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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心

 ZhuKe 2024-08-22 发布于云南

午饭后,妈妈和几位小年轻一边拾掇菌子一边谈论爱情与婚姻,通常这些对话只有一个靶心,那就是我,在我妈眼里,我就是个花掉她很多积蓄培养最后却成了一家火锅店老板的不成器的大龄剩男儿子。

在我妈看来,经营火锅店并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甚至是不务正业,在她心目中的清单上,公务员、教师,医生才是她理想中一个儿子应该从事的职业。除了职业,爱情是另外一块很大的人生陆地板块,当一个月一两次的电话或视频被朝夕相处取代时,催促自然成为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其实,作为过来人,她也明白婚姻的滋味和找错另一半的代价。

随着我走上与她的期望越来越远的道路,我反而离妈妈越来越近,不仅是物理距离上每天见面的近,也是心理距离上我更能理解她的近。年近三十,忽然对理解别人有了更深的认知,这像是一盏路灯,同样映照着理解自我的道路

我在窗边的桌子坐着看书,窗外是川流不息的漂亮姑娘,她们排队在门口拍照,得益于门口种了四年多的蓝雪花的蓬勃生机,每日拍照的人络绎不绝,我随时能看到美丽的姑娘常常为了得到一合适角度符合自己审美的照片不厌其烦的在花丛下调整姿势和机位以用来浪费比得到一张美照更为宝贵的时间。

配上鲜艳的衣服,她们的胸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些蓝色的花朵因为触碰而掉落,有时落在她们又卷又长的头发上,有时粘在衣服后背,或许等夜晚来临或是商场的镜子才能让她们发现这些有着黏人属性的小花朵。

她们和我小说中的人物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有时候我也会思考是否我太过苛刻,对笔下的人物毫不留情,无论男女,似乎一出生就要面对他们无法承受的命运。

我写的爱情,也是过于短暂,就像一场比赛的中途暂停。似乎在所有观念里,短暂对于爱情来说就是一场不幸,人们习惯用时间的长短去衡量爱情。我想起聂鲁达的诗句:爱情太短,而遗忘又那么长。

每当谈起对未来的打算时,阳光总是出现在我和妈妈之间,那样的时刻已经是午后两点多了,“你不可能卖一辈子火锅吧。”“对,是的,我已经有打算了。”
“你有什么打算?”
“等我卖不动了,就去写作。”
“等你写不动了呢?”
“那我就去找份工作,或许是一份卖火锅的工作。”
“那时候我都老了。”
“没事,那时候我也老了。”

总之,希望我妈能接受我这个不那么心如意的儿子。

爱情和未来类似,也是一种理解和期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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