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伤寒论》中治疗阳明腑实证的大承气汤服药量达到了惊人的二升(约400ml);而治疗水饮的猪苓汤服用七合(约140ml)。单纯考虑药物作用而忽略“水”这一溶媒的重要性,临床疗效会产生不同结果。
不光如此,今日现代医学在治疗发热的病人,也特别强调补液的重要性。体温大于37摄氏度,则需要补液5ml / kg。如果一个人反复发热,每次用布洛芬、安痛定、对乙酰氨基酚等退热效果不好,一定要考虑是不是液体没有补充到位的情况。 你看,《伤寒论》中“桂枝汤”和“麻黄汤”服用药物剂量分别是:桂枝汤服用一升(约200ml),麻黄汤服用八合(约160毫升)。按理来说,太阳表实证的麻黄汤发热比太阳表虚证的桂枝汤更厉害,麻黄汤应该补更多的津液才对;可是别忘了桂枝汤证是伴有出汗的,出汗流失的津液自然比不出汗流失的津液多一些。也许祖师爷不像如今补液计算这么精确,其却是实实在在注意到了人体在不同疾病状态下的不同津液需求,这些细小之处也是值得后人敬仰的。 “十枣汤”中下水饮力量峻猛的药物:甘遂、芫花、大戟。没有用水来煎煮成汤剂,而是把这三位药制作成散剂,然后用大枣汤兑服的。身体本就这么多水,再把药物煎煮成汤剂,治疗药物的物质形式与疾病状态如此暧昧交错,怎么能取得良好的疗效呢!中医使用方剂的的确确是爱憎分明的,该散剂则散剂,该汤剂则绝不含糊。生脉饮在失去水液的作用下,单纯咀嚼“人参、麦冬、五味子”也怕是会成为耗竭津液的一股邪恶势力。 除了考虑人体津液多少的情况外,中药汤药喝多少还和疾病的部位有关系。简单把疾病区分为上、中、下部的话,排除津液过少、过多的情况下,大概在人体下部的疾病服用汤剂剂量会大一些。如治疗疾病下部的抵挡汤(服用一升),大承气汤(服用四升)。正常用量一般在六合至一升(120ml—200ml)。治疗阳明津伤的白虎加人参汤,如果变成白虎加人参散一定效果不好,根据这个思路是不是就可以思考到中医所说的“滋阴”滋的是什么阴了?一方面是药物提供给人体的“阴”性物质基础,一方面是药物帮助人体运用“阴”性物质的作用。药物帮助人体运用“阴”性物质,就可以想到“阳中求阴”,一堆滋阴物质堆积在身体,没有阳气推动万万不行的。 那么如今临床上许多医生把散剂当作汤剂来使用,是否严重降低了散剂的功效呢?这个问题真得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比如五苓散的病人作为汤剂来使用,药的力量更大一些,剂量服用少一些,也能起到很好的温化水饮作用。峻猛的抵当丸和抵挡汤就有意思,抵挡丸的服药方法不是服药丸剂,而是每次用一升水煮一颗,依然是汤剂,大概是每次煮一颗方便控制剂量吧。(抵挡丸用法:上四味,捣分四丸,以水一升,煮一丸,取七合服之,晬时当下血,若不下者更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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