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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丽:棋逢对手第十部松子落棋盘(24)这个长辈,是用来充面子的

 作家荟 2024-09-08 发布于四川

文/韩雪丽

松子落棋盘——他一开口,你就没机会了

这个乔亭也理解,排队的人多,那肯定不可能和你一个人说的时间太长,不过乔亭感觉,别说五分钟,一分钟你也可以把自己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吧,想想也知道向惠兰的风格,可能是她太含蓄了,不好意思,要不就是说的不那么直白,反正吧大夫是权威呀,一般人哪敢得罪呀,高声说话都不敢,她理解,你尽量一见他,马上就说你要说的,提你的要求,要不然,他一开口,你就没机会了。

向惠兰点头,还有就是路上太折腾了,隔一天过去一次,早上五点就得起来,是太折腾,弄得我从那回了公司,这一天都感觉特别累。

乔亭心的话,那肯定,那有一段山路,车是不上去的,不过也不可能请一天假呀,那隔一天请一天假,估计是有些不合适。

乔亭想想这事她要不问,自己直接找孙姨,那没办法,要是问了,自己还是让她别打这个主意,乔亭尽量语气柔和,惠兰我是感觉吧,这干亲这类她到底不是正牌亲戚是不是,有时候是个面子,不是真的拿来用的,你想呀,你婆婆未必当事吧,她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其实你要是真不愿意去,你就直白的沟通,或者你父母出面更合适,他们是正牌长辈,不可能什么事不管吧,他们出面,比较合适,身份合适,角色合适,这类事,孙姨到底不太好管吧,毕竟关乎你们孩子的事,如果换了大夫,效果没有,那孙姨不是尴尬吧,而且如果以后别的事,她估计就不愿意管了,她这个长辈,其实是用来充面子的。

向惠兰也有些犹豫,我问孙宁,她也说不合适。

乔亭点头,是不太合适,主要是没有立场,毕竟她不是中医呀,你婆婆找的大夫,她相信呀,你现在换个大夫,要是有效果成,要是没有,那她肯定埋怨你,你有医保对吧,你在中医院那可以报销点,要不然,用这个理由试试,蒲村那肯定得自费,你让周致远说,毕竟钱是实打实的呀,这钱不是你婆婆出吧。

这似乎是个理由,向惠兰点头,我和远哥商量一下。

乔亭心的话,这事早该让他办呀,乔亭奇怪,这是你们俩的事,你有什么想法,第一时间就该找他呀,况且,这是他妈,他好聊呀,别人都隔了一层,其实你不管找哪个,结果都要你婆婆没意见,这才是根本呀。

向惠兰叹了口气,他说过一次,我婆婆马上拉了脸,他就没说下去。

乔亭打气,他不说你往下说,反正你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力,你们现在住在一起,有什么就直说,她要不满意,搬出去好了,反正也不是你们求着住家里的,是他们要求的,对不对,没有必要大事听了小事一点不能提要求吧,迁就这个,没有百分百的人。

理是这个理,不过向惠兰也有些怵,我,我,她有些含糊。

乔亭猜到,她脸色难看,好吧,你说话的时候,不看她就成了,反正把话说了出来就成了,她一时嘴快,你的性格呀,可能是孙宁说的,太不会为自己争取利益,这样的话,不适合在大家庭里,总是自己让步,看人家脸色,图什么呀。

是呀图什么呀,向惠兰也想过,不过,她清楚,她真是自己乐意,她图周庄媳妇这个身份,她图周致远高兴,她知道周致远乐意,可能不完全是为了城中村改造的事,她感觉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没必要一定非得住在村子里吧,李必达也不是天天住这呀,基本上周末回来,平时也在市区住呀,怎么人家就成呀,可不能这么和周致远聊,成了抬杠。

松子落棋盘——其时不是休息日,早出晚归一样不在村子里

她知道,是周致远不想搬,他如果想搬,肯定有办法两头顾,其时不是休息日,早出晚归一样不在村子里。

见到周致远的时候,她上了心事,远哥,我们不回去吃了吧,你和妈说一声,就说我们有应酬好了。

周致远这样的事,不会闹意见,行,我们吃那家野菜饺子。

向惠兰马上脸上有了笑容,她现在发现,她可能不只是中药折腾的,是对了婆婆吃饭,她就没什么胃口,所以她在周家,尽量磨蹭着婆婆吃了饭,她才过去吃,推说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吃,反正她一听可以在外面吃饭,马上就高兴了。

周致远的优点,别人不说他不问,他热情的给向惠兰倒了水,现在不喝茶呀饮料什么的,杯子他先烫了,惠兰,累吗。

惠兰摇头,今天不累,可是一想到明天,还得到去那,我真不想去了,李栾不是说清溪那个中医分院的大夫也成吗,她给找了个专家,咱们和妈说说。

周致远皱眉,蒲村的是妈特别相信的,妈那边的亲戚,有几个在那看的。他犹豫了一下,我试试吧,我知道这个特别辛苦你,可是吧我妈那的亲戚有几个都在那看的,都有效果,她特别相信人家。

向惠兰拿医保报销说事,周致远点头,行吧,是个理由,不一定成,我妈看孙子特别重,用她的话,没孙子,挣钱有什么用。

本来向惠兰也认可这个观念,自己父母也如此,兄弟媳妇就是一结婚就怀上了,不到一年就有了儿子,这才在家里说什么是什么,一下子就感觉自己成了功臣,对自己都一口一个我们向家,向家似乎因为母凭子贵,和她有了关系。

可是孙宁说,得了吧,什么年代了,你也信这些,那是人家给你的枷锁,你生不生,生男生女,凭什么别人决定,成了别人观念的奴隶,傻不傻呀,想要孩子是我想要,苦是我吃,罪是我受,凭什么要别人指手划脚,凡是不用自己费力的事,都上赶着指挥别人。

她也想要孩子呀,好在周致远不那么重男轻女,他是说,都好都好,自己的孩子,都好,他在外面打工,看职场上好多女的比男的都厉害,别的不提,他们公司,二李之间,他个人也承认,李青更厉害些,好多事,一扯上应收款,一扯上纠纷,都是李青搞定,李传宗这个人斯文优雅,似乎更适合按规矩办事,有些事,超了规矩,他就有些头痛,不是不知道怎么办,似乎是使不出来,李青就绝无顾忌,她比任何人都理直气壮都气势,张口就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欠我的钱,没门,那是我们员工辛苦挣来的,哪个敢欠。

饺子上来了,是向惠兰喜欢的荠菜鲜肉的,她喜欢,马上有了食欲。

周致远笑,好了别急,不成我们再要一盘,他慢慢的吃着,他的情绪轻易不受人影响,他是那类特别不愿意让自己烦恼的人,只是他似乎一直要面对家庭带来的问题,比如原来周家在村子里让人轻视,父母原来是催婚,现在是催生,他不太放心上,反正过日子嘛,不可能一点麻烦没有,别的不提,刚才向惠兰提了李栾,那是李必达家当公主捧着的,嫁了周大树,那是村长那一枝,在村子里最威风,村长的麻烦是只有女儿,对于周大树这些侄子们,到是挺关照的。

周大树早先年的建筑承包,不少是村长给介绍的,也有些就是村子里那些厂子的关系户,大家都明白,周大树娶了村子里水仙花李栾,那是捧在手心里,多少人羡慕,可他家一样是婆媳关系,现在是二胎的问题。

李栾要进修,就得签订培训协议,近几年不能考虑二胎的事,这本来是她答应的,儿子小豹子上了幼儿园,婆婆就提了这事,李栾开始不以为然,后来李家的人也劝,村子里大多是两个孩子,图有个照应,一个孩子是太少了些。李栾观念上认可,她也感觉她有个哥哥多好呀,李家都是两孩子,周家本来只有一个周大树,近亲太少,她点头,可这培训的事一出来,她又犹豫。

松子落棋盘——凡是不用自己费力的事,都上赶着指挥别人

这不周大树的妈不愿意了,说她不本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女人家,要生孩子这才是本事,不是培什么训,没事训什么训,真当自己是仙女呀。

这对婆媳本来互看不顺眼,不过是,婆婆吧,怕儿子一家子走人,这才表面上迁就,可是一直感觉李栾不是过日子,那作派那打扮,哪里像个当妈的,自己还当自己是二八少女呀,那个说话的声音,轻轻巧巧,她也不喜欢,她感觉,那不像是过日子,可儿子当个仙女一样供着,她自己也当自己是仙女,婆婆当然不愿意,可是吧,李必达能干呀,在村长那都有面子,村长老婆都说,嫂子,你儿媳妇你可得担待些,不看别的,看她哥,我家随风都说,他就服气他师哥。而且,人家对他特别尊重,她过生日,都是李必达张落安排,比儿子周大树都上心都当事,她自然不好不领情,可是要孩子是底线,别的可以让步,这个不能让,所以她和李栾第一次争吵。

这不李栾干脆回娘家了,儿子好嘛,就和长在李家了,除了晚上睡觉,根本就是上班要么在李家,真没出息,这孩子算是白养了。

周致远看向惠兰情绪明显好些了,他笑笑,给向惠兰拿了纸巾,你喜欢,我们就经常过来好了。

向惠兰点头,偶尔吧,也挺贵的,我们就两盘饺子,就六十多了,这多少天的生活费呀,要是妈知道,肯定说我们不会过日子。

周致远笑,上了年纪的人,就这样,总感觉在外面吃吃亏,他们原来也是特别没钱,不得不精打细算,供两个大学生吧哪里容易,我们家地里那点收入,你也知道,都是我妈做豆腐挣钱,你看她的手,她有时候吧,不是娇气,是真的风湿厉害。

向惠兰点头,是不容易,妈是辛苦了,现在你大哥收入不低,都在南方买了房子,你也一样呀,妈是应该享受些,别那么苦自己了,再说,还有村子的改造呀。

周致远点头,是呀,我妈就是想不开呀,操心这个省了那个,图什么呀,我们不那样活,不委屈自己。

这话向惠兰高兴,周致远不做父母那样的人,不过那样的生活,她松口气,她不乱花钱,相当节省,可是到底外面上班,有些钱必须花,比如化妆品,比如衣服,不可能一点不考虑,自己的公司待遇一般,可是挂牌是开发公司,公司里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钱,个个成天打扮得光鲜亮丽,现在新来的人力总监也是一身品牌,比李必达的衣服都贵,人力部新招聘了一个前台,那小姑娘用的香水,居然是香奈尔的,向惠兰特别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钱,难不成半个月工资,买香水吗。人家的包包也是LV。

上个月她生日,周致远送了一个LV的包,无意中让婆婆看见了发票,马上跳了起来,说他们大手大脚,一个包,当吃当喝呀,这么花钱,哪里是过日子的。

向惠兰有些内疚,一直认错,说是过生日的,以后肯定不这么花钱。

周致远解释,是他成交一套商品房,提成不少,婆婆根本不听,什么呀,你有钱吗,你这个工作也不是铁饭碗,收入不稳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呀,讨好老婆,用这个吗,这是过日子的人干的吗,还说了句妻贤夫祸少。

向惠兰皱眉,不过,她不会和人吵架,干脆回了自己房间,让婆婆嚷嚷吧,自己开了音响,听音乐好了,声音调小些好了。

松子落棋盘——妻贤夫祸

后来好几天出出进进,婆婆拉个脸不理人,向惠兰反正是你不理我,我照和你打招呼,照样客气,后来还是公公劝了,婆婆才搭理她,这些事向惠兰可以不介意,她理解他们长辈的消费理念,其实如果不是周致远送,她根本不舍得买,本来特别高兴的事,让婆婆给弄得扫兴,不过,她还是高兴,远哥重视她就成了,她反正是为了周致远才在周庄的。

孙宁点头,周致远总算干件人事,知道给老婆买个好点的包,你呀特别容易知足,我说吧,你就不应该和婆婆住一起,她一辈子没见过没用过的东西,你用上了,能高兴吗。

这倒是,向惠兰心里是欢喜,这说明周致远重视她呀,这肯定是婆婆生气忌妒的原因,那,有人忌妒她,她是第一次感觉甜蜜和幸福,所以她就不和婆婆生气了,不住一起远哥不开心,算了,他对我好,我也应该替他想。

孙宁摇头,什么和什么,对一个人好,就是听他的吗,不管对自己有利没利,孙宁不以为然。

向惠兰烦恼的是吃中药的事,她叹了口气,远哥,蒲村那是路太难走了,尤其是一下雨,那车就不往上走了,原来走一里,现在是三里。

周致远想想,好吧,我和我妈提一声,不过,他犯难,老太太特别固执,一直说,必须坚持一个疗程,可是这个坚持吧,那个路,真是,工作上有李必达照应,还好打发,可是那个山路。

二人都有些惆怅,周致远发现,原来家里的事,最难搞定,哪里都听你的呀,一面是他妈,一面是他老婆,说起来,他妈是必须依靠他,他哥上了大学,就不把自己当周庄人了,户口都迁了出去,迁到了那个南方的城市,当时他还奇怪,咱还是省会呢,你那个不是省会,哥哥随父亲姓母亲的姓。

李宁静不以为然,得了吧,那是南方城市,就不是省会城市,你过去看看,比咱们发达多了,人家都有地铁了。

那时候,这个省会城市,是没有开始修地铁,哥哥特别骄傲,别看不是省会城市,那个经济产值比省会城市还厉害,他离开时,一点不留恋,现在人家在这里过春节,走的时候都是说,我得回家去了,他不急于结婚,知道房子是根本,所以上班后,没给过家里一分钱,说是要购房,家里帮不了他,他也帮不了家里,他的钱,都得用在他的房子上了,他在那里生根,那里没人知道他的李姓是随了母亲,没人知道他家在村子里的宅基地,快到村边了,在那里,他和无数跑过去的外来人一样,都是崭新的,他只是李宁静。

所以周致远的父母,都知道,老大是风筝飞上了天,断了线,能三五个月有个电话,能春节打几回电话回来呆三天,就不错了,他们根本不敢拿家里的事麻烦他,他永远在忙,有时候在飞机上,有时候在船上,有时候在开会,反正你永远发现,他什么事都比父母的事重要,都比家里的事重要,他没什么乡情观念,他的世界,似乎早就不在周庄,他也似乎不愿意和周庄有什么关系。

唯一让父母安慰的是春节回来,他一身名牌,他有时候说的话是南方话,他们听了也费力,他给父母的东西,也实惠,什么血压计,什么电子定位手表,什么血糖仪,这些高大上的东西,都是名牌,他和周致远不一样,气质差别挺大,他的气质和周庄最时尚的周宏有些像,都有一种精英的架子,不过周宏吧,在周庄到还保留着一点周庄子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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