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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再复 || 红楼梦悟⑩中国近代文艺复兴的伟大开端和伟大旗帜

 倚月临风 2024-08-09 发布于河北

一〇一

当年顾炎武满腔爱国情怀,力倡经世之道,赞赏“清议”(谈家国天下事),反对“清谈”,认为永嘉之亡、大清之乱,完全是清谈的流祸。可惜他太片面,只知“国”,不知“人”,只着眼家国兴亡,不重个体生命自由。其实,任何个体生命,既有参与社会的自由,也有不参与社会的自由,即逍遥的自由,这才算具有真的社会自由。赴汤蹈火往往比隐逸山林更具道德价值。但是,如果没有隐逸山林的自由,就产生不了陶渊明、曹雪芹这样的大诗人大作家。他们虽未赴汤蹈火,但精神则似山高海深。我们敬重赴汤蹈火的拯救者,也敬重在山水之间领悟宇宙人生的思想者,既尊重清议者,也尊重清谈者。既尊重参与的权利,也尊重逍遥的权利。自由的前提大约需要这种“双重结构”。

一〇二

如果借用《红楼梦》的语言把世界分为泥浊世界与净水世界,那么,王国维肯定是属于净水世界。这位老实人是净水世界里的一条鱼,他无法活在浑水中,可是,从清末民初之际一直到他临终之前,中国却是一片浑水。在此浑水中,像王国维这种“呆鱼”不能活,其赤子之心很难呼吸,所以他只好自杀。自杀对他来说,是通过绝对手段实现从泥浊世界到净水世界的跳跃与自救。污泥浊水中,有两种鱼类可以活得很好:一种是泥鳅;一种是鳄鱼。恶质化了的社会也是一潭污泥浊水,能在这种社会里活得好的,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像泥鳅一样油滑的聪明人、伶俐人、流氓;一种则是长着坚嘴利牙的恶棍与恶霸。前者在社会中钻营,后者在社会中称霸。如果正常人要适应这种社会,就得像泥鳅满身油滑或像鳄鱼满嘴利牙。

一〇三

俞平伯先生晚年奉劝年轻朋友要领悟《红楼梦》的哲学、美学,不要作烦琐考证。他特别推崇“好了歌”。这“好了歌”正是曹雪芹的哲学观。天下事,人生事,了犹未了。整个历史进程、人生进程是个无限的永无终了的过程,而人的能力却是有限的,总有一了的时刻。死就是总了。有限的生命既然不能完成无限的使命,只好该了就了或不了了之。及时了便及时好。了才能空,了才能不隔——不为他物他人所隔,不被自我所隔,不被名利所隔,不被幻象所隔,不被概念语言所隔,这才有自由,才有人性的健康与广阔。俞先生的考证带给读者许多情趣,但他期待聪慧的生命别忘了情趣之外还有极大的人性宝藏。

荷尔德林在致黑格尔的信中这样礼赞歌德:“我和歌德谈过话,兄弟:发现如此丰富的人性蕴藏,这是我们生活的最美的享受!” (《荷尔德林文集》第三六七页,北京:商务印书馆)歌德是大文学家,他被荷尔德林所仰慕的不是思辨的头脑,而是“人性的蕴藏”。作家诗人可引为自豪的正是这种蕴藏,而像歌德的蕴藏如此丰富,却是极为罕见的。在中国,能让我们借用荷尔德林的语言作衷心礼赞的作家,只有一个,就是曹雪芹。我们要对曹雪芹的亡灵说,你在《红楼梦》中提供如此丰富的人性蕴藏,这是我们生活的最美享受。还要补充说,我们活着,曾受尽折磨,但因为有《红楼梦》在,我们活得很好。

一〇四

清代的历史,很多历史家都记录过,写作过。但是如果没有《红楼梦》,我们对清代的认识就不完整。这部伟大小说把爱新觉罗统治时代的生活原生态保留下来,也将这个时代的全部生活风貌和社会氛围整个保留下来,保留得非常完整,非常准确。因为准确完整,所以真实。此外,小说还保留了作者对时代的感受(这是史家所办不到的),有此感受,历史显得活生生。概念的东西过眼烟云,鲜活的生命却永恒永在。一部作品对一个时代的容纳量,《红楼梦》几乎达到了饱和状态。《红楼梦》真了不起,它超越时代,又充分“时代”。

一〇五

心灵,想象力,文采(审美形式),此三者是文学最根本的要素。《红楼梦》一开始就批评千篇一律的诸种小说,其致命的弱点是想象力的萎缩,内心维度的失落(包括个体生命价值的沉沦)和审美形式的僵化。《红楼梦》的伟大,是对这三者的修复与重新建构。所以它拥有屈原《天问》的想象力,又有禅宗的内心深度和明末诸子的个体真性情,而且打破以往的小说格局,把小说叙事艺术推向极致,从而集中了中国文学的所有优越处。《红楼梦》正是中国近代文艺复兴的伟大开端和伟大旗帜。

一〇六

论才气,李渔有可能成为曹雪芹,但他终于没有成为曹雪芹,也远逊于曹雪芹。这原因很多,但最根本的一点,是他的生活太安逸, 太精致(读读他的《闲情偶记》就明白),未经历过曹雪芹那种家道中衰、大起大落的苦难,心灵未受过大震荡与大折磨。磨难可以把作家推向内心,推向生命深处。文学的“残酷性”常常表现在要求作家要吃尽苦头之后才能大彻大悟。在此意义上,真作家正像孙悟空,必须经历炼丹炉的残酷,才有超凡脱俗的大本领。尽管李渔有很大的创作量,但始终达不到曹雪芹的“质”,始终不能像曹雪芹那样创造出具有大灵魂、大性情的诗意生命。笔下角色充分的内心化,正是曹雪芹充分内心化的投射。

一〇七

《金瓶梅》作为现实主义作品,相当典型。它逼真地描写现实生活,十分冷静。既不煽情,也不作道德判断,写的是生活的原生态。现实的人际关系如此实际,如此残酷,全透彻地呈现于小说文本中。其主人公西门庆,和《水浒传》中的西门庆不同,他并不被描写成一个魔鬼,一个坏蛋。在《水浒传》里,西门庆与潘金莲都坐在道德审判台下,在《金瓶梅》中却不是这样,俩人皆活生生,都有欲望,都有人性的弱点。作者对其弱点,并不夸张。《金瓶梅》的最后结局是因果报应,用的是世间因缘法,这是它的根本局限。为了给世俗社会心理一个满足,一个可接受的交代,在现实找不到出路,找不到平衡,就只能仰仗因果报应了。这是世俗大众的意识形态,《金瓶梅》 的作者没有力量超越这种意识,只好画蛇添足。这一点,它远不如《红楼梦》。《红楼梦》无因无果,来去无踪,自成艺术大自在。

一〇八

中国最卓越的诗人陶渊明、李煜、曹雪芹进入写作高峰时,在世俗世界中都处于零状态。也就是世俗世界中的一切权力、地位、荣耀都被剥夺或自己放下的状态。零状态,不是对前人与自身的否定状态,而是对世俗负累和世俗观念的放逐状态。在物质世界中接近零度的时候,他们却处于精神的巅峰状态,迈向艺术世界的最高度。

一〇九

周作人在“五四”时高举人文旗帜,倡导人的文学。退隐后潜心写作,极为勤奋。但他的散文知识性强,艺术鉴赏力则不高。他可以赞美《儿女英雄传》的十三妹,却不会欣赏《红楼梦》中的“林妹妹”和大观园中的诗意少女。他罢黜百家,独尊晴雯,并以诗评说:“皎皎名门女,矜贵如兰菌。长养深闺里,各各富姿态。……名花岂不艳,培栽费灌溉。细巧失自然,反不如萧艾。”一概否定之后,只赞美晴雯:“反覆细思量,我爱晴雯姐。本是民间女,因缘入人海。虽裹罗与绮,野性宛然在。”(《知堂杂诗钞·丙戌丁亥杂诗·红楼梦》)他简单地把大观园女儿分为贵族女和民间女,只看到贵族女的“富姿态”,未进入她们的内心,不知其内在的丰富世界,主观地说她们的细巧失自然,真是大错特错。周作人读书破万卷,可是审美眼睛却如此粗浅,读后真让人感到意外。难怪他在张扬人文思想时,不懂得把《红楼梦》这部人书作为人文旗帜。

一一〇

托尔斯泰在《复活》的女主人公玛丝洛娃面前,就像贾宝玉在晴雯的亡灵之前一样,感到这位落入风尘的女子“身为下贱,心比天 高”。曹雪芹和托尔斯泰都有一双长在心灵里的伟大眼睛,这种眼睛没有被蒙上世俗的灰尘,它能穿越人间的各种身障、语障、色障、物障,直接抵达人的灵魂最深处。善的内心,才真的是光芒万丈。

巴尔扎克还想挤入贵族行列,曹雪芹则不然。他出身贵族,天生带有贵族气质,然后又看透贵族,最后则走出贵族豪门。他看透豪门 之内那个金满箱、银满箱的世界充塞着物欲色欲权力欲,但并不快乐。曹雪芹告别豪门之后再回过头来看贵族,便进入超越贵族的更高境界。

一一一

福克纳的眼睛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睛很 相像:眼底留着天生的浑沌,接近神性,与理 性格格不入。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中的主 角梅思金公爵,用痴眼看世界,实际上是用婴 儿的眼睛看世界。常人眼里的“白痴”,其痴,其呆,其木讷,其实正是眼睛深处还保留着一片未被污染的质朴与高洁。福克纳《喧啸与骚动》中的班吉,也是个白痴,小说一开始就用他的眼睛看世界,他的本能,他的没有理念杂质与世俗偏见的原始眼光,反而照出美国精神世界沉沦的真实。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也是俗人眼中的白痴、呆子,连他的父亲贾政都说他是“无知蠢物”,但他的眼睛最明亮,这眼睛不仅是发现诗情少女至善心性的审美眼睛,而且是正直判断一切的赤子眼睛。此外,又是空空道人式的俯瞰人间荒诞的神性眼睛。

一一二

贾宝玉被父亲往死里痛打,打得伤筋动骨,皮破血流。但他被打后除了感激姐妹丫鬟们的关怀之外,没有诉苦,没有谴责,没有控诉,也没有自怜,没有常人的“怨”和“畏”,更没有“怒”和“恨”。他是一个不会产生仇恨的生命,一个不知报复的心灵。所以可称他为准基督、准释迦。《金刚经》中载释迦的前世曾被哥利王砍断手脚,但他没有因此产生仇恨。能宽恕一个砍掉自己手脚的人,还有什么不可宽恕的呢?其实,贾宝玉正是尚未出家的释迦牟尼,而释迦牟尼则是出家了的贾宝玉。不过,一个出家之后修成佛,一个则修成文学中佛光四射的伟大灵魂。

一一三

贾宝玉把与生俱来、价值无量的“通灵宝玉”摔到地上时,称它为“劳什子”,把常人顶礼膜拜的稀世宝物视为废物。无论是说 出“男人泥作女子水作”,还是说出这震撼贾府的“劳什子”三个 字,都属童言无忌。但一般的儿童少年说不出这种话,因此可称他的话语是天外语言。这种语言,拒绝迎合大众意见,拒绝俯就世间的价 值尺度。在贾宝玉的头脑里,没有算计性思维,因此也没有贵贱之分、贫富之分、尊卑之分,更不知道常人朝思暮想的金银财宝是什么,为它争得你死我活又是为什么?鲁迅说王国维老实得像火腿,他投湖自杀,真是傻透了。这位天才傻到什么地步?傻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肯死,也“义无再辱”。他所评论的贾宝玉,和他是一路呆物,也是傻透了,他宁肯玉碎,也要向黛玉表明一个情字。他身上的纯粹性,正是把情感视为人间唯一的实在,无可争议,无可妥协。

一一四

贾宝玉面对世俗世界时,特别是面对一群清客文士,就如同鹤立鸡群,清脱,飘逸,气宇非常。可是一旦面对小女子世界尤其是面对 林黛玉时,却很谦恭,自愧不如。这正是贾宝玉的不同凡俗之处:他能发现身边有一个常人看不见的灵性世界,一个其品格、其智慧、其 心性都比自己高出一层的清纯世界。这一点对贾宝玉的人生起了决定性作用,使他最终守住了生命的天真天籁而未陷入常人的卑污状态。能发现身边有一个他人视而不见、由少女呈现的美好世界,这说明他的眼睛不属于《金刚经》中所说的“肉眼”,而属于“天眼”、“慧眼”(《金刚经》界定的五眼是“肉眼”、“慧眼”、“法眼”、“佛眼”、“天眼”)。

一一五

贾元春被皇上晋封为“凤藻宫尚书”,还加封为贤德妃。喜讯传来,宁荣两府上下里外,欣然踊跃,言笑鼎沸不绝。对于这等荣华富贵到极点的“大事”,贾宝玉却无动于衷,心里只牵挂着受了父亲笞杖的朋友秦钟。“贾母等如何谢恩,如何回家,亲朋如何来庆贺,宁荣两处近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独他一人皆视有如无,毫不曾介意。因此,众人嘲他越发呆了。”(第十六回)在如此光荣的盛大喜庆之中,他是个局外人,难怪人们要说他“呆”。贾宝玉“与众不同”,这里仅是一例。贾宝玉之所以是贾宝玉,就因为他不被众人的习常观念所纠缠,包括不被众人以为是天大的功德荣耀所纠缠。众人关于世界、关于价值的一切认识都在他心中化解,包括皇帝皇妃父母府第至尊至贵的大光环也被化解。一切轰动性事件都不能把他拖入众人状态,所以他才守住了本真己我的赤子状态。

一一六

在神瑛侍者与绛珠仙草相恋的洪荒时代,还有一位后来也通灵的“姐姐”,这就是贾元春。进入人间之后,贾元春成了贾宝玉的第一位真正的老师,形同“教母”,情谊非同一般。她被选入宫廷后封为妃子,之后回到贾府省亲,看到荣华富贵的极景,竟然也有所心动,远离了青埂峰下那个本真的自我。书中写道:“元春入室,更衣毕复出,上舆进园。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此时自己回想当初在大荒山中,青埂峰下,那等凄凉寂寞;若不亏癞僧、跛道二人携来到此,又安能得见这般世面。”元春省亲的瞬间,遥远的记忆突然闪现,那是大荒山寂寞的记忆,相比之下,她对于能够享受人间这一番富贵风流,竟产生对癞僧、跛道的感激之情。可见,此时此刻,作为女神的元春也滑到俗人心态之中。相形之下,贾宝玉从未产生过对荣华景象的陶醉。可见,贾宝玉对本真自我的守卫力量比姐姐强得多。有贾元春这一节非本真状态的暴露,更显示出贾宝玉灵魂的力度。

一一七

贾宝玉身上有贵族气质,有书生个性,又有平民情怀,所以既高 贵,又迂腐,又博大。他是性情中人,又是精神中人,而且还是宇宙 中人。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又大制不隔。他的贵族气质进入到骨 子里,但心胸却与奴婢相通。他才华很高,但不知其才,总是夸奖别 人。有贵族气,使他不俗;有书生气,使他不伪;有基督释迦气,又使他不隔不傲。所以,可称贾宝玉为最可爱的人。

一一八

贾宝玉身在贾府,在精神上并不属于贾氏家族。他属于诗人部落与思想者部落,属于普世性精神家族。从十八世纪到二十世纪,在小 说诗文中与贾宝玉属于同一精神大家族的,有身为作家诗人的荷尔德林、雪莱、济慈、普希金等,有身为音乐家的莫扎特、肖邦等,有大 画家凡·高等,有身为作品主角的少年维特等。这些赤子家族,都是除了诗和艺术之外,什么也不在乎的纯粹婴儿。男性之外,属于这一精神家族的女性则有弗吉尼亚·伍尔芙 (Virgnia      Woolf) 和艾蜜 利·狄津生 (Emily    Dickinson) 等,这些人追求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之上,但缺少诗意的大地并不能珍惜他们。这一部落的天才们使用不同的语言,但发出的声音都属天籁,其创造的形式不同,但都如同婴儿的呢喃。

一一九

贾宝玉在晴雯死后以《芙蓉女儿诛》作了一次痛哭,诗与泪混合为一的痛哭。祖母(贾母)和鸳鸯死后他又作了一次痛哭,不是哭祖母,而是哭鸳鸯。这种痛哭,不是贵族府第里公子少爷的声音,而是本真自我的声音。贾宝玉并不隶属贾府,也不隶属于贾府墙外的社会,而是隶属于大观园的女儿国,隶属于那个不可名、不可道的存在。他的痛哭是一种呼唤,不是呼唤那些被人间概念与人间欲望所编排、所规定的所谓“亲人”,而是那些与本真自我息息相通的美丽灵魂。他在呼唤晴雯、鸳鸯的时候,肯定的是人的本真状态,否定的是贾赦这些侯门权贵的伪善状态。海德格尔把这种来自天性并向本己自身的呼唤称作良知,贾宝玉的痛哭正是守卫人类赤子状态的良知呼唤,在呼唤的同时,他把泥浊世界的主体及其种种戏剧推入无意义。

一二〇

曹雪芹设置心爱的人物,从贾宝玉、林黛玉到秦可卿等等,她们来到人间,只是做一次试验性的人生旅行,都是离开自身的本然状态 到功利社会与概念社会试走一趟。贾宝玉在试验性旅行中,心灵依然向宇宙敞开,也向全人间敞开,不分贵贱尊卑地全面敞开,拒绝接受 人间的各种分类命名,拒绝鄙薄下层的生灵。所以当他的姐姐贾元春作为王妃回家省亲而父亲贾政按习常的概念向女儿称“臣”时,他无法跟随父亲去称“臣弟”。总之,在大旅行中,他虽然身到地球并活在社会的等级框架之中,但心灵并未从本真之我那里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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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再复,1941年生于福建南安县,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文学研究所所长。1989年旅居美国,现任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客座研究员、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名誉教授、台湾东海大学讲座教授。主要著作有《鲁迅美学思想沦稿》《性格组合论》《传统与中国人》《放逐诸神》《罪与文学》《现代文学诸子论》《人论25种》及《漂泊手记》九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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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昊怡

审校:王璐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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