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佛心作文】《玉壶斋》的座上客 （七十五）他手里捏着红领巾的一个尖儿扭起了大秧歌 （总01686-文0751） 有一回，我们哥儿四个喝酒的时候儿，老三项骏泽，无意中管老大万岳岚叫了一声“万爷”。万岳岚随口就答应了。 老四力啸峰就说：“到了咱们这个岁数儿，也该着叫爷了，该着了。” 万岳岚头一个儿赞成：“就是就是，走到大街上，张嘴就喊小名儿，招的走道儿的都往咱们哥儿几个这儿看。尤其是你的叫驴嗓子，叫唤一声儿，能招来百分百的回头儿率。”万岳岚指着力啸峰说。 ——“叫驴”：北京话。指公驴。 项骏泽不同意万岳岚的说法儿：“要说回头儿率，都是你的外号儿惹的祸，不怨力啸峰。你的外号儿——太嫩了，不怨力啸峰。” 项骏泽的连片子嘴，总爱在一段儿话里重复一两句。 万岳岚的外号儿，是上小学的时候儿，同学们给他起的。 他的小名儿叫小岚子，上学了，成大孩子了，他不让我们再叫他小岚子了。 他说：“当着同学的面儿，你们别叫我这个小名儿好不好？小岚子——听起来像女孩子，不好听。” 力啸峰说：“那就叫大岚子。” 他说：“大岚子也不行，也不好听。” 项骏泽说：“大岚子还不如小岚子哪，叫起来跟喊大傻丫头似的。忒傻。不行不行，忒傻。” 我说：“那以后咱们都不叫小名儿了，就叫大号就行了，班上没几个人知道咱们的小名儿的。” ——“大号”：北京话。相对于小名儿的大名儿，也就是正式的姓名。 虽然不叫小名儿了，可是，班上有的同学又给他起了个外号儿，叫“竹篮子”。因为他太瘦，像竹竿儿，名字里又有个岚字。 万岳岚加入少先队那天挺兴奋，课间休息时，也不知道他哪根儿筋搭错了地方儿，手里捏着红领巾的一个尖儿，在教室里，甩搭甩搭地扭起了大秧歌儿。嘴里还唱着“花篮儿的花儿香……”。 于是，竹篮子这个外号儿，就演变成了“花篮儿”，还是没离开“岚”这个音。 后来，“花篮儿”叫着叫着，就简化成了“花儿”，总算是跟“篮儿”脱了钩。 这个“花儿”，一叫就是几十年。都退休了，只要我们哥儿四个见了面儿，还是“花儿”“花儿”“花儿”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猫哪。 就冲他这个外号儿，甭说力啸峰这个大嗓门儿，搁谁在大街上这么叫一声，都能招来百分之百的回头儿率。 力啸峰跟项骏泽说：“外号儿嫩管什么用啊，就他那副尊容，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看的都反胃。” 说完这句话，力啸峰又把脸转向了万岳岚：“你说句实话，你自己个儿在家里不照镜子吧？肯定的。自个儿都得嫌弃自个儿的长相，是吧？” “不带进行人身攻击的啊。知道你长得精神，跟西门庆似的。我可知道，你在深圳的时候儿，你媳妇儿是怎么熬过来的。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怕你带个潘金莲儿回来。” 万岳岚说完，看了一眼力啸峰的媳妇儿。 项骏泽说：“潘金莲儿干嘛呀，要是惹一身艾滋回来，那可就麻烦了。麻烦了，麻烦了，要真是那样儿，让你媳妇儿可怎么办哪？” 力啸峰的媳妇儿，正跟那姐儿仨在一边儿聊天儿哪。听见这两句话，立马儿转过身子，把脸往下一拉，看着万岳岚和项骏泽说：“你们掐架，别捎上我好不好。” 万岳岚怯怯地说：“看我干嘛，要不是我们几个好哥们儿帮你管教着他，就深圳那个花花世界的地儿，他早就学坏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儿嘛，'损友来，益友却’，我们都是他的益友，帮你教育出来一个好丈夫。” 【未完待续】 【梁佛心作文】《玉壶斋》的座上客 （七十五）他手里捏着红领巾的一个尖儿扭起了大秧歌 总01686-文0751-插0149-图03814 图/文：梁佛心 2024年9月12日 星期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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