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辰,隋恭帝诏以十郡益唐国,仍以唐王为相国,总百揆,唐国置丞相以下官,又加九锡。王谓僚属曰:“此谄谀者所为耳。孤秉大政而自加宠锡,可乎?必若循魏、晋之迹,彼皆繁文伪饰,欺天罔人。考其实不及五霸,而求名欲过三王,此孤常所非笑,窃亦耻之。”王曰:“尧、舜、汤、武,各因其时,取与异道,皆推其至诚以应天顺人,未闻夏、商之末必效唐、虞之禅也。若使少帝有知,必不肯为;若其无知,孤自尊而饰让,平生素心所不为也。”壬申,令内外戒严,云欲还长安。皇后六宫皆依旧式为御营,营前别立帐,化及视事其中,仗卫部伍,皆拟乘舆。夺江都人舟楫,取彭城水路西归。以折冲郎将沈光骁勇,使将给使营于禁内。行至显福宫,虎贲郎将麦孟才、虎牙郎钱杰与光谋曰:“吾侪受先帝厚恩,今俯首事仇,受其驱帅,何面目视息世间哉!吾必欲杀之,死无所恨!”孟才乃纠合恩旧,帅所将数千人,期以晨起将发时袭化及。语泄,化及夜与腹心走出营外,留人告司马德戡等,使讨之。光闻营内喧,知事觉,即袭化及营,空无所获,值内史侍郎元敏,数而斩之。德戡引兵入围之,杀光,其麾下数百人皆斗死,一无降者。孟才亦死。孟才,铁杖之子也。武康沈法兴,世为郡著姓,宗族数千家。法兴为吴兴太守,闻宇文化及弑逆,举兵,以讨化及为名。比至乌程,得精卒六万,遂攻余杭、毗陵、丹杨,皆下之,据江表十余郡。自称江南道大总管,承制置百官。东国公窦抗,唐王之妃兄也。炀帝使行长城于灵武。闻唐王定关中,癸酉,帅灵武、盐川等数郡来降。夏四月,稽胡寇富平,将军王师仁击破之。又五万余人寇宜春,相国府谘议参军窦轨将兵讨之,战于黄钦山。稽胡乘高纵火,官军小却。轨斩其部将十四人,拔队中小校代之,勒兵复战。轨自将数百骑居军后,令之曰:“闻鼓声有不进者,自后斩之!”既而鼓之,将士争先赴敌,稽胡射之不能止。遂大破之,虏男女二万口。世子建成等至东都,军于芳华苑。东都闭门不出,遣人招谕,不应。李密出军争之,小战,各引去。城中多欲为内应者,赵公世民曰:“吾新定关中,根本未固,悬军远来,虽得东都,不能守也。”遂不受。戊寅,引军还。世民曰:“城中见吾退,必来追蹑。”乃设三伏于三王陵以待之。段达果将万余人追之,遇伏而败。世民逐北,抵其城下,斩四千余级。遂置新安、宜阳二郡,使行军总管史万宝、盛彦师镇宜阳,吕绍宗、任瓌将兵镇新安而还。初,五原通守栎阳张长逊以中原大乱,举郡附突厥,突厥以为割利特勒。郝瑗说薛举,与梁师都及突厥连兵以取长安,举从之。时启民可汗之子咄苾,号莫贺咄设,建牙直五原之北,举遣使与莫贺咄设谋入寇,莫贺咄设许之。唐王使都水监宇文歆赂莫贺咄设,且为陈利害,止其出兵,又说莫贺咄设遣张长逊入朝,以五原之地归之中国,莫贺咄设并从之。已卯,武都、宕渠、五原等郡皆降,王即以长逊为五原太守。长逊又诈为诏书与莫贺咄设,示知其谋。莫贺咄设乃拒举、师都等,不纳其使。东都号令不出四门,人无固志,朝议郎段世弘等谋应西师。会西师已还,乃遣人招李密,期以己亥夜纳之。事觉,越王命王世充讨诛之。密闻城中已定,乃还。宇文化及拥众十余万,据有六宫,自奉养一如炀帝。每于帐中南面坐,人有白事者,嘿然不对。下牙,方取启状与唐奉义、牛方裕、薛世良、张恺等参决之。以少主浩付尚书省,令卫士十余人守之,遣令史取其画敕,百官不复朝参。至彭城,水路不通,复夺民车牛得两千两,并载宫人珍宝。其戈甲戎器,悉令军士负之,道远疲剧,军士始怨。司马德戡窃谓赵行枢曰:“君大谬,误我!当今拨乱,必借英贤。化及庸暗,群小在侧,事将必败,若之何?”初,化及既得政,赐司马德戡爵温国公,加光禄大夫。以其专统骁果,心忌之。后数日,化及署诸将分部士卒,以德戡为礼部尚书,外示美迁,实夺其兵柄。德戡由是愤怨,所获赏赐,皆以赂智及。智及为之言,乃使之将后军万余人以从。于是德戡、行枢与诸将李本、尹正卿、宇文导师等谋以后军袭杀化及,更立德戡为主。遣人诣孟海公,结为外助,迁延未发,待海公报。许弘仁、张恺知之,以告化及。化及遣宇文士及阳为游猎,至后军,德戡不知事露,出营迎谒,因执之。化及让之曰:“与公戮力共定海内,出于万死。今始事成,方愿共守富贵,公又何反也?”德戡曰:“本杀昏主,苦其淫虐。推立足下,而又甚之。逼于物情,不得已也。”化及缢杀之,并杀其支党十余人。孟海公畏化及之强,帅众具牛酒迎之。李密据巩洛以拒化及,化及不得西,引兵向东郡,东郡通守王轨以城降之。辛丑,李密将井陉王君廓帅众来降。君廓本群盗,有众数千人,与贼帅韦宝、邓豹合军虞乡,唐王与李密俱遣使招之。宝、豹欲从唐王,君廓伪与之同,乘其无备,袭击,破之,夺其辎重,奔李密。密不礼之,复来降,拜上柱国,假河内太守。萧铣即皇帝位,置百官,准梁室故事。谥其从父琮为孝靖皇帝,祖岩为河间忠烈王,父璿为文宪王,封董景珍等功臣七人皆为王。遣宋王杨道生击南郡,下之,徒都江陵,修复园庙。引岑文本为中书侍郎,使典文翰,委以机密。又使鲁王张绣徇岭南,隋将张镇周、王仁寿等拒之。既而闻炀帝遇弑,皆降于铣。钦州刺史宁长真亦以郁林、始安之地附于铣。汉阳太守冯盎以苍梧、高凉、珠崖、番禺之地附于林士弘。铣、士弘各遣人招交趾太守丘和,和不从。铣遣宁长真帅岭南之兵自海道攻和,和欲出迎之,司法书佐高士廉说和曰:“长真兵数虽多,悬军远至,不能持久,城中胜兵足以当之,奈何望风受制于人?”和从之,以士廉为军司马,将水陆诸军逆击,破之,长真仅以身免,尽俘其众。既而有骁果自江都至,得炀帝凶问,亦以郡附于铣。士廉,劢之子也。始安郡丞李袭志,迁哲之孙也。隋末,散家财,募士得三千人,以保郡城。萧铣、林士弘、曹武徹迭来攻之,皆不克。闻炀帝遇弑,帅吏民临三日。或说袭志曰:“公中州贵族,久临鄙郡,华、夷悦服。今隋室无主,海内鼎沸,以公威惠,号令岭表,尉佗之业可坐致也。”袭志怒曰:“吾世继忠贞,今江都虽覆,宗社尚存,尉佗狂僭,何足慕也?”欲斩说者,众乃不敢言。坚守二年,外无声援,城陷,为铣所虏,铣以为工部尚书、检校桂州总管。于是东自九江,西抵三峡,南尽交趾,北距汉川,铣皆有之,胜兵四十余万。炀帝凶问至长安,唐王哭之恸,曰:“吾北面事人,失道不能救,敢忘哀乎?”王德仁既杀房彦藻,李密遣徐世讨之。德仁兵败,甲寅,与武安通守袁子幹皆来降,诏以德仁为邺郡太守。2 三月二十三日,隋恭帝杨侑下诏,增加十个郡为唐国封地,仍以唐王李渊为相国,总揽百官,唐国设置丞相以下官,又加九锡。唐王对僚属们说:“这是溜须拍马的人策划的罢了。我执掌大政而自己给自己加九锡,可以吗?如果一定要走魏、晋的老路,那都是些繁文伪饰,欺天罔人;要论他们的功绩,不如春秋五霸,而求名想要超过大禹、商汤和文王、武王,这是我觉得他们可笑又可耻的。”李渊说:“尧、舜、汤、武,各因其时,虽然取得政权的方式不一样,但都是推其至诚以应天顺人,没听说夏、商之末,一定要效法唐、虞禅让的。如果少帝有知,必定不肯这么做;如果他无知,我自尊自大,又假装辞让,这是我平生一向所不愿意做的。”3 宇文化及任命左武卫将军陈稜为江都太守,总领留守事务。三月二十七日,宇文化及下令内外戒严,声称要回长安。皇后六宫都依旧式建立御营,在营前单独立帐,宇文化及在里面办公,仗卫部伍,全部跟皇帝乘舆一样。夺取江都人舟船,取彭城水路西归。认为折冲郎将沈光骁勇,让他率领给使驻扎在禁内。走到显福宫,虎贲郎将麦孟才、虎牙郎钱杰与沈光密谋说:“我辈受先帝厚恩,如今俯首事奉仇敌,受其驱使,有何面目生存于世间?我一定要杀了他,死无所恨!”麦孟才于是纠合有恩的旧部,率所将数千人,约期在晨起将要出发时袭击宇文化及。阴谋泄露,宇文化及夜里与心腹走出营外,留人告诉司马德戡等,让他们讨伐。沈光听闻营内喧嚣,知道事情败露,即刻突袭宇文化及营,空无所获,撞见内史侍郎元敏,数落他,将他斩首。司马德戡引兵入营包围,杀沈光,其麾下数百人全部战死,没有一人投降,麦孟才也被杀。麦孟才,是麦铁杖之子。4 武康人沈法兴,世代为郡里大姓,宗族有数千家。沈法兴为吴兴太守,听闻宇文化及弑逆,举兵,以讨宇文化及为名。走到乌程,得精卒六万,于是进攻余杭、毗陵、丹阳,全部攻下,占据江表十郡。自称江南道大总管,承制设置百官。5 陈国公窦抗,是唐王李渊妃子的哥哥。隋炀帝派他巡视长城于灵武;窦抗听闻唐王定关中,三月二十八日,率灵武、盐川等数郡来降。6 夏,四月,稽胡入寇富平,被将军王师仁击破。又率领五万余人入寇宜春,相国府咨议参军窦轨将兵讨伐,战于黄钦山。稽胡乘高纵火,官军稍微退却;窦轨斩其部将十四人,提拔队中小校替代,勒兵再战。窦轨自己率数百骑兵居于军后,下令说:“闻鼓声有不进者,就在后面斩首!”既而擂鼓,将士争先赴敌,稽胡射击也不能制止;于是大破稽胡军,俘虏男女二万人。7 世子李建成等抵达东都,驻军于芳华苑;东都城门紧闭,派人招谕,不回应。李密出军争战,两军稍微接触小战,就各自撤退。城中多有想要做内应的,赵公李世民说:“我们刚刚平定关中,根据地还未稳固,悬军远来,就算得到东都,也守不住。”于是不接受。四月四日,引军撤退。李世民说:“城中看见我们撤退,必定会来追击。”于是在三王陵设置三道埋伏;段达果然率一万余人追击,遇伏而败。李世民乘胜逐北,一直追到城下,斩首四千余级。于是设置新安、宜阳二郡,派行军总管史万宝、盛彦师将兵镇守宜阳,吕绍宗、任瑰将兵镇新安,班师。8 当初,五原通守、栎阳人张长逊因为中原大乱,举郡归附突厥,突厥任命他为割利特勒。郝瑗游说薛举,与梁师都及突厥联兵以取长安,薛举听从。当时启民可汗之子咄苾,号莫贺咄设,建牙帐于五原之北,薛举遣使邀请莫贺咄设一起入寇长安,莫贺咄设许诺。唐王李渊派都水监宇文歆贿赂莫贺咄设,并且向他陈说利害关系,制止他出兵,又游说莫贺咄设派张长逊入朝,把五原之地归还中国,莫贺咄设全部听从。四月五日,武都、宕渠、五原等郡全部投降,李渊即刻任命张长逊为五原太守。张长逊又伪造皇帝诏书给莫贺咄设,表示知道他要南侵的阴谋。莫贺咄设于是拒绝薛举、梁师都等,不让他们的使者入境。10 东都号令不出四门,人无固志,朝议郎段世弘等密谋响应西军。不巧西军已经回长安,于是派人招李密,约期在四月二十日夜里迎接李密入城。事情被察觉,越王杨侗命王世充讨伐诛杀段世弘一党。李密听闻城中已定,也撤退。11 宇文化及拥众十余万,据有六宫,奢侈生活,一如隋炀帝。每每在帐中南面而坐,有人进来汇报工作,他默然不应;下班之后,再拿汇报文件与唐奉义、牛方裕、薛世良、张恺等参议决策。把少主杨浩交付尚书省,令卫士十余人看守,派令史取他的签字画敕,百官不再朝见少主。到了彭城,水路不通,又夺取百姓牛车,得二千辆,用以装载宫女和珍宝;而武器盔甲装备,全部让士兵们自己背负,道路遥远,士兵们疲惫不堪,开始抱怨。司马德戡私底下对赵行枢说:“你犯下大错,误我!当今拨乱反正,必须依靠英贤;宇文化及平庸愚暗,身边又都是小人,事将必败,怎么办?”当初,宇文化及既得政,赐司马德戡爵温国公,加授光禄大夫;让他专统骁果部队,而内心猜忌防备他。后来过了数日,宇文化及部署诸将,分配士卒,任命司马德戡为礼部尚书,表面上是升迁,实际上夺了他的兵权。司马德戡由是愤怨,所获赏赐,全部用来贿赂宇文智及;宇文智及为他说话,派他率后军一万余人,跟在队伍后面。于是司马德戡、赵行枢与诸将李本、尹正卿、宇文导师等密谋以后军袭杀宇文化及,另立司马德戡为主;派人联络变民首领孟海公,结为外援;拖延未发,等待孟海公回复。许弘仁、张恺知道了这项阴谋,向宇文化及告密。宇文化及派宇文士及假装游猎,前往后军,司马德戡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出营迎谒,被宇文士及逮捕。宇文化及指责他说:“我与你勠力共定海内,出于万死。如今刚刚事成,愿与你共守富贵,你又为什么要反呢?”司马德戡说:“我们杀死昏君,是苦于他的淫虐;推举你为盟主,而你的淫虐更甚于他;人心逼迫,不得不如此。”宇文化及将他缢杀,并杀其支党十余人。孟海公畏惧宇文化及之强,率众带着牛酒迎接。李密占据巩洛,拒挡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无法西行,于是引兵向东郡,东郡通守王轨献出城池投降。12 四月二十七日,李密部将、井陉人王君廓率众投降李渊。王君廓本是强盗,有部众数千人,与贼帅韦宝、邓豹合军驻扎在虞乡,唐王李渊与李密都遣使招降他。韦宝、邓豹想要投降李渊,王君廓假装跟他们意见一致,乘其无备,袭击,击破他们,夺其辎重,投奔李密;李密对他没有礼遇,于是王君廓转而投降李渊,拜为上柱国,代理河内太守。13 萧铣即皇帝位,设置百官,一切按梁朝时的制度。谥其叔父萧琮为孝靖皇帝,祖父萧岩为河间忠烈王,父亲萧璿为文宪王,封董景珍等功臣七人皆为王。派宋王杨道生攻击南郡,攻下,迁都江陵,修复园庙。任命岑文本为中书侍郎,让他典掌文书,委以机密。又派鲁王张绣攻略岭南,隋将张镇周、王仁寿等拒战;既而听闻隋炀帝遇弑,都投降萧铣。钦州刺史宁长真也以郁林、始安之地归附萧铣。汉阳太守冯盎以苍梧、高凉、珠崖、番禺之地归附称楚帝的林士弘。萧铣、林士弘各自派人招降交趾太守丘和,丘和不从。萧铣派宁长真率岭南兵从海道攻打丘和,丘和想要出城迎降,司法书佐高士廉说:“宁长真兵数虽多,悬军远来,不能持久,城中胜兵足以抵挡,为何望风而降,受制于人?”丘和听从,任命高士廉为军司马,率水陆诸军逆击,击破,宁长真仅仅逃得一命,俘虏了他的全部部众。既而有骁果战士从江都来,得知隋炀帝死讯,丘和也以郡归附于萧铣。高士廉,是高劢之子。始安郡丞李袭志,是李迁哲的孙子,隋末,散家财,招募士兵得三千人,以保郡城。萧铣、林士弘、曹武彻依次来攻城,都不能攻克。听闻隋炀帝遇弑,率吏民哀悼三日。有人对李袭志说:“您是中州贵族,在鄙郡时间长久,汉人、夷人都很悦服。如今隋室无主,海内鼎沸,以您的威严和恩惠,号令岭南,赵佗之事业可以安坐而成。”李袭志怒道:“我家世代忠贞,如今江都虽覆,宗社尚存,赵佗狂悖僭越,有什么值得向慕的?!”要斩那说话的人,众人于是不敢言。坚守二年,外无声援,城池陷落,被萧铣俘虏,萧铣任命他为工部尚书,检校桂州总管。于是东自九江,西抵三峡,南尽交趾,北距汉川,都为萧铣所有,能胜任作战的士兵有四十余万。14 隋炀帝的死讯传到长安,唐王李渊恸哭,说:“我北面事人,失道不能救,敢不哀悼吗?”16 王德仁既杀李密的特使房彦藻,李密派徐世勣讨伐。王德仁兵败,五月十日,与武安通守袁子幹一起投降李渊,皇帝杨侑下诏,任命王德仁为邺郡太守。 01,“若使少帝有知,.....平生素心所不为也。”看李渊对下属们说的这段话,我的第一感觉是真心实意的。在拥有绝对的实力时,人的言行越谦虚,获得的回报空间越大,比如道德高度。(实力不够谈不上谦虚)与李渊行为相反的一个例子,就是东晋的开国皇帝司马睿前文有提到过(第359篇笔记),他当时也基本上属于明确的当家人了(有实力保障),但是还不够谦虚,急了一点。而伟大的大唐能够拥有近300年的国祚,跟创始人李渊的这个理念有很大关系。可有的时候,身处高位与一个人的良知、智慧并不是成正比的一个懦弱的人,一个曾经拥有“轻薄公子”名号的人,一旦获得更高的权位,这个人能承担的起老大的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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