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证券分析的祖师爷,格雷厄姆买股票非常重视净资产折扣、净营运资产折扣。他虽然也看分红,但是追求力度明显低于净资产折扣、低于当代中国的格雷厄姆践行者。
比如他经常想:“这公司业务还可以,当前净营运资产10亿,股价才5亿,买吧!”
当代践行者则往往想:“公司利润增长6%,股息6%,叠起来12%了,还可以。PB这么低估计下不太去了,买上等牛市吧!”
按理说经历过熊市破产的他应该极度在乎分红才对,结果是在乎却没那么在乎。
我推测差异来自这么几个方面:
1,祖师爷不怕上市公司瞎搞。
我最近看了一家小型龙头公司,业绩非常好,估值明显低。就算哪天行业景气度下去了,它也能过得不错。可我就是不敢买,它几年前花了极为巨大的一笔资金买垃圾资产,现在又攒出了同样巨大的资金在买理财,指不定什么时候再买个垃圾资产进来。
格雷厄姆那会儿,很多美股公司并不大,他自己却是大老板。要是谁想瞎搞,他够格买成大股东再联合其他股东一起掀桌子。
2,他能变现。
同上,联合其他股东,直接把公司拆开卖掉。这时候净资产很重要,流动净资产很重要,打了多大折扣很重要。平时分红固然好,不分我就自己上。
3,分红收税。
中国股票分红,按理说是要交税的,但对我们这些一买就拿好几年的人免税。港股收税,但是10%,不算很高。美国经常能收到30%。
4,竞争弱。
当代中国的商业竞争烈度极强。一旦你开个奶茶店赚钱了,几十米的小道上立刻就有人要挨着你再开上三五家店打价格战。如此一来,你再怎么努力经营都别想赚得到钱。
稳定赚钱得有核心竞争力,你做得到而别人做不到。
格雷厄姆似乎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好像一个地区存在的一家公司本来就该赚钱,没那么容易出事。
5,产业结构改变。
那是工业崛起而服务业尚未崛起的年代,净资产的重要性极高,你得先建厂房才能生产。
如今越来越多的公司并不怎么依赖净资产,如互联网、教育、广告。虽然它们赚到的钱会变成净资产,但能赚到钱并不是依靠净资产。把几千个老师组织在一起再租上些教室,一家大型教育公司就出现了。
6,社会差异。
中国股市长期高估,包括大熊市底部,绝大部分股票依然处于明显的高估状态。中国没那么多零点几PB的公司可买(这趋势正逐渐转变),但增速又比格雷厄姆那时的美国公司快(这趋势也在转变),买股票只看净资产就没法买,看利润叠分红则经常有买入机会。
毕竟,你0.3pb买入,五年涨到0.6pb卖出是15%的年化收益。我1pb买入,但是6%利润增速+6%股息再投资+2%股票回购+pb增长一小点也是15%的年化收益。
可能还有些其它因素,暂时没想到。
总之,我认为当代践行者的变化是合理的,是对格雷厄姆之道的发扬光大。毕竟价投的核心是占便宜,不必抠死理。
比如新股肯定是不值那个价的,那我为什么要打新呢?
因为利润是价值,净资产是价值,赌博也同样是价值。
相比起祖师爷,大师兄施洛斯产生了变化,他对净营运资产的要求显著放低。小师弟巴菲特更是大幅转向,把对利润的追求放在了资产之上。
我们都该选一条适合自己的路,然后努力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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