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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竟借“蛇”杀夫,1993年丰城市“7·30”离奇杀人案侦破始末

 兰州家长 2024-09-14 发布于江苏

《辞海》云:“银环蛇亦称寸白蛇,毒腺极小,但毒性最强。幼蛇去内脏焙干可人药,主治风湿痹病,筋脉拘急、口眼歪斜等症。”这小小的蛇体,因其药用价值昂贵,引得捉蛇人趋之若鹜。殊不知,这造福有类的尤物,却为歹人利用,演绎出一起扑朔迷离的杀人案。

1993年7月30日,上午10时许,江西省宜春市丰城市公安局刑侦队会议室,全队干警正倾听队长朱子建传达局党组关于“双抢”期间集中力量维护农村治安的指示。倏然,一位农民装束的中年人撞入门来,气喘吁吁地报告:“我是董家乡田东村委会东房村小组的,叫余兴华。5天前,我哥哥日间在田里割了稻禾,晚上突然起病,第二天就暴卒了。嫂子平时作风不正派,家里还有不明毒物,我哥哥死得跷,请派员查处! ”

案情就是命令!一个小时后,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呼啸着驶进了东房。东房的村干部和村民向侦查员提供了这样的情况:死者余为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身体结实得像头牛,小伤小病从不吃药。老婆胡桂英是个风流女人,早年就与村里的余为亮有染,两人都闹过离婚。案发前,两人接触频繁,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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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为荣的死因是个不解之谜,干警们来到死者余为荣的家里,胡桂荣一把鼻涕一掬泪地诉说道:“我与为荣结婚17年,他对我挺好。我有过婚外恋,离过婚。但复婚后,我俩感情不错,家里还计划造房子,砖木都买好了。这次为荣发病,我始终在他身边,尽我做妻子的责任。他死后安葬,我拣最好的房料为他做棺材。现在孩子都大了,我亦半老之人,还能有啥非分之想呢?”

尽管胡桂英装得言词恳切,神态坦然,干警们仍看出了她眼神中隐藏着的惶惶不安。

胡桂英被支开后,她的婆母张健英告诉干警:“安葬为荣时,按照村里的习俗,棺木上要放置雄鸡,米袋,我四处寻找红布,最后在桂英房里找到一只装针线碎布的红布袋,发现碎布中匿有一小瓶药粉,像是'三步倒’,我用它喂食小鸡,小鸡吃后就没治了。以前家里药鼠是村小组统一发药米,用不着自家买鼠药。更令人不解的是,翻转针线袋,布面滑腻腻的,沁出一股蛇腥味,似乎装过蛇。”

侦队化验员提取瓶内的药粉化验,得出结论是:剧毒药氰化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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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侦查员在坟地找回那只盛米的针线袋,请蛇医辨味,蛇医肯定它装过活蛇!

干警们再深入调查,又有新发现:东房村一村民反映,过去余为亮家住过的一位提蛇人,不久前向人打听过银环蛇的毒性,案发当夜又见他持一包袱去了胡桂英家。

侦查员询问治疗过余为荣疾病的人,董家乡卫生院的医生讲,患者入院后既像患中毒症又似急腹症,但其妻子坚持说丈夫常患肚痛,我们便按急腹症紧急处置.

丰矿职工总医院的大夫则说,患者转院即垂危,死前症状与神经性中毒相似。

侦破组通过综合分析,认定余为荣他杀的疑点不能排除,胡桂英和余为亮有重大嫌疑,于是决定将两人收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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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露出端倪后,侦破组作出了两项部署:一是开棺验尸,二是就地审奸。

侦查员冒着炙人的热浪,驱车来到距东房村半公里的杨江水库一座乱坟岗,挥锄掘开了余为荣的坟墓。揭开棺盖,只见余为荣的尸体开始腐败,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法医谢东泉、龚瑞光小心翼翼地剥开衣裤,法医出身的侦破组长熊夫梓也跳下墓坑,3人将尸体翻动,发现死者右脚外踝关节外有一似蚊是叮咬的痕迹,周围伴有红肿。用放大镜细察伤口,与幼蛇齿印相同。再解剖尸体内脏,证实有神经性中毒症状。

尸体勘验完毕,余为荣死因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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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临时审讯室的胡柱英,浑身促不安,一再表白她虽与余为亮有不轨行为,却不致杀人,当主持预审的副科长姜诚国向她出示验尸结果和装蛇的布袋时,她脸色骤变,身子筛糠般地发抖,眼晴不敢正视前方,脑袋春拉在膝间。要相持半响,她的精神防线终于崩溃,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她与余为亮偷情的经过和合谋杀害余为荣的罪行。

提审另一案犯余为亮,在预审员犀利的目光和强大的法律攻势下,余对犯罪事实亦供认不讳。

早在60年代的第一春,张家村村民胡柳根才满4岁的女儿胡桂英,经人撮合,与东方村村民余元贞年方8岁的儿子余为荣订下了娃娃亲。胡家兄妹7人,胡桂英排行第二,那时胡家经济拮据,桂英从小没踏过校门。余家的经济稍好,余为荣到了学龄就上了学。只是他从小患过恶疾,服用了珠砂,落下了智力低下的毛病,余元贞看到他读书无望,加之又添了5个儿子,便令他辍学务农。

余为荣虽不聪慧,却很勤奋,慢慢成了家庭的顶梁柱。胡余两家联姻后经常走动,而两个少男少女却很少来往。

随着岁月的推移,胡桂英出落成俊俏的闺女,余为荣也长成了齐整的后生。1975年,董家乡组建了林场,胡桂英被村里送去当了育林员。同年,余为荣也进了村办林场做垦复工,他们不时会面。许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机桂英有意注视未婚夫的一切。当她发现他为人懦弱,处事迂腐时,产生悔婚念头。她的父母得知,把女儿痛骂了一顿。

胡桂英进场的次年,迫于父母之命,刚19岁的她出阁嫁给了余为荣,新婚燕尔,胡桂英抛弃前嫌与丈夫恩恩爱爱,协助婆母把家务事整得井井有条,村里人都夸余为荣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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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1986年,胡桂英在余家生下二女一男。公平的说,婚后十年她都规规矩矩,恪守妇道,分家后夫妻间虽有龃龉,尚未恶化。谁曾料,在她的人生迈入32个年头时,却与“风流”二字结了缘,那孽缘之种就是余为亮。

43岁的余为亮,以年龄和辈份论,是余为荣的兄长,他的命运从小多舛。3岁那年,他从桌上的茶壶倒水喝,不小心连人带壶摔倒,嘴唇割了个豁口,因医治不力,豁口再未长拢,人们送他绰号“缺子”。读小学时,他父亲犯案入狱,母亲带着为亮和弟弟改了嫁,待父亲出狱他才回到家里。隔年,江西省科委在田东村蹲点,赠给村里两台拖拉机,村长考虑余为亮有文化、人机灵,把那台“手扶”交给了他,负责村里碾米和轧田。从此,村民对他刮目相看了。

到了20岁,他娶了本乡比他小一岁的博慧芝。傅氏生得端庄秀丽,性格文静温和,婚后为他生养了2个儿子。在共同生活的日子里,余为亮丈夫气十足骄横跋扈,妻子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余为荣与余为亮两家既本族又是近邻,房屋后门对前门。乡间人夜生活比较单调,爱聚在巷口询聊,这屋前屋后的两对,秉性爱好各不相同:余为荣是个“夜饭困”,饭碗一搁上床就打呼噜;博慧芝是个针线迷,夜夜有做不完的女工活;而余为亮和胡桂英参与扯谈是场场不误,似乎有聊不尽的话题,待邻居们都散去,他俩还难舍难分。

一天,隔壁的杨大嫂开了句玩笑:“你们这个热火劲像谈恋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转日,天气下雨,恰好余为荣、傅慧芝外出。余为亮兴冲冲来到胡桂英家,投石问路,话带调侃:“昨晚杨嫂说咱们谈恋爱,你怎不骂她?”

胡桂英乜斜了早有好感的余为亮一眼,言语含嗔:“骂她作甚,谈就谈呗!”说着说着,顺手关了门、落了闩,就势倒在余为亮怀里——这时墙头日历定格在1986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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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哲人说过:邪恶之门一旦打开,孽障便会衍生。如果说胡桂英当初与余为亮偷情,是寻求刺激逢场作戏。但是,尝了偷吃禁果的“欢愉”之后,她便铁心认对方作情人了。胡桂英的传染,余为亮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她了,认为只有他俩地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他逐渐对妻子傅慧艺横挑鼻子竖挑眼,动辄拳打脚踢地虐待。

1990年5月,在他们偷情整4年的日子里,胡桂英如愿以偿,与丈夫在乡政府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尽管民政员裁定女方可从男家领走一些补偿费和部分财物,可胡桂英大度地一文未要、一物不取,轻松潇洒地走出了余家门。

这边,余为亮的离婚起诉却碰到了钉子:傅慧芝生死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逼急了,她要挟他交出5000元钱,法官调解要余为亮付1300元,他一文不名,无奈只得撤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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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为亮商婚不成,胡桂英缠住不放,双方进退维谷,情急中,余为亮便带着胡桂英私奔。他俩来到河西煤矿打工,以夫妻名义租了一同民房。在那里一住8个月,胡桂英生下一女儿,他们无心考证这孩子是谁的种,连名字也没有取,就遗弃了。恰逢矿区清退外包工,他们待不下去,余为亮灰溜溜回了家,胡桂英只好暂到娘家居住。

这时,有人劝余为荣和胡桂英复婚。余为荣的父亲兄弟竭力反对,理由是这女人太贱,败坏家风。岂料,余为荣却认了,他说:“只要她以后能给我洗衣做饭带孩子就行!”心怀鬼胎的机桂英看到情夫无力离婚,好梦一时难成,乐得顺水推舟,与余为荣办了复婚手续。而余为亮的妻子傅慧芝在他俩私奔时就含恨出走,去百里外的梅林供销社当了炊事员。这样,复婚后的胡桂英与余为亮仍然暗渡陈仓,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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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云:淫妇蛇蝎心。这话形容胡桂英,再贴切不过了。

1990年12月5日傍晚,按照事先约定,余为亮来到张家村公路边的山场里与胡桂英幽会。事毕,机桂英搂着余为亮悻悻地说:“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做长久夫妻,除非两家死去一个。”

余为亮心领神会:“你叫我杀妻?”

“不,她已外出,不如我们搞了为荣。”胡桂英眼冒凶光。

接着,他们商议杀人方案。

胡桂英建议雇人点穴。余为亮认为此法太笨。

胡桂英又讲:“听说有一种阴、阳击石的中药,喷在人身上会昏死过去,樟树县城什么药都有,你去想想办法。”

听了胡桂英的安排,们为亮专程去了一趟药都,在药店买了约10克的两味药,回家做成细末。他有意有手抖和,尝试感觉,却没有异感,一气之下把那药末抛撒了。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再次幽会时,胡桂英得知阴、阳击石不灵,又指使余为亮去买灭鼠药以投毒。翌日,余为亮将一小瓶“三步倒”送到胡桂英手上。胡桂英迫不及待地对一头小猪试验,小猪当场毙命,死后通体青紫。胡桂英踌躇了,她担心这样明火执杖会露马脚,遂将小药瓶藏在然线袋内,再也不敢拿出来。

日月如梭,一晃就是1993年。两年来,胡桂英的淫心祸意有增无减,履水难收,时刻觊觎着扼杀丈夫的机会。

开春后的一天,胡桂英从娘家归来,余为亮准时在老地方等候。一番云雨,话题又切入谋命事宜。胡桂英说:“过去我们想的办法都欠妥,据说银环蛇毒人不见血,高安县有这蛇卖!”

6月29日,余为亮秘密登上了去高安的公共汽车。经人指点,在县电影院一侧的地摊找到了贩蛇专业户黎某,谎说要蛇做药引,花了18元钱买下一条0.3公斤的银环蛇,好心的黎某还用摩托车把他送到公路上乘车。候车之际,余为亮掂着蛇袋不寒而栗。不知是惧怕蛇咬,还是良心发现,竟稀里糊涂地将蛇放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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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两手空空去情妇家时,胡桂英勃然变色,指着余为亮的鼻子骂:“你枉为男子汉。”骂罢将余为亮推出门外。

半个月后,余为亮又重复了前次的恶作剧——乘车、买蛇、放蛇,这一回,胡桂英简直歇斯底里:“再不弄来蛇,咱俩一刀两断。”

当余为亮第三次踏上高安旅程,用情人给他的红布袋装回了“杀手“时,胡桂英抚着蛇袋,乐得直哈哈,仿佛这不是毒蛇,而是婚纱。

当晚,修无人道的借蛇杀人部署在耳鬓厮磨中定了下来,7月25日下午,胡桂英破天荒地与丈夫携手下田收稻,晚饭间还殷勤地给丈夫碗中夹了菜。妻子这难得的温柔,使余为荣受宠若惊。他万万没想不到,这顿饭竟是“最后的晚餐”!

余为荣本有入夜即睡的习惯,连日的疲劳使他体力不支,上床片刻即进入了梦乡,在胡桂英的精心安排下,同睡一床的三个儿女也早早就寝。此刻,胡桂英把煤油灯悬挂窗口,大门虚掩,灯光向余为亮发出了“平安”信号。

22时许,余为亮手提装有毒蛇的袋子窜进屋内,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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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被毒蛇咬伤的余为荣感觉腹疼难忍,全身发麻,四肢无力,禁不住发出阵阵呻吟。胡桂英装着十分关切的样子,连声呼喊:“为荣,你怎么啦……”旋即叫来婆母和小叔,雇车一同把余为荣送到乡卫生院,几位医生急忙会诊,一时难断病症。

转入矿职工总医院后,余为荣已是心律衰竭、意识丧失、脉息微弱。总院大夫经过二个多小时的紧急抢救,终无回天之力。余为荣至死都不明白,是他一再容忍的淫妇奸夫害了自己的性命……

一起奇特的借蛇杀人案侦破了,毒妇奸夫落入了法网,毫无疑问,正义的法律将把杀人犯送上断头台,死者的冤魂会得到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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