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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阳 温健康 2024年8月4日早晨5点半，天已大亮。我开着自己的小雨燕，拖家带口，一家四人，一路南下，踏上了朝拜南岳衡山的行程。为了省下几块钱高速费，我没有听导航所推荐的上青兰高速绕道邯郸的路线，而是直接南下，走234国道，过白盘大桥，进入河南安阳林州市，上南林高速，东出郑州，拐京港澳高速，再南下湖北、湖南。对新乡，我并不陌生。上世纪九十年初，我上邯郸师专时曾“书生意气”，利用“五 一”长假，和毛、冀、刘等一行五人，从邯郸学步桥出发，骑自行车南下洛阳，造访龙门石窟和白马寺。骑行的第一天晚上，我们就露宿在新乡乡下的一个麦场上。麦场上有上年留下的玉茭秆，铺上玉茭秆，盖上我们随身所带的那条被子，倒头就大睡。那一夜，新乡的夜色是星斗满天，还是皓月千里，我早已忘了，只记得我们醒来后，被子让半夜的露水打湿了。只记得我们第二天起来过了马路，到一位老乡家打了一盆水，自已点火烧开，泡了我们所带的方便面，吃了头天晚上在新乡路边买的馍，就从新乡县城西拐，离开京广线，一路向西，过武陟、温县，到了孟津才向南过孟津黄河大桥，在大桥下的黄河南岸折柳铺地，开始了我们第二天的夜宿。新乡是我们当年骑行洛阳露宿的第一站，也是我们骑行路上第一个拐角。在新乡，我们仅有五个人的队伍走散了：毛和刘两位直穿新乡县城，径直南下郑州，过了郑州黄河大桥，然后才一路向西。二十多年后，新乡再一次引起我注意。当时，郭文锁领导我和曹钢琴老师挖掘天门会首领冯贵德的往事。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豫北三省交界的十多个县曾发生中国历史上最后一次农民起义——天门会，涉县合漳乡冯贵德是天门会三首领之一。从采访中我们知道，冯被骗到新乡，吃了鸿门宴，丢了性命。又听说，冯是在原武县被杀。还有人说冯等一干人在原阳城下，被活埋在地里，只露出脖子和头，然后赶上骡马，拖着耙，把头给耙了。我家乡的起义英雄冯贵德到底在哪儿付出他仅二十八岁的年轻生命？当我踏上新乡地界时，我不仅忆起了我们当年的骑行，也激起了我对冯贵德身亡之地进一步的探索。这时，导航提醒：下一个服务区是原阳。原阳！我记忆深处的这个地名，又一次激荡了我的心。我决定要在这里停留一下了，亲吻一下这片土地，虽然我才只开了4个小时，跑了296公里。上午9点34分，中原大地上已像是下了火。伏天的炽热，给了我们个下马威。俩孩子在车上不下来。爱人打了水也上了车。我在火烤般的阳光下，把整个服区转了个遍，目光触及了我所能触及到原阳的每一寸土地。在服务区的一面墙上，我看到了原阳县的介绍。从中我缕出这样的信息：秦时此地置阳武县；汉至南北朝，析阳武县置原武县和阳武县，黄巾军起义曾在这两县境内活动，史上有名的官渡之战曾发生在这里；在后来的历史演变中，两县各有不同的归属和更名，直到民国时，原武县和阳武县还并设而立；1950年，原武、阳武合并为原阳县，归属平原省；1952年，平原省撤销，原阳县改属河南省新乡专区。如此看来，冯贵德的亡身之地已明确了。人说冯身亡新乡，是说原武县的属地。说身死原阳，是后来原武、阳武两县新合并后的县名。准确地说，起义英雄冯贵德一干人的亡身之地就是原来的原武县，即现在原阳县的东南部。烈日下，我把目光投向了原阳县的东南大地。大旱之后保下命来的一望无际的玉茭正在抽穗饱浆，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这时，我仿佛听到了一群被逼迫、被压榨者走投无路、揭竿而起的怒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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