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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打糖锣的（盛锡珊图） 关东糖 就是用小糖子（麦芽糖）做成的长条形的糖，有方形的、圆形的。每到冬天天冷时，一直到翌年春天，郊乡各村中都有卖此糖者。他们挑着一副糖担子，打着小铜箩儿，走到哪，都有许多大人、小孩子围上来。旧时，这卖糖的就指望有人到他挑子上来“播糖”——实际上，这是一种“赌糖”法。每个人各拿一棍挑好的糖，放在卖糖的方木盘边儿上，外面露出半截儿来，用手指往下一块按（拨），糖就会被拨出很远，以其到最远处的糖段儿为准； 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直到赌糖的人全拨光，头糖赢事先约好了的钱数或糖数；落在最后的“末糖”付糖钱并赔“头糖”的钱。小孩子们只是等着拣拨完的糖吃；或是向大人要几个钱来买些沾牙的关东糖吃。 牛皮糖 笔者儿时常用一、二个铜板在小糖挑子上买一大块牛皮糖吃。 其糖为黄色，内有芝麻的片片儿，能卷起来，还能放平了；吃在嘴里有些沾牙，又甜又有芝麻的香气。我至今也不知其具体做法如何，只是它给我留下了儿时的美好回忆。不料这次到北京郊区沙河镇，又见到有小贩卖此糖的。我赶紧买了一大包。回到城内，不禁心里又茫然起来——已经“访旧半为鬼”了，几个和我一起吃过牛皮糖的儿时小友走的走了，死的死了！后来，我就拿着此糖去看望“王半疯”，这是大伙儿送给他的外号，因其虽天生“五音不全”，又好“黄腔走板”地唱两句二簧或西皮。他一见此糖，就乐极了，忙从柜子深处拿出一瓶好酒（茅台）来，给我满斟一盅，又自编自唱了两句“倒板”——“一见此糖··馋劲大发……”他又弄了两个小菜,我们唱着,又叫王大嫂再给弄些挡口的（荤菜）来。不想，年过花甲的王大嫂一见这牛皮糖，也很高兴地说她久别此物几十年了，说着说着她也来了两块儿在嘴里嚼着，并说：“大体还不差，可这糖的细味儿要比从前差多了···” 杂拌儿 杂拌儿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有的意思。什么干鲜果子干啦，糖块儿啦，花生、瓜子核桃仁啦，……几乎能放些日子的小吃食都有。杂拌儿大概可分三种：好的“杂拌儿”内有南糖、核桃占、糖干、藕片儿等，叫作“细杂拌儿”；中档的，普通的杂拌儿叫作“粗杂拌儿”，其中有什么梨干儿、柿饼条和棒子仁什么的；最次的杂拌，叫“杂抓”，那可是什么可吃的贱货儿都有，它真比那“粗杂拌儿”还粗。笔者年轻时曾记得一件有关“杂拌儿”的事：昔日名刀马旦滕雪艳和名须生奚啸伯同台多年。有一年快到年关，我到她家中，看到桌上用三个大盘子摆着三种杂拌儿：好的、中档的、以及不值钱的次杂拌儿——“杂抓”都有。当问起她来时，她苦笑了笑，叹口气对我说：“不过是吃吃细杂拌儿玩罢了，也就是随意消遣消遣吧！过去过年，到剧场的掌柜的家去拜年，掌柜的也不过用些粗杂拌儿招待招待我们！再想起幼小学艺的日子里，每逢年节，人家越乐越清闲，我们这些'小戏子’就越累越忙，去给人家唱戏取乐，分些大人先生的“赏钱”。稍有一点闲的日子里，买点“杂抓”来吃，就算不错了。如今老了，每逢闲时，就总爱想些往事···到过年时，就摆上这三盘不同的杂拌儿，也就是只我自己知道其中之用意吧！……”我不由得对滕先生肃然起敬——她如今成名了，可也不敢忘幼年唱戏的苦日子。今天卖“杂拌儿”的没了，什么粗的细的或“杂抓”都没有了，光剩些赚钱的洋货或假货了！但愿那些大众化的“年货”再回到我们“工薪阶层”和劳苦大众中来！ 杂抓 一进腊月门儿，旧日北京的大街小巷有不少的小贩卖“杂抓”。杂抓又叫“杂拌儿”。就是将柿饼儿、梨干、果子干、花生、蹦酥豆，细一点儿的还有些南糖或糖果等和在一起卖的一种吃食。 卖者对买得少的雇客只包个“羊犄角”包儿——用硬画报纸折卷成个三角形纸包儿，其中放上杂抓，上面用手把纸一叠一掖就成了。这种杂抓卖时的喚声也是像串门要饯的《数来宝》一样，边唱边吆喝（唱），大多数是自吹自擂自己卖的杂抓好之类的。吆喝没有固定的词儿。在北城鼓楼左右有个推着小车子卖杂抓的，嗓子特别亮，一声“吃来呗！”就能把人吸引着，接着就边卖边收钱边吆唤：“您老过年好喜欢，吃了杂抓能抓钱，不挣钱的学生抓识字，大姑娘抓针线……” 糖瓜儿 “糖瓜儿祭灶二十三，难受的祭灶，好过的年。”这是老北京人到年关切近时的口头禅。因为农历腊月二十三是用糖瓜儿祭灶王的日子，这时年关切近，来讨债的都来了；一挨到三十（除夕)，家家吃饺子，讨帐的人就过了年再说了。故此也有说：“要命的糖瓜儿，救命的煮饽饽儿”。这种糖瓜儿就是用饴糖（麦芽糖)做成瓜形，扁圆的，四周带有仿瓜形的楞儿，上下则是个扁平的小圆块儿。每年把它往供奉了一年的纸灶王爷口上一抹，烧了灶王码（纸相），就算祭了灶，糖瓜儿则由人去吃了。那时，讲究点的人家也有在糖瓜外面沾上芝麻的。此外，还有许多糖鸭子，糖娃娃等诸如此类的糖食都在这一天卖，因为这天卖糖的人特别多。说来恐怕也就是沾了“灶王爷”的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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