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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时，天还黑乎乎的。我摸索着打开南北窗。风进来了，呼通一声把厨房的门吹得重重的关上了。是北风呢。膝盖凉得坐不住，又起来关上南窗。 昨夜虫鸣不绝于耳。分不清从哪天起，蝉鸣就变成了这虫鸣。响铃一般的，微小的铃的脆响。 又想起了蛙鸣，想起似乎已是多年没有听见它们的叫声了。在拼多多的网页上，无意间看见过它们的图片，剥了皮摆在盘子里。那是人工养殖的。我小时候头上生过虱子。现在不光虱子不见踪迹，连头发都不肯生。 阁楼窗口的一侧是楼道里的排气孔，早起做饭的邻居家的各种油味菜香，也随着阵阵晨风，飞进来了。一阵炒鸡蛋味的风，一阵爆葱花的风。 笤帚一碰地，细小的尘就被那重力之气推动起来了，空气的干燥让它们又恢复了飘移的神功。 地面不再湿黏。鞋子底，忽然就变得很滑，大理石地砖就像不再冒汗的皮肤，风一吹，滑溜溜的了。 院子里的人们，遇见了说的都是那一句：“凉快了！” 无花果裂了小口，在枝叶间随风招摇，一会儿露出来脸来，一会儿藏起来。随手摘了两个，抖去根蒂上的汁水，对着脑瓜顶咬一口，蜜甜。 大路上，开海后的第一波鲜鱼已经来到了小区门口。商贩吆喝着：“鲜刀鱼，琅琊的鲜刀鱼五块钱一斤……” 一个顾客正在摊前端详着刀鱼，小贩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捧起鱼身，银亮银亮的，二到三指宽，硬挺挺的，在手掌上颤动，似乎要打个滚跳将起来，逃命去。 太阳升到梧桐树顶上了，依旧是早些日子那样明晃晃的耀眼。正午肯定又会热得很，只是，那湿气，温吞吞的湿气是再也没有了，这是来自北方的秋的干爽的风。 昨天去买菜的路上，遇到小区里一对牵着手的男女。是上午的十点左右吧，我打着遮阳伞。他们就是那么光着头，烤在日头里。还不是普通的握，是那种十指相扣的。看他们的年龄在四五十岁之间。是人生之秋了吧。男人脸上挂着笑，欣喜又有点羞涩的样子。女人看起来倒是大方自然，个头将到男人的肩膀处，脸上有明显的皱纹。 那个男人不是本地人。 幼儿园的小孩子，男男女女的，可能会牵着手一起走路。再就是白发苍苍老人，或者说是一种彼此的搀扶。本地的情侣在街上牵手的真是鲜少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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