真是荒谬之至。要知道,元曲被称为“一代之文学”,且与唐诗、宋词相提并论为我国古典文学的三座艺术高峰,是因为元曲包括南曲和北曲,南曲和北曲又分别包括南北戏曲与散曲,这是历史的事实,更是现实的存在。说南戏还在,如当代舞台上的昆腔、青阳腔等戏曲就是南戏;说南散曲还在,如2024年7月11日,內蒙古乌兰察布“火山杯”全国散曲大赛就有南散曲的征稿内容。对于这些,我们可以视而不见,可以充耳不闻,却不可以用“南曲消亡”和“元曲纯指北散曲”诋毁南曲,不能因为要推崇“阴阳上去”,而把历史民族化的元曲,阉割成狭隘的北方区域文化,否定南曲的做法,不是人为的切断华夏文脉又是什么?记得几年前有报载文章,说的是清华大学教授王步高坚持用繁体汉字授课的事。有人说,汉字简化这么多年了,繁体汉字也该取消了。可是王教授说,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中国人,如果连常用汉字的繁体都不认识,连中国历史上浩如烟海的元典著作都不能阅读,何谈传承中华文化,连“臺灣”两个字都不认识的中国人,又何以面对天下,何以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王教授用繁体汉字教学正是从校园诗词课开始的,他的主张和行动难道不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深思吗?

今天就“平水韵”说话,核心意义当然在于如何传承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单就“平水韵”而言,笔者的立场也不是说“平水韵”不能改,不能取消,只是在还沒有产生既能忠实传承汉字传统正音,又能比“平水韵”更接近现代语音的新韵书情况下,我们却不能轻言取消“平水韵”。近20年来,诗词界围绕取消“平水韵”问题,先后制订了《中华新韵》(十四韵)和《中华通韵》,可是效果如何呢?一个《中华通韵》,仅凭不适用南曲一点,就不能称“通韵”。这么多年来,全国有组织的350多万诗词作者,他们中能有多少人用“通韵”,绝大部分不还是用“平水韵”或《词林正韵》吗?即便是年青作者,他们通过自己的学习和实践,用“平水韵”也已形成习惯。包括笔者本人,虽然年近八旬,也沒上过一天私塾,对“平水韵”一样经历了从不适应到适应过程,今天的认识不只是可亲、可近,而且深感可敬,相信这是绝大多数诗友们的共同感受。说到新编诗韵,其实并不难,清代戈载编《词林正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的认识是,不必标新立异,不必追求权威认定,《切韵》、“平水韵”、《词林正韵》等不都是个人著作吗?更沒有必要依附于现代汉语规范,艺术就是艺术,传统艺术就从传统艺术出发。比如以“平水韵”为蓝本,按变化了的现代语音作个调整,既方便简单,又利于年青一代对传统正音的传承,可是这样的工作却沒有人做。

202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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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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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新韵的接触与认知

胡喜成

近读“云帆诗友会”所刊有关诗词用韵之文章,如星汉兄《我参与了〈中华通韵〉研制的全过程》,李建春先生《闲聊“新旧韵之争”有比无好》,高朝先先生《也聊新旧韵之争的“有比无好”》,颇受启发,所获甚丰。《中华通韵》原是属于新韵系统的,为行文方便,下文一般以新韵称谓此一系统。当然,某些地方还是要用《中华通韵》的。自《中华通韵》面世,争议颇大,至今未息。可惜我上次只是观众,未能深入其中参与讨论,以求正于海内外诸君子,甚为遗憾。因此,借此机会,也来谈谈我对于新韵的接触与认知。

前人用韵,诗例用平水韵,词例用词林正韵,曲例用中原音韵,戏曲例用十三辙。各行其是,互不相属。然此是有唐一代以后之事。唐以前,是不在此例的。唐以前之诗,人称之为古体诗,以与唐人之新体诗律诗相区别,唐以前诗,即古体诗较律诗用韵为宽。查韵书,凡韵书中某韵通于韵韵者,大体可作为读唐以前诗之准绳,亦是以通韵而称之的。但我接触新韵,并非指前人此一种通韵,而是秦似先生《现代诗韵》。其前言谓:“除诗歌要求押韵之外,戏曲、曲艺、小演唱、顺口溜以及广大群众创作的民歌,也都需押韵的。”“这本书的编写,就在于为工农兵作者提供一本简明扼要的韵书,便于平时翻检和创作时参考之用,希望对达到上述的目的有一点帮助。”“当前的新诗、歌曲、说唱文学,多是运用十三辙的韵部。京剧的运韵,除了过去有所谓'上口’字(如把“庚青”一律读为“人辰”)外,也与十三辙基本相同。”“本书所分的十三个韵部,同十三辙是完全一致的。在这个基础上,为了区别宽严,以及考虑到历史情况和方言现状,在四个部中一分为二,这样,就成了十三部十七韵。倘要韵严一些,可按十七韵来押;倘要韵宽,按十三部押就可以了。”编者写得很清楚,《现代诗韵》是不用于作古体诗,更不是用来作律诗的。因之,我只是用其来作自由体新诗,秦腔唱段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秦安小曲唱词。我很好地尊守了作者之初衷,而不是自由发挥,推而广之,而到其它领域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曾参加在郑州召开的首届中华诗词青年诗词研讨会,与在广州――清远召开的第二届中华青年诗词研讨会。在两次诗会上,我撰写的论文《漫谈诗词的继承与创新》《当代诗词创新之我见》先后在大会上宣读交流,并被《中华诗词通讯》《郑州晚报》《八桂诗词》等多家报刊选刊或转载。在《漫谈诗词的继承与创新》中我谓:“关于创新,目前诗词界意见多端,去取不一。这些意见自然是持之有据、言之成理的。我意诗词创新应主要放在题材、意境、语言等方面。因为现代生活的丰富多彩,工业的高度发展,农业科技、农机的应用,知识向空间和时间方面的扩展,海内外交流,都为古代生活所无或未形成主要方面,为古代人想写而不能写。若应用新名词或创造古人未有的新意境,也自然会为诗词带来清新风味。至于诗韵的改革,诗律的再造,自然也因语音的变化须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但这是一项长时期的任务。”在《当代诗词创新之我见》中我谓:“基于以上原因,我个人认为当代青年诗词创新,应主要放在题材、意境、语言、表现手法与技巧等方面。至于认为诗词创新就是改革诗韵,实际上是一种误区,因为一首诗创新程度如何,一两个韵脚并不是主导因素,自由体诗可以不用韵,但真正写得很好的人并不多。”今年夏,丁芒先生逝世,我写诗文悼念之,其中在《心如碧海气如虹――赠丁芒先生联》中引用上《当代诗词创新之我见》中上引一段文字,并加按语曰:“按:此文作于1995年。转瞬之间,已过三纪,山河依旧,而丁芒先生已逝世矣。古人曰:三十年为一世。今昔异世,形势各异,当时所言,未必合于今,但亦可供今人参考也。为存其真,不再改动。惟以此文纪念丁芒先生而已。临风南望,有感今昔,不知所云。”我的创新认识,当时概括成两句话,即“继承是创新的基础,创新是继承的归宿。”这两句话,至今还刊在《中华诗词十五年年鉴》《中华诗词学会三十年论文集》及王国钦兄大著《知时斋说诗》中。

此后,或听人说要改革诗韵,因自己主要是写诗,而不是选诗评诗论诗,遂将此束之高阁,不作置问。间或听说广东中华诗词学会要编《中华新韵府》,甘肃袁第锐先生亦组织人编新韵书,新疆星汉兄制作出新韵表等,亦只是听说,未见其书的。我再次接触到的新韵书,是诗友、《詩詞月刊》主編秋枫女史主编之《中华实用诗韵》。其时秋枫任吉林《长白山诗词》主编,尚主编《中华词律辞典》,两典皆是大部头著作。蒙其青目,千里惠赐,至今两典尚在珍存。时时翻之,惠我良多。我谓秋枫两典,一以继统,一以开新。《中华实用诗韵》乃秋枫组织许多当时一流学者集体编写,每字之下有许多词实用辞汇,如“主”之一字,有“主义”、“人主”等,用于作诗参考,很是方便。我第三次接触之新韵书,乃当时《中华诗词》副主编赵京战兄主编之《诗词韵律合编》,其中有诗范、词谱、曲谱,有平水韵、词林正韵、中原音韵、新韵。凡诸种韵文所需之韵部,应有尽有。我用平水韵写诗,用词林正韵填词,用中原音韵填曲,用新韵写自由体新诗,写秦腔唱段与秦安小曲唱词,甚为方便。一书在手,诸书可以搁置。其后,其“新韵”部分,便成为《中华新韵(十四部)》,由中华书局出版。二书蒙其赠送,至今在箧。此外,则不知有何种新韵书。可谓孤陋寡闻,长见笑于大方之家。今读高朝先先生之文,乃知“在《中华通韵》之前,已经有了《中华新韵(十四韵)》,十四韵之前还有1965年上海版的《诗韵新编》,有1975年广西版的《现代诗韵》,有湖北版的《诗词通韵》,有盖国良版的《中华韵典》,其中还包括2002年星汉先生主编的《中华今韵》......”真是洋洋大观,令人如行山阴道上,目不暇接。不过说实在在的,手边四部新韵书,一部新华书店购买,三部诗友惠赐,我是不怎么用于作诗词曲的。其中赋介于诗文之间,可用韵可不用韵,而楹联只作一韵,是可以不分什么新旧的,心中也就没有什么新韵旧韵的差别。而大量应用新韵书,则是写自由体新诗、秦腔唱段与秦安小曲唱词。不知道我这样运用新韵书,赵京战兄与秋枫女史会不会责怪我,我不知道。也许他们会说:“得其所哉!得其所哉!”也未可知。

今读星汉兄大文方知:“制定《中华通韵》定韵的依据是《汉语拼音方案》,我国宪法规定:'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2000年10月由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八次会义通过,自2000年1月1日起施行。其中赫然写着'国家推广普通话’'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以《汉语拼音方案》作为拼写和注音工具。’”而《中华通韵》是2019年11月1日,由国家语言文字规范标准审定委员会于2019年3月审定通过,由教育部、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发布施行的。《中华通韵》发布“前言”谓:是“适用于我国大、中、小学教育和诗歌、戏曲等韵文题材的创作。”发表之初,即引极大争论,民间网络平台几乎集体抵制之。以至于有人言写古体诗用“平水韵”还是用《中华通韵》,一万年都还会有争论的话题。

由秦似教授之《现代诗韵》到秋枫女史之《中华实用诗韵》,再到赵京战兄之《中华新韵(十四韵)》,都只是一种个人研究成果,写古体诗尤其是律诗可以遵守,亦可以不遵守,个人有选择之自由。只是到了《中华通韵》,才由中华诗词学会研究制定,由教育部、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发布施行的。《中华通韵》发布“前言”谓:是“适用于我国大、中、小学教育和诗歌、戏曲等韵文题材的创作”的。其中诗歌,自然是包括了古体诗与自由体新诗的。于是就大力推广通韵至古体诗创作尤其是律诗之创作,并且要推行至“我国大、中、小学教育和诗歌、戏曲等韵文题材的创作。”以行政命令之形式,强行推行一种新韵,亦可谓用力甚勤的了。然而,平水韵虽始制定于金代,却是上承中国古代音韵传统,而总结唐人与宋人诗词用韵规律而形成的。诗韵可以改,以李杜王白为代表的唐诗与苏辛周姜为代表的宋词却不能更改。读者目之所触,耳之所闻,口之所吟,皆是《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选》中之名篇佳作,而不是什么以新韵写出来的白话古体诗。况且,大中小学教材之中,有大量唐诗宋词元曲名篇,这些名篇的叶韵都是不合于通韵的。若说李杜王白与苏辛周姜不会叶韵,则中国无诗歌可言耳。果真要大力推行新韵,则教材中不宜有古人之作,直以今人用通韵创作之白话古体诗选入教材可矣。可使通韵制定者坐镇教育部,完成这一使命。再则,既用新韵,便宜用新声,既通行普通话,便宜以普通话四声作诗,而不宜套用平上去入四声,不对,应是平上去三声作诗。既用旧律,又用新韵,直如穿泳装而唱京剧,令人耳目一新。虽然,其与京剧相去不知其几千里也。郭功甫在苏东坡前朗诵其自作诗,问东坡其诗可至几分,东坡曰:“十分”。功甫大喜,东坡徐言之曰:“诗三分,诵七分耳。”今人凡言以语言朗誦而言诗者,皆功甫之流亚也。妙龄少女,口齿伶俐,无论朗诵与歌唱,皆足以使人动容,赢得掌声,元不分什么韵文不韵文耳。自由体新诗中有一种理论认为,诗歌有内在韵律,原不在什么押韵不押韵的。由此,戴望舒在写了《雨巷》之后,在一片喝彩声中又去写不押韵之新诗。由此观之,通韵制定者何其多劳也。

凡学术问题,最不宜以法以令说事。“推广普通话”并不是强制执行普通话。普通话推行久矣,并不始于今日。北京为明清帝都,而官员则东西南北中皆有之,因之,必须有一种大家能说并且大家皆能听懂之语言,当时称之为官话,此则普通话之前身也。而汉语拼音,只是一种注音字母而已。大量书籍不注音,注音者只是儿童读物。以普通话为正音,但方言大量存在。而且,普通话说得标准者,只有播音员。若以法论事,则十四亿人中估计有十三亿人不合于法,国家领导人以湖南、四川方言讲话,合于法么?真不敢想。既推行简化字,但繁体字大量存在,或有人称之为正体,书法家照写繁体字不误。若要不写不看繁体字,则出版社不宜印繁体字书籍字帖,新华书店不宜出售,个人书架中不宜存放。看自己书房,大量为繁体字书籍,这合于法么?还真的想不明白。想到此,我想通韵制定者亦必读过繁体字书籍,甚至是无标点之线装书,亦未可知。不然,还能称之为著名教授、专家、诗人的么?然而,这合于法么?

我原以为新韵系统——包括《中华通韵》在内,是戏曲韵。今读高朝先先生之文,才知道“《中华通韵》要取消入声”,而“仅就取消入声而言,至少是抛弃了南曲,抛弃了南曲等于抛弃了元曲的半壁河山……”作者是“撰写出版了《南散曲概论》一书”的,可见其对南曲有深入研究,说法应当是可靠的。因之,我的看法应当修正为新韵是适用于现代戏曲、曲艺的,元曲自成系统,在其范围之外。中国古代哲学以天地人为三才,而三才各有所属。玉皇管天,阎王管地,天地之间才为人管范围。有村干部曰:“我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至于其管的效果如何,此事难知。今有所谓医疗枕、医疗腰带之类者,推行者谓其可治百病。其实,可治百病者其实什么病也不治,此理易明。以此类推,《中华通韵》亦是如此。读李建春先生文,知“'新旧韵之争’中的'新’与'旧’是诗歌文学史上永衡的辩论话题”。然而,其所举之例若杜少陵《戏为六绝句》,元遗山《论诗三十首》,却不能成为新旧韵之争的理由。如此论诗,恐古人不之许也。清人赵瓯北《论诗(五首)》云:“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数百年过去了,赵瓯北诗虽多新意,却不能与李杜比肩。至于李建春先生引诗友言:“第一首《中华通韵》写的轻松有趣,后一首'平水韵’写(的)稳健古朴。”我相信,一般情况如此。但不用中华通韵,依然能写得轻松有趣。《聊斋志异·凤阳士人》中丽人唱曲曰:“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何处与人闲嗑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滼滼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丽人自言此为市井之曲,但为流俗所喜,姑效颦耳。好在《中华通韵》的颁布只是增加了一种新韵种,而没有取代旧诗韵的雄心。平水韵、词林正韵、中原音韵依然是当代诗词曲创作的主流,自《中华诗词》以下诸种刊物,网络平台,与各种诗词大赛,用通韵是需要标注的。如此观之,诸神基本归位,诗词曲韵各司其职。至于《中华通韵》,则穿插于其中而已。至于我自己,我依然是用新韵系统来写自由体新诗,戏曲唱段,山歌道情,汤头歌诀的,而不会用于诗词曲创作。

在此基础上,我同意李建春先生“对于使用'平水韵’或《中华通韵》,要尊重个人选择。国家作出的'双轨并行’方针极为明智。”虽然,以通韵所作诗词,有如李易安评秦少游之词,是“专主情致,而少故实。譬如贫家美女,虽极妍丽丰逸,而终乏富贵态。”然而,正基于此,其或可以催化出一种新诗体,为中国诗歌苑增加一种新的品种,亦未可知。自然,新韵系统是基于民间艺人写戏曲所用十三辙而加减变化的,原并非歌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更非盘古之开天辟地,是并非新出,而是古已有之的。 

也聊新旧韵之争的“有比无好”

高朝先

近日正在写一篇《对“平水韵”的几点新认识》的文章,昨天(2024年7月28日)伏案时,见云帆诗友会网络媒体,发布了当代诗词大家、新疆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星汉先生《我参与了〈中华通韵〉研制的全过程》文章,恰好在我的写作思维之中,便用手机在网络留言区即兴写了一段与星汉先生不同看法的话。今天(2024年7月29日),同媒体又发布了中华诗词学会诗教部副主任李建春先生《闲聊“新旧韵之争”有比无好》的文章,显然有针对我“留言”的迫不及待。我不介意李建春先生在文章中自我介绍“与星汉先生几次同行采风,很聊得来”的友好关系,只视其站在“通韵”立场的“闲聊”;也不介意李建春先生“闲聊”中所说“心浮气躁”所指对象是谁,因为我对《中华通韵》取消“入声”而称“通韵”的不同看法由来已久,过程中还撰写出版了《南散曲概论》一书。我反对取消入声有根有据是心稳气正的,写留言时沒有丝毫的一时冲动,但看得出李先生所言“'新韵注定传不下去’的传言,既可当笑话听,亦可作镜子照”的话,绝对不会是另指他人。虽然我只是一个沒有学历,一辈子沒离开农村的乡野村夫,但我愿意给诗词界再留一段“笑话”,并作一面镜子照照李先生的“闲聊”。不当之处还望二位大家赐教。

第一,什么是“艺术相通”?李建春先生在“闲聊”中说:“我的认知世界里,始终遵循着艺术是相通的这一通理。”为了说明这一“通理”,李先生还例举了几位作者分别用“通韵”和“平水韵”创作的几首诗例作证。可是李先生忘了,你举的这几首诗例都是律诗,旧体诗不只有律绝,你用“通韵”和“平水韵”分别作一首规范的散曲试试,尤其南散曲,看看是什么味道!“艺术相通”这句话是沒错的,但要看放在什么地方,“通”的是什么。作为艺术,不只是旧体诗,包括新诗,乃至包括小说、散文、戏剧、电影,还有书法、绘画和电视剧等,在形象思维创作手法方面,它们都是相通的,也就是说,形象思维是一切文学艺术的创作共性,沒有形象就沒有艺术;但是,任何艺术又各有它们的艺术特征,特征就是个性,个性是一艺术区别于他艺术的不同本质属性,没有个性也沒有艺术。比如格律诗相对于非格律诗,格律就是格律诗的艺术个性,不讲格律的格律诗不能称格律诗,以至还有同为格律体的近体、词、散曲,散曲中的南散曲和北散曲,它们又有各自不同的格律规范,等等,这些都是艺术个性,请问这样的艺术个性能“相通”吗?我们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却不能说“诗就是画”,“画就是诗”。世间万物都有共性与个性之分,男人与女人有人性共性的相通,却又有不同性别的个性不相通,女人与女人结婚就生不了孩子;棉花与水稻都是植物,有植物共性的相通,却又有生长条件和栽培技术的不同而不相通。包括天地相通、人畜相通等等,它们都有不相通的一面。今天说诗词声韵,声韵是诗词艺术特征和运行规律的反应,不同体裁形式的诗歌有着不同的艺术特征和运行规律,其中包括有用不同声韵的区别,如当今的口头禅“诗用'平水韵’、词用《词林正韵》、曲用《中原音韵》”等,如果都用“通韵”一概“通”之,或者将天下一切艺术都一概“通”之,那还有什么艺术,有什么多彩多姿。人们的文化需求,不是普天下只有一种艺术,都是同一种花,还有什么百花齐放?所以说,艺术共性是相通的,艺术个性永远都不会相通,诗词艺术不是越单一越好,用“艺术相通”来界定新旧韵之争,实际是不要艺术。

第二,何为“抑新扬旧”和“抑旧扬新”?李建春先生在“闲聊”中说:“国家作出的'双轨并行’方针极为明智。”别看这句话很简单,要害是在准备“打板子”之前用惊堂木吓唬人。谁都知道,“双轨并行”是中华诗词学会在本世纪初那场“声韵改革”争议不休中的无奈之举,是记忆犹新的事。明明知道“双轨并行”是永远沒有共同终点的,李建春先生却说成是“国家方针”,“方针”还加个“明智”,“明智”还加个“极为”,够吓人的,与昨天星汉先生在文章中搬出《宪法》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并说“既然是我们的'法’,全国诗友如何对待'法’,心里明镜儿似的”,是出于同一种吓唬人的目的。在惊堂木响过之后,李建春先生果然甩出了两大板子:“那种持'抑新扬旧’,或持'抑旧扬新’的心态,均不可取。”谁“抑新扬旧”了?谁“抑旧扬新”了?要对谁“绳之以法”了?不用吓唬人,笔者不但知道什么叫法,还知道《中华通韵》是冠之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权威头衔的,然而谁不知道,围绕《中华通韵》的一系列工作,还不都是你们这些人搞的,是因为《中华新韵》(十四韵)不够权威,所以才请来了“国家方针”。既然是“国家方针”,既然是“我们的'法’”,你星汉先生还是规范起草人之一,经历了编制全过程,比谁都心有明镜,你是不是应该不折不扣地起带头作用,可你又为什么自称是“两面派”,既用《中华通韵》,又用“平水韵”呢?“平水韵”是古代人的私人著作,是不受当今法律保护的,你不怕挨板子吗?

笔者还知道,在《中华通韵》之前,已经有了《中华新韵》(十四韵),“十四韵”之前还有1965年上海版的《诗韵新编》,有1975年广西版的《现代诗韵》,有湖北版的《诗词通韵》,有盖国良版的《中华韵典》,其中还包括2002年星汉先生主编的《中华今韵》,够多的了,是不是因为再编新韵不知叫什么名称好,所以就来个“中华通韵”之谓。《中华通韵》要取消入声,如果老老实实也叫“新韵”倒也沒什么,反正新韵那么多,再多一个、两个也没关系。但问题在,既然称“通韵”,就应该既通今,也通古,既通诗,也通文,尤其作为起草单位的中华诗词学会,我们面对的任务是中华传统诗词的全面复兴,应如《中华通韵》发布《前言》所说,是“适用于我国大、中、小学校教育和诗歌、戏曲等韵文题材的创作。”话是这么说的,可实际所指呢?不说其他,仅就取消入声而言,至少是抛弃了南曲,抛弃了南曲等于抛弃了元曲的半璧河山,仅凭这一点,如此的“通韵”怎么能让人诚服,又怎么能称“通韵”?

李建春先生的新旧韵之争,提出的所谓“持'抑新扬旧’,或持'抑旧扬新’的心态,均不可取”话题,不敢涉及上面所说的问题本质,却例举了许多古今例子,如:谢灵运与陶渊明之名,谢灵运与陈师道之比,黄庭坚与王安石之诫,以及元好问之问,兰亭序之伪,“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和“林黛玉款”、“薛宝钗款”等等,以至还搬出了与诗韵风马牛不相及的什么《易经》、《中庸》和中西医之争,更有与诗韵不着边际的现代京剧与芭蕾舞剧的土洋之评,等等,一幅文学大师摆谱架势,好像我们这些人真是山沟里的放牛娃,是不是还应该说说孔明与刘备的“隆中对”、孔乙己回香豆的“回”字怎么写呢!今天我们说的是新旧韵之争,笔者昨天在网络上的留言,也只是说《中华通韵》不“通”南曲,核心点是不能丢掉汉字“平上去入”四声,可李先生都扯到哪里去了呢?你说的这些与“抑新扬旧”和“抑旧扬新”又有什么关联呢?对于李先生的诸多举例,不用一一细说,仅就“谢灵运与陶渊明之名”说,那时候还沒有汉字“四声”之说,扯这些有什么用?至于对古人艺术的这评价,那看法,无非就一个体裁形式与艺术风格的同异问题,与新旧韵何干?有如有人问我,是李白的诗好,还是杜甫的诗好?我的回答是反问:是鱼好吃,还是肉好吃?不过,笔者在此倒要问,无论这古人,那古人,以近体和词曲声韵为例,除了“平上去入”四声外,他们的作品中还出现过什么样的“规范”声韵?当代对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又该传些什么?历史以来,包括当代,是谁在“抑新扬旧”或“抑旧扬新”?所谓“抑新扬旧”或“抑旧扬新”心态,是你李先生一个人凭空臆想出来的话题吧。作为广大诗词爱好者,最多只是你说你的“通韵”,我写我的旧体,都有事实摆在那里,不信可以翻翻《中华诗词》杂志,每期新旧韵作品各占比例多少?如果放眼全国各地基层期刊,新韵作品更是寥寥无几吧。说明什么问题?唯一说明的是,语音变化不是声韵改革的根本所在,核心的是汉字正音在当代有沒有传承,是艺术的本质与规律能不能破坏。我们的结论是,凡属带规律性的东西,任何人为的力量都是不可改变的,其中也包括专家权威和法律,打板子也沒用。

第三,是谁在“走极端”?李建春先生在“闲聊”中说:“在'新韵’与'旧韵’的认知上,不可走极端,或非左即右,要学会吸纳与包容”,而且说“新韵注定传不下去”的传言,“既可当笑话听,亦可作镜子照”。好一幅居高临下的大老爷形象。好吧,这里笔者就拿一面镜子给你照照。多年来华夏大地不是传遍了“南曲消亡论”吗?可最近(2024年7月11日),內蒙古乌兰察布市提出的“火山杯”全国散曲大赛,就有南散曲的征稿内容,而且指明南曲谱依《九宫正始》(至于该征稿启事中也有依《无争斋南曲格律》的內容,那也是当代人的著作,笔者不想涉及更多话题);多年来一些人不是那样的讨厌入声吗?可这里的《九宫正始》曲谱,表现的正是汉字“平上去入”四声体系;许多人不是说北方语音沒有入声吗?可这次散曲大赛偏偏就出现在祖国北疆的內蒙古。这里顺便说说《九宫正始》,《九宫正始》全称《南曲九宫正始》,为明末清初钮少雅、徐于室合编。《南曲九宫正始》传承了自唐传《骷髅格》、元传《九宫谱》、《十三调谱》,是历明至清的南曲全谱集大成者。该曲谱在今天的內蒙古地区得到了传承,这样的事实是“笑话”吗?不,这是真真切切的最眼前的“镜子”,一些极力反对入声和以取消入声手段偷偷砍掉南曲的人,是不是可以在这里照照,是不是可以从中知道什么叫“知古达今”,什么叫“求正容变”!放眼全国南戏和南散曲的存在,我们真无法理解一些人为什么总要说“南曲早已消亡”,为什么要说当代“元曲纯指北散曲”?分明是要把本属民族化的元曲,阉割成狭隘的北方区域文化?试问是谁在走极端?

有人走极端死活不承认当代南曲,《中华通韵》取消“入声”恰好是“南曲消亡论”的帮凶。笔者昨天在网络留言上说了“《中华通韵》是绝对'通’不下去的”的话,并且说明了自己的理由,那就是:《中华通韵》否定了自有汉字以来“平上去入”读音基本事实和特征,割断了数千年华夏文脉;同时指岀,艺术是艺术,普通话是普通话,国家推行普通话,是为了区域交流和政令畅通,从来沒有强调一切艺术一定要改用普通话,当代戏曲,尤其地方戏曲和曲艺等,至今都在使用它们各自的传统艺术语言,还有近年各地为留住乡愁,留住乡音,都在编制各地的方言土语,这些都说明取消“平上去入”四声是错误的,所以我说所谓“声韵改革”是诗词界的独作多情,《中华通韵》在中国诗发展长河中是“通”不下去的。如果硬要说《中华通韵》能夠取代传承“平上去入”四声的“旧韵”,这里我还想重复一件事。记得几年前有报载文章,说的是清华大学教授王步高先生坚持用繁体汉字授课的事。有人说,汉字简化这么多年了,繁体汉字也该取消了。可是王教授说,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中国人,如果连常用汉字的繁体都不认识,连中国历史上浩如烟海的元典著作都不能阅读,何谈传承中华文化,连“臺灣”两个字都不认识的中国人,又何以面对天下,何以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声韵学应该比繁体字更为要紧的吧,王教授用繁体汉字教学正是从校园诗词课开始的,面对王教授的主张,我们的毎一位诗人又该作何感想?

回到文章主题的话题,笔者说《中华通韵》是绝对“通”不下去,却沒有说“平水韵”不能改,不能取消。笔者强调的是“平水韵”传承的是自《切韵》、《唐韵》、《广韵》一直传承下来的汉字“平上去入”正音,这是历史事实,也叫传统文化,在“文化自信”面前,我们能含糊吗?汉字“平上去入”四声的传承,是数千年华夏文化的一条文脉,是中华文明的脊梁,汉字入声是华夏文化骨子里的声音,至今大半个中国还保留有入声,我们沒有资格改变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文明,看重汉字“平上去入”四声,就是看重我们的“文化自信”,今天看重“平水韵”,更是因为至今还沒有产生能够取代“平水韵”体系的“新韵书”。对此我在许多文章中都说过,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像清代戈载编《词林正韵》那样,将“平水韵”中不适应现代语音部分作个调整,也像戈载那样,重新取个好听的名字,这不就是“守正容变”吗?我们的一些权威人士为什么不愿意去做呢?

有比无好,真正的好在哪里?

2024.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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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新旧韵之争”有比无好

李建春

从两首诗聊起。

一是《六月望夜济宁登太白楼邀太白》,诗曰:“屡屡阳关入复出,天山来往已相熟。眼前许我登云路,梦里随君探桂窟。谈笑诗仙休放浪,追陪月姊见清淑。今宵能饮银河水,归去人间诗不俗。”二是《参观开化金星村》,诗云:“金溪堤畔走,入眼起咨嗟。村外新公路,家中小轿车。门宽秋色涌,墙矮野花遮。为使镜头富,行行日已斜。”两首诗,前者用新韵《中华通韵》写怀古,梦随诗仙李白遨游于天宫,唯美浪漫;后者用旧韵“平水韵”写当代,一幅新时代农村美丽画面,令人神往。前者乃“新韵弹古曲”,后者谓“旧瓶装新酒”。而两首风格迥异且“用韵”不同的作品,出自一人之手,他就是新疆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星汉先生。

我与星汉先生几次同行采风,很聊得来。我曾调侃其“用韵”上的“两面派”。星汉先生不语,只是微微一笑。上述两首诗可以得出一条结论:无论新韵旧韵,作品写好是硬道理。昨天(7月28日)我在《云帆》微信平台看到星汉先生所写《我参与〈中华通韵〉研制的全过程》一文,今天又在微信里交流了一番,因而,我蹭星汉先生话题热度,对“新旧韵之争”谈点粗浅认识。

我的认知世界里,始终遵循着艺术是相通的这一通理。许多艺术门类都能印证了“单极”发展的缺陷。中华优秀文化精髓《易经》中揭示的“太极”原理,阴阳、刚柔、虚实等等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作为解答一些认识问题,是最好的钥匙。当然它更符合《中庸》思想中的“执中”观点。故此,在“新韵”与“旧韵”的认知上,不可走极端,或非左即右,要学会吸纳与包容。

现代京剧《白毛女》《沙家滨》《智取威虎山》是“古为今用”的典范;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白毛女》《大红灯笼高高挂》是“洋为中用”的典型。马克思是德国人,马克思理论成为指引中国人民前进的灯塔。佛教来自印度,一千多年来,佛教对中国的哲学思想、‌宗教信仰、‌文化艺术等有着深远影响。因此,作为人类的共同文明成果,‌民族的是世界的,世界的是人类共有的。“借鸡下蛋”“借船出海”“借花献佛”之“三借”不失为传承与借鉴的概括。但要学会兼收并蓄,随机应变。“用韵”亦然,无论那种,只是手段、途径,关键在应事而变,合理取舍,找到适合自己的创作途径。我个人体会,作诗如同书法,“选韵”如同“选帖”,选适合自己的,不怕别人“指手画脚”;“选韵”亦如适龄男子“择偶”,如有主见,又有明确的审美追求,选“林黛玉”这款,选“薛宝钗”那款,只要心仪均可。若无主见,则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提是父母眼光好,媒妁心眼正。因此,在用“用韵”上,无须刻意苟同。更无必要“对骂”,开诚布公的辩论是值得提倡的。

前不久,一位诗友写了两首七律,第一首用《中华通韵》,第二首用“平水韵”,他没有标注。一位写《中华通韵》的诗友说,后一首出律了;另一位写“平水韵”的诗友说,前一首简单了。两位诗友争执的不可开交。在一旁的另外一位诗友则显得安静,自言自语地说,第一首《中华通韵》写的轻松有趣;后一首“平水韵”写稳健古朴。三位诗友可谓诗词文化生态认知上的“缩影”,基本上代表了三个不同层面的认知倾向。由此联想到“盲人摸象”,不是盲人无知,而是他所处角度、位置受限。又如登山看景,山脚下、半山腰与山巅,不在一个层次上,眼界肯定有差异。现在,有人把诗大致分为“专业体”和“老干体”两类。这引申我想到“芭蕾舞”与“广场舞”两种不同的美感。一个叫“雅”,在剧场里体验着殿堂高贵的高雅之美;一个名“俗”,在广场感受着自由轻松的通俗之美。用哲学观点对两者比较,在整体间空中“雅”与“俗”共同构建了审美“太极”的两仪。也许,舞台上的“著名演员”未必有广场上的“中国大妈”更潇洒;剧场里的看客未必有广场上的观众更愉悦。美的享受,每个层面都是独特的。尤其所谓写“专业体”的,不要简单地取笑“老干体”。李清照曾批评过苏东坡“不协音律”,论其词“俗”。然而“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却催生了词苑豪放派的诞生。一派婉约,一派豪放,共同构筑了宋词之美的两极。

“新旧韵之争”中的“新”与“旧”是诗歌文学史上永恒的辩论话题。在唐代杜甫也“争辩”过。杜甫《戏为六绝句》主旨观点就是围绕“新”与“旧”展开。提出的核心审美思想就是“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元代以发“情为何物”千古之问的元好问,《论诗三十首》直接拿南北朝“山水诗派”鼻祖谢灵运与北宋文学家“苏门六君子”之一的陈师道作比较,颇耐人寻味。诗曰:”池塘春草谢家春,万古千秋五字新。传语闭门陈正字,可怜无补费精神!”前两句以“池塘春草”四字,生动地再现谢灵运诗美的境界,尤其赞美他的五言诗,千秋万代永存新意。后两句则尖锐批评陈师道只知“泥古守旧”,闭门觅句。诗人借用黄庭坚、王安石的诗句风趣地说:传我的话,告知陈正字(秘书省正字),他太可怜了,闭门苦吟,不仅弥补不了他的贫乏,还白白浪费精力。

事实上,关于谢灵运与陶渊明之诗名,其接受历程,颉颃当中还存易位,尤其宋代正是变之关捩。陶诗更宜宋型文化之孳茂,谢灵运在宋代降至次要位置成了必然。宋人“抑谢扬陶”均发端于“自然”维度之解读:谢灵运修睦“才性”与“辞巧”,陶渊明融通“平淡”与“辞达”,追求“自然”致谢落陶起,这是宋代“世情变文”规律的昭显。然而,经典终归经典,时至今日,两位先生仍然是屹立于中华诗歌高峰上一座耀眼的“双子塔”。

清代诗人赵翼《论诗(五首)》云:“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他在讲中华民族名人学士不计其数,江山永固,一代新人替旧人。多么地豪迈。从他的诗中可以看出绝无贬低李杜的意思,但讲出了人才辈出的规律。

追溯中国文化艺术发展史,辩论从来没有中断。近在眼前的“兰亭论辩”,成为二十世纪最为重要的文化事件之一。1965年就“兰亭序”的真伪,高二适先生本着“论学为重,得失为轻”的指导思想,与位高权重的郭沫若先生展开学术争鸣。毛主席有胸怀,致信郭沫若“笔墨官司有比无好”。我真诚期待当下诗坛有更多论辩,并出现更多的“高二适”“王二适”“陈二适”。实践证明:“百家争鸣”与“百花齐放”自春秋战国兴起,已成为中华民族繁荣文学艺术的定海神针。

旁观中西医之争,难分优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互相联系,互为补充。“新旧韵之争”有比无好。而有关“新韵注定传不下去”的传言,既可当笑话听,亦可作镜子照。如果心浮气躁,无论新韵旧韵都传不下去。至于作品传下去的话题,核心要旨是作品要接受历史的检阅,如金子的芳容要在长年累月的大浪淘沙后生辉。不过这件事都要交给后人来完成。但可以肯定地说,当代诗词作品在中国诗歌历史长卷上绝不会“缺位”,更不会“断代”。

总之,对于使用“平水韵”或《中华通韵》,要尊重个人选择。国家作出的“双轨并行”方针极为明智。那种持“抑新扬旧”,或持“抑旧扬新”的心态,均不可取。

甲辰中伏第五日(7月29日)于京问梅亭

缶皮 李建春

我参与了《中华通韵》研制的全过程

星汉

《中华通韵》(语文出版社,2020年4月第一版)“前言”写到:“本规范起草单位:中华诗词学会。本规范起草人:郑欣淼、星汉、赵京战、李文朝、范诗银、罗辉、钱志熙、林峰、李葆国。”我参与了《中华通韵》研制的全过程,因此,自认为有资格为《中华通韵》说几句话。我经历了中华诗词学会《中华通韵》课题组的同志们,在研制过程中激烈的争论;我听到了中华诗词学会、江苏师范大学、首都师范大学三家新诗韵的研究者们在向教育部汇报时的慷慨陈辞;我看到了《中华通韵》课题组的同志们在教育部休息室,等待语言文字规范标准审定委员会投票结果的那种企盼通过的神情。

2001年2月28日中华诗词学会会长扩大会议讨论通过的《21世纪初期中华诗词发展纲要》指出:“声韵改革,势在必行”。其后在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管理司的推动下,经过中华诗词学会、高校有关研究者、全国广大诗友的共同努力,结果是:“本规范由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管理司提出,由国家语委语言文字规范标准审定委员会审定通过,2019年7月15日由教育部、国家语委会发布,2019年11月1日试行。”至此,《中华通韵》的研制,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诗韵改革的理由,在《中华通韵》发布前后,报刊、网略诸媒体发表文章多多,无须赘述。

语言的统一,是国家统一的重要组成部分。

制订《中华通韵》定韵的依据是《汉语拼音方案》。我国《宪法》规定:“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汉语拼音方案》是在1958年2月由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批准作为正式方案推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2000年10月31日由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八次会议通过,自2001年1月1日起施行。其中赫然写着“国家推广普通话”,“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以《汉语拼音方案》作为拼写和注音工具。”

既然是我们的“法”。全国诗友如何对待“法”,心里明镜儿似的。

汉语拼音为每个汉字提供了标准读音。目前全国已有超过10亿人掌握了汉语拼音。《汉语拼音方案》在学习和教学、输入和搜索、标音和注音、地名和人名、国际交流诸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发挥了无可替代的积极作用。推行了60多年的《汉语拼音方案》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研制新韵不可能另起炉灶。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于今。后来人不可能对前人留下来的东西全盘接受,总是要有继承、有扬弃、有发展。历朝历代,无不如此。

“平水韵”和《中华通韵》是不同时代的“国标”。《中华通韵》的实施不会取代旧韵书,将在尊重个人选择,“知古倡今、双轨并行”的原则下,与当前使用的旧韵书并存。既然如此,使用“平水韵”的诗友们,似乎没有理由反对《中华通韵》。

《中华通韵》把“平水韵”的“韵目”扩展成“韵部”。在使用韵字时,选择范围也随之扩大,为作诗提供了方便,这是诗韵的“解放”!在研制《中华通韵》时,课题组的同志们,考虑到某些韵部使用时的不谐,提出了变通办法,也被教育部、国家语委会采纳。在发布《中华通韵》时,措辞为:“'三鹅'和'四衣'韵部的韵字,依据其韵母 e、ie、üe 和i、–i,在本韵部中分别排列。创作时,可通押,也可分押。”有些诗友,没有细读《中华通韵》发布的“创作时,可通押,也可分押”原文,没有体会“也可分押”的用意,就对“三鹅”和“四衣”这两个韵部提出批评,那是不应该的。

我本人作诗用韵,颇为刻板,认为用韵一定要有所遵循。《中华通韵》发布之前,也就是我70岁之前,我一直用“平水韵”。我作律、绝,坚持用“平水韵”中的一个韵目押韵。为了今天依然听起来和谐,平水韵中的有些韵目,用普通话读来是两个或两个以上韵母,我就分开使用。这样虽然“新旧皆合”,听起来好听,但是在同一个韵目中,韵脚用字选用相对就少,这就加大了作诗的难度。举个例子就如《参观开化金星村》:“金溪堤畔走,入眼起咨嗟。村外新公路,家中小轿车。门宽秋色涌,墙矮野花遮。为使镜头富,行行日已斜。”这首诗的韵脚都是平水韵“下平六麻”中的字。

以前和现在,都有诗友对我提倡新韵、使用旧韵的“两面派”做法提出批评。我只能说:“习惯了!”我想,全国的诗友们,特别是老年诗友们,在诗韵使用的选择上,恐怕也有和我一样“习惯成自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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❶绝句、律诗:标题一行,作者署名另起一行,正文另起一行,居左排列,不空格,二句一行。示范如下:

投稿:

春归

何其三

泉水响叮咚,声如寺庙钟。

春风能识路,先绿野山冲。

❷古风、歌行:标题一行,作者署名另起一行,正文另起一行,居左排列,不空格,连排。示范:略;

❸词:标题一行,作者署名另起一行,正文另起一行,居左排列,不空格,按阕分行。示范如下:

投稿:

卜算子·丙申元夜与老公

崔杏花

有幸住江南,爱上江南月。此夜花灯共月明,有梦千千阕。

君住我心间,映我心如雪。只计春风不计年,执手同凉热。

❹曲:标题一行,作者署名另起一行,正文另起一行,居左排列,不空格,连排。示范如下:

投稿:

【中吕·山坡羊】 秋日叹残荷

南广勋

秋风萧瑟,残红飘落,藕肥子满残荷破。日如梭,月如梭,眼睁眼闭浮云过。料是来年花更多,红,还似火;人,不是我。

㈡私窗向管理员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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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平水韵;词,词林正韵;曲,中原音韵。新韵和通韵需注明。同一首作品不能新旧韵混用。文责自负。谢绝一稿多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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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朝先:对“平水韵”的几点新认识

刊头题字:魏新河;刊头动图:邓莉璇(马来西亚)

收稿:静思居;美编:星星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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