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国外，开空调有多贵？

译言 2024-08-19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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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全球气温飙升，当我们在家里吹着空调唱着歌的同时，全球仍有数十亿人无法负担降温所需的费用。

"燃料贫困"——这一词汇深深刻画在英国人的脑海之中，它不仅仅是一个概念，更是冬日严寒中老人颤巍巍地以微弱火柴取暖的凄凉景象，亦或是家庭中成员紧裹着毯子，纠结着是否应为了吃饭而走出温暖被窝的无奈。

当前，随着全球气温的急剧攀升，从波哥大到曼谷，数十亿城市居民正遭受着一个截然相反却同样严峻的挑战：他们无力承担降温所需的费用——他们在酷暑中挣扎求存。

世界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炎热状态——全球平均地表温度史无前例地连续两日刷新最热日记录，达到17.15摄氏度。

这个数字听起来可能并不特别高——但这背后隐藏着的是全球平均气温的悄然上升，是印度、巴基斯坦以及撒哈拉以南非洲等地极端高温，那里的人们正经历着40乃至50摄氏度以上的致命热浪侵袭。

据世界卫生组织称，热应激每年已导致约50万人死亡——与艾滋病和疟疾的死亡人数大致相同，而到2050年，这一数字预计将增至五倍。

一些预测认为，该数字尚较为保守，有研究表明，仅印度每年就有63万人因高温而死亡。

然而，极端高温的威胁远不止于夺人性命。它还降低了教育质量、削弱工作场所的生产力，并可能加剧生命健康问题，给本就资源紧张的医疗机构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

解决方案是有的——开空调。

对于非洲和亚洲的贫困家庭来说，尽管他们身处世界上最酷热的地区之一，空调却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价格高昂得让人望而却步。

在空调房里待上一个小时，便能显著降低个体罹患热射病等严重热相关疾病的风险。与仅循环室内空气的风扇不同，空调能够直接降低室内温度，提供温度更为适宜的环境，使人体得以有效调节体温。

“空调确实能救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能源经济学教授卢卡斯·戴维斯解释说。

研究表明，过去60年来，家用空调的普及显著降低了美国因高温而致的死亡人数，降幅为80%以上。

据《柳叶刀》杂志发表的研究称，2019年，在全球范围内，约有19.5万人因空调的普及而幸免于高温导致的死亡。

然而，这一福音并未能普照全球，在非洲与亚洲的贫困地带，空调购置与运行成本过于高昂，即便是最小型号的空调安装费用也动辄400英镑（约合人民币3670元），加之不菲的电费支出，使得许多家庭只能望“凉”兴叹。

巴基斯坦《每日电讯报》的一位前记者估计，他每月为家中办公室降温的电费可能高达1000英镑（约合人民币9174元）。

在印度，低收入家庭的平均月薪为50英镑（约合人民币464元），这就是为什么目前拥有空调的印度家庭比例不到10%。

空调确实会引发环境问题，一方面，它通过向大气中排放热空气，加剧了城市的“热岛效应”，形成了一个难以摆脱的恶性循环：城市越热，空调需求越高，而空调的使用又进一步推高了城市温度。

空调系统还使用一种名为氢氟碳化物（HFCs）的强效温室气体，其温室效力是二氧化碳的数千倍，环保主义者经常以此作为论点，主张我们应彻底放弃使用空调。

然而，尽管在发达国家，空调被视为提升居住、办公及出行舒适度的必需品，但在全球南方地区，这并非关乎奢侈，而关乎生存。

“我理解关于排放的争论，但在世界最炎热的地区，空调的存在几乎就是生死攸关的问题。”戴维斯教授强调说。

谈及高温对人体的危害，极端高温通常指持续至少两到三天、温度超过32摄氏度且伴有高湿度的天气条件,在全球自然灾害中拥有着最高的致死率，远超洪水、飓风、山体滑坡和龙卷风等灾害。

悉尼大学热与健康学领域的权威奥利·杰伊博士详细阐述了极端高温下的致命风险：“在这样的环境下，死亡可能以多种方式降临。首要威胁便是中暑，当人体核心温度飙升至40摄氏度以上时，身体为了散热，会将血液从内脏等重要器官抽调至皮肤表面，导致这些器官因缺氧而无法维持正常功能。”

若无法及时降温，中暑将可能引发严重的并发症，包括癫痫发作和多器官衰竭。

“心脏病患者也更容易死亡，因为当身体试图应对高温以保持凉爽时，心脏需要加倍努力来维持血压——这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心血管事件。”杰伊教授说。

当热浪席卷而来，创纪录的高温揭露了其严峻而致命的一面。

肾衰竭也是极端高温下的另一个致命因素。肾脏负责体液平衡，当它们因出汗而缺水时，就会变得对高温特别敏感。在热浪期间，医院因肾脏相关问题而收治的病人数量会增加30%。

此外，热暴露对儿童健康的危害同样不容忽视，它可能引发早产、低出生体重、死产及先天性畸形等严重后果。尤其是早产带来的并发症，成为了新生儿夭折的主要原因之一。

还有大量证据表明，高温还会影响个体的认知能力，并加剧潜在的健康问题。对于65岁以上的老年人而言，由于其体温调节能力减弱，高温暴露更可能缩短其预期寿命，甚至高达一年之久。

然而，全球空调使用的巨大不平等进一步加剧了高温健康风险的不均匀分布。在美国，超过九成家庭享有空调的庇护，欧洲也紧随其后，今年新增了约1.3亿台空调设备。

相比之下，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只有不到4%的家庭拥有空调，而且这些家庭都是高收入家庭。

亚洲地区的情况虽有所改善，但贫穷国家如印尼、菲律宾、越南和印度的空调普及率仍不足10%。

富裕国家亦非全然免于高温致死之虞。据估算，去年夏季英国因热应激丧生者约达三千，美国则每年约有一千三百人因高温相关疾病离世。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富裕国家在避暑条件上享有显著优势，无论是家庭、职场、学校还是医疗机构，均配备了更为完善的避暑设备。

研究表明，家庭年收入一旦跨过一万美元(约合71633元人民币)门槛，空调的使用便随之普及。然而，这一标准对于众多低收入国家而言，依然是难以企及的高地。据世界银行数据，低收入国家的平均年收入仅徘徊在千余美元左右。

更甚者，即便是偶尔享用空调的家庭，其月度电费也可能高达一百至二百英镑（约合人民币928元~1855元），这对那些年收入勉强过万的家庭而言，无疑是沉重的负担，甚至可能加剧贫困的恶性循环。

在巴基斯坦，低收入家庭若使用空调，其月度支出往往占去总收入的十分之一以上。

印度德里贫民窟内，拥挤不堪的环境如同城市中的沙漠，难以提供丝毫凉意，迫使许多人不得不背负高利贷的重担，以求购得家用空调。

一名仅挣得50美元（约合人民币358元）月薪的女佣，在接受《全球健康现状》采访时坦言，购买空调对她而言是奢望。最终，在经历了一个极端酷热的夏天后，她向雇主借款216美元（约合人民币1547元），购置了一台二手空调，只为让自己孩子免受50度高温带来的恶心、头痛和脱水之苦。而雇主则每月从她的工资中扣除15美元（约合人民币107元），使她的家庭进一步陷入了贫困的泥潭。

到2050年，全球预计将有约970座城市遭遇至少35度的高温天气，尤以亚洲、非洲及北美为甚。随着全球气温与经济水平的提升，空调需求将急剧攀升，国际能源署预测届时全球空调数量将激增244%。然而，这一便利或成高收入家庭的专属享受。

面对这一不平等现象，部分地区已采取行动。美国亚利桑那州一县针对高温酷暑，为无力承担空调费用的居民设立了“冷却中心”；伦敦陶尔哈姆莱茨区亦效仿此举，为无家可归者提供避暑的“凉爽空间”。印度德里一家诊所也设立了首家热射病急诊室，利用冰块为高温病患紧急降温，特别是那些在小而通风不良工厂工作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